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不斷落下,蠻人不斷倒下,然而後面的人連綿不絕,似乎對死亡毫不畏懼,揮舞著粗大的武器怒吼著繼續往前沖著。
箭雨過後,便是射成更短,殺傷力更大的強力弩箭,就連普通修士都不敢以肉身相抗的箭羽,輕易就能將蠻人的軀體射穿。
「啊、啊、啊……」
一陣慘叫突然在軍營內連續響起,幾十名將士莫名其妙地捂著臉部倒在地上,身上冒起一陣陣黑煙,掙扎了幾下便氣絕身亡。
上空上百個黑色影子從天而降,卻沒有任何的將士能夠察覺得到。
「天上有人。」
別人察覺不到,但方天宇察覺到了,扭頭仰望,臉色一變之後,立即引弓連發,箭羽連續射出,然而卻沒有預料中將敵人射落。
箭羽被擋住了,來人實力不容小視。
軍營中的將士不斷有人倒地死亡,空中的黑影越來越近,方天宇臉色凝重,真元液滴急速旋轉,釋放出一道道真元進入手臂。
拉弓再射,被注入了真元的箭羽速度比之前更快,破空聲淒厲尖銳,前一刻還在方天宇的手中,下一刻就已經到了黑影的身前。
「轟∼」
箭羽雖然被擋住了,但空中的人也受傷了,在半空中搖晃不已,還沒有穩定好身形,下一箭又到了眼前。
「噗哧∼」
箭羽射入身體要害,蠻人從空中摔落,砸在地面上激起了一陣塵土,血肉四濺。
空中的蠻人很多,僅靠方天宇一人的話,根本就無法阻止,眼看著戰斗要從軍營內部開始,沒有了重騎的保護,士卒將會死傷慘重的時候。
「滾∼」
戚無風的身影出現在軍營中央,四周搖曳的火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並搖晃不已,然而他魁梧的身形穩立如山,仰著頭怒喝一聲之後,衣袖向上方一掃。
那些身處空中、箭羽難以傷及的蠻人,在戚無風的怒喝中身軀炸開變成了碎末,又在他的衣袖掃拂下向著遠處飄蕩,近百人連一點血都沒有落在軍營內。
軍營內有戚無風坐鎮,又有守城弩和人數眾多的箭手,再加上堅固的城牆,蠻人即使能夠靠近,也無法攻破城門,只能倒在城門之外。
然而在敵襲之前,策馬而出的重騎和眾多士卒,散開在長長的邊疆線上,除了有箭手能夠提前射殺一些蠻人之外,他們只能與蠻人短兵相接,依靠手中刀劍和自身的實力殺死蠻人,或者被蠻人殺死。
這次蠻人突襲,與以往有些不同,首先是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二十多個斥候殺死,讓警示無法發出,並快速成功地攻到了城下。
其次,蠻人沒有試圖攻破城門,將這座橫亙在北荒和雲來國之間的軍營摧毀再長驅直入,而是分出了一批戰士,以鮮血和生命牽制了一部分雲來國的士卒,讓另外幾批戰士強行沖破了守護線,接著快速向著雲來國內地攻去。
蠻人只有一波進攻,卻持續了幾個時辰,所以這次交戰,雙方死傷都比較慘重,蠻人是死在城門外的多,而雲來國將士,則是更多的死在蠻人突破防線的位置上。
斷手斷腳、或者月復部被切開、或者胸膛被轟碎的士卒源源不斷地送回軍營,方天宇早就從箭樓上下來了,忙著為受傷的士卒止血救治。
幸虧之前熬制出足夠的藥汁和藥散,再加上幾名大夫被方天宇的醫術折服,甘願成為他的助手,救治才發揮出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效果。
當天亮的時候,方天宇一身血跡站在傷兵之中,看著那些或暈迷、或沉睡的將士,感到無比的悲涼和哀痛。
一場戰爭,就讓無數的蠻人和雲來國士卒埋骨北荒,那些對他友好並且豪爽的將士,有的死狀慘烈,倒在城外的泥土中,尸骨已冷,容音不再,有的躺在營中,或是面目全非,或是身軀不全。
一夜未睡,方天宇一點倦意都沒有,听到蠻人突破了防線,突入到雲來國之內,臉色愈發的凝重和擔憂。
以蠻人對自己都那麼狠的性格,對待雲來國普通的平民,肯定就不會和善,戰爭還是不可避免地蔓延波及到無故的平民身上了。
天未亮之前,平原上城門前的戰斗就已經停止,蠻人丟下了成千上萬的尸體,與雲來國士卒的尸首混在一起,堆積如山,鮮血匯聚成河。
這次蠻人的攻勢非常的凌厲和決然,根本就不顧死傷,雖然損傷慘重,但也在軍營的兩邊邊境線上,撕開了兩道缺口,幾千的蠻人由這兩個缺口通行無阻地進入了雲來國的境內,然後便是一路肆虐平民百姓。
哀鴻遍野,生靈涂炭,這就是雲來國靠近北方邊疆地區最貼切的描述。
除了深入雲來國境內的那幾千人,蠻人已經元氣大傷,不可能再發起像樣的沖擊,因此駐軍派出了大批的將士,追殺那些正在到處肆意殺人破壞的蠻人。
那些從雲來學府前來試煉的學生,在第一次經歷了鮮血和死亡的威脅之後,被分成了十幾組,跟隨著出城的將士前去追殺蠻人。
軍營中有現成的藥汁和藥散,又有多名經驗豐富的大夫,所以方天宇決定離開軍營,沿著蠻人進入雲來國境內的足跡,追了下去。
沿途只要遇到受傷的平民或者士卒,方天宇都會停下來救治,但是他知道,想要不再有人死亡或者受傷,唯有將造成傷亡的人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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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氣轉暖,積雪早已經融化,大地回春,一片生機景象。
「駕、駕、駕……」
一個寧靜的小村莊內,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騎一頭老黃狗身上,一手抓住狗背上的毛,兩腳亂蹬,臉上露出雅稚而清純的笑容。
「花花,回家吃飯啦。」一個婦女走出屋門,對小女孩喊道。
「來啦。」小女孩從狗背上跳了下來,蹦蹦跳跳地向婦女跑去。
「汪汪汪……」
突然,老黃狗回身對著房屋後面的樹木急促吠著,呲牙咧嘴作出凶惡的模樣,死死盯著那個方向。
「咚∼」
一個龐大的物體從天而降,砸在老黃狗身上,震得地面一陣晃動,物體深深砸進泥土中,老黃狗的身軀變成了肉泥,只剩一條尾巴向上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