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安陰惻惻的干笑了兩聲,望著尚且不知情的葉寒,道︰「事到如今,也該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不然的話,等麻煩找上門,你還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你會極為不利……」
葉寒站在那里,望著一臉陰沉的沈全安,心中有著一絲不詳的預感,總覺得沈全安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而且和神刀門之間還有著某種聯系。
「我原名叫沈國全,後來才改名成為沈全安,是你師父景國逸的同宗師兄。」沈全安緩緩的說道。
听到景國逸的名字,葉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不知道沈全安為什麼會對他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他的雙臂環抱在胸前,問道︰「你怎麼知道景國逸是我的師父?」
「神刀門的刀法非常的獨特,最大的特點就是速度。但是,除了速度之外,出刀和用刀的手法也很特別。昨天你做手術時,我看的仔仔細細,我與景國逸認識了幾十年,對他的手法相當熟悉。當時看到你做手術的樣子,就讓我聯想到了他。這種獨特的手法,除了神刀門的傳人,其他人是無論如何都使用不出那種刀法的。而且在我和景國逸分開之前,他尚未收過一個徒弟,突然冒出來一個手法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人,我就可以確定,你就是景國逸的傳人。」沈全安娓娓道來。
「那同宗師兄又是怎麼一回事?」葉寒又問道。
「景國逸可曾跟你講過,神刀門是華佗門下三大流派之一?」沈全安反問道。
葉寒點了點頭。
「一千八百多年前,有一個名為華佗的神醫,他是外科的鼻祖、麻藥的發明者,中華醫術的傳承者。在他的有生之年,為了能夠解除更多人的病痛,廣收徒眾,其中集大成者有三個人,一個是樊阿,一個是吳普,另一個則是李當之。此三人,是神醫華佗最為出眾的徒弟,樊阿擅長針灸,吳普和李當之擅長藥理和制藥。三人所傳弟子都尊稱華佗為祖師,隨著後來的演變,樊阿一派逐漸演變成現在的神針門,而吳普和李當之則演變成現在的神丹門。這就是華佗門下另外兩大流派的由來,而我,則是神針門的人。」沈全安緩緩的說道。
葉寒听後,略微有些不解,問道︰「不是說神刀門也是華佗門下流派嗎?為什麼沒有神刀門的事情?」
「別急,你听我慢慢說來。神刀門的由來並非是祖師爺華佗的嫡傳,而是做為旁支存在。」
「這是什麼意思?」
沈全安道︰「祖師爺華佗到了晚年時,將其畢生的醫學知識全部撰寫成書,命名為《青囊真經》,這本經書堪稱祖師爺的經典之作,里面更是包羅萬象,只要是祖師爺會的,無論技藝大小,都記載其中。樊阿、吳普、李當之所學的只不過是針灸和藥理而已,可祖師爺最為重要的一門刀法卻並未被這三人學去,反而被記載在了《青囊真經》里面。不過,這也不能說樊阿、吳普、李當之三人學不會祖師爺的獨特刀法,而是因為祖師爺收這三位徒弟的時候,所掌握的刀法並不完善,無法得以傳授給他們。」
「那神刀門是怎麼來的?」葉寒追問道。
「祖師爺華佗之死,你可知道?」沈全安不答反問。
「不是說是被曹操害死的嗎?」葉寒回答道。
沈全安道︰「不錯,祖師爺被曹操下令收進獄中,臨死前,擔心畢生所學無所傳承,便將《青囊真經》交給了一個獄卒,那個獄卒起初以為是一本武學寶典,可後來才知道是醫學寶典。他對醫學並不感興趣,《青囊真經》中所記載的針灸、藥理等重要醫學知識都沒有學,而是單獨學習了《青囊真經》的後半部分,那就是祖師爺獨創的一套刀法。怪只怪,這套刀法太強,既可以做為醫療之用,也可以殺人,那獄卒不懂其中道理,用那套刀法胡作非為,接連殺死了好幾個仇人。後來,其妻子知道後,怕受到牽連,認為罪魁禍首便是《青囊真經》,竟然一把火將《青囊真經》給焚毀了。幸好獄卒搶救及時,尚從火中撈出一半。再後來,獄卒因為殺人罪而遭到斬首,卻將那半部《青囊真經》給了他兒子。」
听到這里,葉寒似乎想起了史書上的記載,雖然和沈全安說的有些出入,但事隔那麼多年,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只知道《青囊真經》確實只剩下半部了。
沈全安繼續說道︰「他兒子聰明好學,看出真經的妙處,學習五禽戲、以及那套獨特的刀法,最後給人行醫治病,游走江湖。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遇到了樊阿,兩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樊阿乃祖師爺華佗門下首席大弟子,對祖師爺當年用外科手術給人治病十分了解,見那少年刀法與祖師爺如出一轍,便將那少年看錯祖師爺的一個傳人,並悉心教授他醫學知識,最後這個少年便成為了神刀門的第一個掌門人,與神針門、神丹門同屬華佗門下三大流派。」
