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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方天宇從付東流的閣樓中出來的時候,一輛有些殘舊的馬車骨碌骨碌駛到城主府大門前,駕車之人掏出牌子之後,馬車通行無阻地進了府內。
「爺爺,您怎麼來了?」看到瘦猴將爺爺從馬車中扶了出來,方天宇急忙走上前去接了過來,不解地問道。
「方爺爺一直都在擔心你,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他接來城主府了。」赤風狼從馬車中鑽了出來,微笑著說道。
雖然昨夜赤風狼連夜趕到了集市,並且將方天宇平安的消息帶給了他,但白天經歷了那場危機驚嚇,又看到孫子一身血跡回來,方老整夜都沒睡,天一亮就喊上石頭等人,準備進城來找方天宇,所以赤風狼才租了一輛馬車將他接來的。
看到爺爺有些憔悴的面孔和充滿了血絲的雙眼,方天宇鼻子有些酸,輕輕抱著爺爺說道︰「對不起,爺爺,讓你擔心了。」
「沒事,沒事,只要你安好,我便安心。」方老摟著方天宇,輕輕模著他的頭微笑著說道。
對方天宇的爺爺,付為中將他尊為長者,親自接見並客氣地請入大廳之內,對方天宇說道︰「小宇,外面江湖魚龍混雜,亡命之徒多如牛毛,居住在集市里不太安全,要不你和你爺爺搬到城主府來住吧,這里相對安全一些,反正這里空著的房子多的是。」
「搬來城主府?」
方天宇聞言略為一怔,城主府無疑是整個洛城以及洛城幾百里範圍內最為安全的地方,這里日夜有守衛巡邏,更有赤風狼和曾藍山等高手在,像黑山寨和田家這些人根本就無法進來,但搬來城主府之後,集市的醫館怎麼辦呢?總不是把它關閉了吧。
自從在集市開了醫館,就一直遭到‘仁心醫館’田一丙的打壓迫害,多次想要取方天宇的性命,最還還引來黑山寨幾百人的圍攻,在這期間,醫館得到了幾乎整個集市百姓的支持,現在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真正能為大多數的貧苦百姓服務的時候,如果就這麼關閉了,怎麼對得起他們呢。
「你可以把醫館也搬來,洛城之內任何位置、任何鋪位任你選擇,至于各種費用全部由我來負責,你只要掛上醫館牌子,直接去坐診就行了。」付為中以為方天宇舍不得集市的醫館,大方地說道。
「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不過我要先跟爺爺先商量一下,再作決定。」方天宇想了想說道,想要重塑‘方氏醫館’的輝煌,早晚是要在洛城開醫館的,但是集市的醫館也不能因此而關閉,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解決才行。
早上方天宇陪著爺爺在洛城內悠閑地逛著,喝了最好的茶,也在‘滿月樓’吃了最好的菜,不過無論走到哪里,都沒人敢來挑釁半句,因為他們身後跟著兩位神情肅殺、穿著城主府服飾的高大男子。
中午時分,帶著爺爺返回城主府,安頓好讓他休息之後,方天宇找到了瘦猴等人,到了秋後算帳的時候了,有些人終究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小宇,先去哪里?」瘦猴心情愉悅地問道。
在自己的懇求下,昨天方天宇終于答應來城主府為少爺診治,今天一早剛回到城主府就听說少爺的病有可能得到治愈,愉悅之情躍然于臉上,難以抑制內心的高興,至于昨天對付方天宇的那些人,他現在恨不得去殺個精光。
「先去青龍幫。」
洛城的城西居住的基本上都是貧苦百姓,當然也是三教九流之人集散的地方,而青龍幫之眾就長期聚集在這里,在城西的中央有一個大宅子,幫內主要頭目都居住在里面。
從昨天開始,本來大門敞開的宅子如今緊閉著,守在大門兩邊的四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也不見了,本該喧囂的宅子內如今變得靜悄悄,而大街上也見不到氣焰囂張、行事霸道的青龍幫之徒,這讓四周習慣了的百姓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天見可憐,一夜之中令這幫惡徒暴弊了?
