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
付東流和龐德同時往後掠去,來到方天宇的身前,關切地喊道。
方天宇躺在雪中,右手衣袖在擋住陳副將彈出的雪花時,已經化為飛灰,此時可見整個手臂傷口斑駁,已經被鮮血染紅,內髒也受了很重的傷。
陳副將能夠踏雪無痕,說明境界至少也在輪回境以上,並且真元雄厚,剛剛才開闢出天源,處在半個輪回境的方天宇自然不是他的對手,而付東流和龐德則更加的不堪,如果不是方天宇為他們抗住了雪花,估計頭顱已經被洞穿了。
在面對陳副將再次彈出的雪花時,付東流和龐德決然地並肩站立在方天宇身前,一個拳頭生出耀眼光輝,一個衣袖激蕩猶如鐵板,共同迎向激射而來的三朵雪花。
方天宇能夠在危急之時為他們擋住了致命一擊,在這個時刻,即使知道無法擋住陳副將的雪花,明知道必死無疑,他們自然不可能置方天宇而不顧。
這,便是生死兄弟之間的情誼。
迅飛如閃電的潔白雪花沒有如預料那樣轟擊在拳頭和衣袖上,而是在他們三尺之前就突然消融化為水氣。
付東流和龐德相互驚訝地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喜和不解,望向對面的陳副將,看到他一臉的驚恐慌張。
「陳福,我說過不要給我找到任何的理由,否則我必殺你。」一個威嚴的聲音陡然響起,在空闊的雪地上一陣回蕩,讓人無法判斷出聲音的來源。
隨著聲音的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顯現在陳副將與付東流等人之間,背負著雙手,面朝陳福而立。
「蹬、蹬、蹬。」
陳福臉色蒼白,連退三步,失去了之前的從容,踏的雪花亂濺,懸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戚無風,你、你不是離開了嗎?」陳福有些哆嗦,眼中充滿了驚恐,不解地問道。
來人正是北方駐軍大將、方天宇等人要找的戚無風。
「我一直在等你出手,又怎麼可能會離開。」戚無風語氣中不帶任何的感**彩,冰冷的猶如四周無處不在的寒雪。
「我是天元門派駐俗世的弟子,你不能殺我。」陳福感受到戚無風溢出的強烈殺氣,臉色劇變,慌張地喊道。
「身為副將,殘殺軍中同胞兄弟,這一為死罪;身為修士,參與俗世朝堂的紛爭,亦為死罪,我為何殺不得你?」
「我是修士,就有凌駕在俗世蟻螻之上的權力,殺幾個俗世中的蟻螻算得了什麼。」陳福腳下連退,快如閃電般遠離而去,一邊大聲說道,一邊兩手連續彈出。
一朵朵輕飄飄的雪花應指而起,密集快速向著戚無風籠罩而去,已經晴朗了多天的天空,好像突然間下氣了大雪,紛紛揚揚竟然有些密不透風。
然而這些雪花並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地面而起,然後直射而出,每一朵都劃出一道白光,破開空氣呼嘯激射。
「哼∼」
戚無風背負著雙手沒動,只是靜靜地望著急速離去的陳福以及到了面前的無數朵雪花,僅僅是冷哼了一聲,似乎是不滿,又似乎是輕蔑。
漫天飛舞的雪花在戚無風的冷哼聲中突然靜止不動,然後陡然消失不見,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而已經後退百米開外,正在沒命逃跑的陳福的身軀,猶如身中一擊重拳,突然炸了開來,肉末骨碎和鮮血染雜在一起,形成一場滿天血雨,染紅了方圓幾米的白雪。
戚無風回過身來,手指連彈,幾道氣息進入方天宇和裨將的體內,一下子就讓他們的傷勢好了大半。
然後手掌向著雪地遙空一按,地面便出現了一個寬闊的大坑,手指一挑便將死于此次事件的士卒的尸體挑起,並排放在坑中,大手一掃就用泥土和積雪將他們埋好。
戚無風向方天宇和付東流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頭對龐德說道︰「好好善待他們的家人。」
接著又向葉濤說道︰「你先帶他們進入軍營,我還有事要處理。」
說完轉身踏空離去,一步十丈,片刻就消失在北方的天空下。
「兄弟們,我帶你們去軍營快活快活,保證讓你們過得舒舒服服。」劫後余生的龐德一揮寬闊的衣袖,一手搭在方天宇的肩膀上,拍著胸膛說道。
在旁邊陪著的葉濤等人急忙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心想太子殿下你以為軍營是京都,到處都有飲酒作樂的煙花之地啊,軍營里面除了將士之外就是馬匹,除非你能在母馬上找到樂子,否則,你就只能在自己身上找樂子。
方天宇的重傷好了大半,不斷地吸收著天地靈氣,轉化成淺綠色的真元,並運轉到身體各處,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終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之前是誰說可以讓我們在軍營中橫著走的?剛剛可是差點連命都丟了啊。」付東流在旁邊微笑著說道,目光在龐德臉上隨意掃過,卻顯得那麼的不隨意。
龐德尷尬地模了模胖臉,連連說道︰「意外,剛剛的是意外,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在我登基之後,肯定將江山一分為二,要那一半你們先挑。」
葉濤等人再次無語抹汗,心道太子殿下就是一個敗家子,還沒登基當皇帝就已經丟了一半江山了,要是被艱難打下如今江山的列祖列宗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墳里爬出來,將這個胖子後輩以家法處死。
有葉濤等三個裨將帶領,進入軍營就變得容易了許多,將身份登記之後,便隨著葉濤走向軍營的中央。
途中遇到了比他們要早進入的雲來學府的學生,薛燦和董公子在人群中冷眼望著經過的方天宇等人,臉色陰沉之極。
葉濤領著方天宇等人來到一間寬闊的房子之前,說道︰「太子殿下,軍營中生活簡樸,不過這里算是最好的房間了,請您將就著住,事後的一切安排還得等戚大將軍回來再定,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盡管吩咐,在下盡力去辦。」
望著漆黑的房屋和冰冷的牆壁,四周除了一身盔甲的將士,就是披著護甲的戰馬,龐德再次尷尬地模著他的胖臉,半響才說道︰「那就,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