葉寒听完之後,便道︰「照你這樣說,除了神刀門,還有神針門、神丹門兩個門派,但三個門派有著一個共同的祖師,所以是同宗,對嗎?」
沈全安笑道︰「聰明。雖然祖師爺的《青囊真經》被焚毀了一半,但實際上,神刀門、神針門、神丹門都有一本秘要,三本秘要記載著三大流派的絕學,只要將三本秘要匯總起來,便可以組成祖師爺的《青囊真經》。所以,也正是基于這個原因,三大流派千百年來,都相互爭奪不休,可卻從未有過一個人能夠成為繼祖師爺之後的集大成者。即便是神針門的創始人樊阿,也不過才通曉神針門、神刀門的兩大絕技而已。三大流派本是同根同源,卻相互爭奪近千百年,最後弄得三大流派都人才凋零,直到幾十年前,我們三大流派才在一個特定的條件下暫時放棄了仇恨,攜手合作,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三國殺’。」
「三國殺?」葉寒不懂的問道。
「呵呵,你別誤會,此三國殺,並非是年輕人玩的桌游三國殺,而是一種別稱。因為我和另外兩個人的名字里都有一個國字,所以才會有如此由來。」
葉寒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這麼說來,我師父景國逸也是‘三國殺’之一?」
「不錯。」
葉寒追問道︰「那另外一個人是誰?」
「華國安。」
「華國安是誰?」
沈全安道︰「是東海市華氏藥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的總裁。」
「華氏集團?」葉寒听到這四個字後,頓時吃了一驚,急忙問道,「那華聘婷是華國安的什麼人?」
「華聘婷是華國安的孫女……」沈全安看到葉寒吃驚的樣子,便問道,「怎麼,你認識她?」
「見過一兩面。」
葉寒站在那里,回想起了華聘婷來,心中暗暗的想道︰「怪不得華聘婷一心要我去華氏集團工作,原來是別有用心。這麼看來,應該是沖著我的神刀秘要來的。」
忽然,他的心中一驚,望了一眼坐在長椅上的沈全安,心中暗想道︰「姓沈的應該一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可是卻藏著不說,而且他又是神針門的人,那麼他故意收留我在這里,豈不也是別有用心?」
沈全安見葉寒站在那里一言不發,一番若有所思的樣子,目光犀利的他似乎看出了什麼,急忙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我收留你在這里的目的何在,對嗎?」
葉寒被沈全安的話給點破了,也不必隱瞞,當即點了點頭,問道︰「從一開始,報上名字的時候,你應該就知道我是誰了,對嗎?」
沈全安也不否認,點了點頭,緩緩的道︰「五年前,你的案子備受關注,整個醫界都應該很清楚。第一次見你的那天晚上,听到你的名字後,我確實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但是我留你在我的診所,卻沒有任何的企圖。那天晚上你救了我一命,做為答謝,讓你留在診所里,這是理所當然的。」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之前你已經說了,我們三大流派相互爭奪秘要長達千百年,你怎麼可能會對我沒有一點興趣呢?」
沈全安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對你怎麼樣,如果我想對你怎麼樣,我完全可以折磨你,向你索要神刀秘要。可是我有這樣做嗎?」
「鬼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樣的打算,也許你知道硬來我不會給你,你才想先獲得我的信任,然後再來索要神刀秘要呢。」
「隨你怎麼說。我和景國逸是很好的朋友,他的離去我很傷心,你做為他唯一的傳人,我只是想幫助你,保護你。第一次見面時,你我之間的對話給了我深深的啟發,中醫之間的門戶之見確實害人匪淺,而且我也打算將神針門的絕技一一傳授給你。並且,我也已經這麼做了。上次我將鬼門十三針不是盡數教給你了嗎?」
葉寒听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眼前的這個人確實教了他鬼門十三針,而且看樣子也並非是在撒謊。如果他真的想要奪取自己的神刀秘要,早就應該下手了,為什麼還會等到現在,還故意告訴自己他是神針門的人。如果沈全安當自己是敵人,是絕對不會告訴他這麼多事情的。
此時此刻,葉寒的心里動搖了,問道︰「就算你是真的想幫我,那其中也一定會有什麼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