與上天無關,這一切的改變是因為城衛士的到來,他們將青龍幫一百多人盡數圍在了宅子之內,面對城衛士冰冷殺氣和凌厲目光,一向囂張的他們只能抱著頭顱蹲在地上,臉上神色慌張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已經蹲了一天一夜了,雙腳麻木不已,肚子餓的咕咕直叫,只能咽著口水望著旁邊城主府守衛大口吃著肉。
「四爺,能不能指點一下,我們哪里冒犯了城主府?能不能讓我們幫主幾人先行離開?」青龍幫的師爺在幫主的眼色示意下,揉了揉酸疼的雙腿,勉強站了起來,彎著腰低著頭走到老四的前面,隱蔽地遞出一疊銀票,諂媚地問道。
老四名為楊國強,在赤風狼等人之中排行第四,但外界之人卻要尊稱一聲四爺,因為除了具有城主府守衛的身份之外,實力也是高強,曾經在戰場上斬殺過不少的入侵者,身上凝聚了一股讓人心悸的殺氣。
「啪∼」
宅子內響起一聲響亮的聲音,因為寂靜而顯得格外清晰悅耳,引得所有人都回頭望去。
楊國強抬手一巴掌就將師爺抽得橫飛出去,半個臉龐差點都被打爛了,躺在地上哼哼地慘叫著,半天都爬不起來。
「讓你們閉嘴,你們就最好不要說話,更別想著能夠離開,如果誰再多說一句,我立即斬了他的頭顱。」楊國強眼神如刀一樣在一百多人身上掃過,讓他們感覺寒意襲身,紛紛把頭埋了下去。
楊國強是一個鐵面無私的人,並且抓拿這些青龍幫眾徒又是赤風狼交待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被銀兩所收買呢。
「嘎吱∼」
兩扇大門被人推開,發出了讓人牙酸的聲音,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走在當前,身後緊跟著四五個城主府衛士,全部都是面帶肅殺,殺意毫不掩飾顯露出來。
「四哥。」瘦猴和方天宇向楊國強喊道。
「你們來了。」楊國強點了點頭,指著蹲著的人說道︰「小宇,你看這些人應該怎樣處理好?」
方天宇掃了一眼,看到了昨天去集市的那十幾個人蹲在一旁,就連那個雙手被截斷的也在,思考了片刻說道︰「殺些人的話,會不會有什麼麻煩?會不會觸犯雲來國的律例?」
城主府管理著一個大城,對于罪犯具有生殺予奪的權利,但上面畢竟還有雲來國律例在,方天宇不知道在城內殺十幾個人會不會給城主府帶來麻煩。
楊國強眼內閃過一道驚訝神色,想不到方天宇少少年紀就有如此狠的心,在說要殺人的時候,略帶女敕稚清秀的臉卻是顯露出與年紀十分不相稱的平靜。
「即使全部殺盡,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楊國強點點頭說道。
雲來國律例是要嚴懲惡人,給予受冤受苦之人幫助,雖然不能說這些青龍幫之徒全部都是該死之人,但至少絕大部分都是觸犯過律例的,即使不處斬,也必須要關押入獄,只不過因為付為中一直憂心兒子的病情,沒有心思來對付他們,才讓他們逍遙法外這麼久的,這次能一網打盡,本來就該送入官府論惡處罰。
楊國強的話讓青龍幫之徒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驚慌之下有些人癱倒,褲襠之中傳出一陣惡臭,有些人則是大聲喊著冤枉求救,更有幾個跳了起來,準備逃跑,卻被守著的衛士一刀斬為兩半,場面一下顯得有些混亂和血腥。
「蹲下,凡是站立者,全部斬殺。」楊國強怒喝一聲,震得大家耳朵嗡嗡作響,不過卻也將場面控制了下來。
所有的青龍幫之人再次乖乖地蹲著,驚恐地望著幾個被劈成兩半的人,鮮紅的血水映在他們眼內,讓他們愈發驚恐,自始至終,他們都知道城主府要來殺人,卻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人,更加不知道要殺誰,所以驚慌的眼神中帶著不解與不甘。
方天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全部斬殺,只要將昨天參與到事件的人全部斬殺就是了。」
最讓他不能容忍的就是傷害爺爺的人,即使這些青龍幫之徒是收了錢財為人辦事,但仍然讓他感覺憤怒,特別是那個手持大斧和兩個架著爺爺的人,這是必殺之人,至于其他沒有參與的人,方天宇不想去管,該殺該放自然有楊國強來決定,與他完全無關。
方天宇的話讓一百多人松了口氣,有人再次癱倒在地,不過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放松,而那十多個人則是臉色死灰,昨天回來之後還以為會逃過一劫,沒想到懸著的心還沒有放下來,宅子就被城衛士包圍了,想跑都沒法跑。
「鏘∼」
一把長刀出鞘,楊國強持刀走到方天宇身前,將刀遞給他說道︰「要殺誰,你來決定吧。」
「這件事情還是請四哥代勞吧,只要將負責和參與的人斬了就行,我想青龍幫還不至于敢隱瞞實情。」方天宇搖了搖頭說道。
「對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人,我們幫內絕對不會容忍,堅決配合作出處理。」青龍幫幫主站了起來,辭嚴氣正地說道。
他的話引來了滿場的鄙視,所有人心里無不在暗暗罵道︰「你才是那個最該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