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仁杰看到葉寒吃驚的表情,便笑著問道︰「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嗎?咱們可以來打個賭。拉牛牛」
葉寒見陳仁杰一臉的自信,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具果尸,確實沒有發生身上有什麼傷痕或者淤痕,便有了點底氣,問道︰「打賭?賭什麼?」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們就賭一百塊錢好了,你要是輸了,你給我一百塊錢,我鑰匙輸了,我給你一百塊錢,怎麼樣?」陳仁杰信心滿滿的道。
葉寒道︰「賭就賭。」
陳仁杰呵呵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話音一落,陳仁杰走近果尸,用戴著橡皮手套的雙手掰開了果尸的嘴,然後用鼻子在果尸的嘴里嗅了一下,便道︰「死者口中有特殊刺激氣味,疑似乙醚……」
說完,他又模了模果尸的頭部,又道︰「死者腦後有血腫,疑似後腦撞擊地面所致,又或是被鈍器擊打。若是被鈍器擊打所致,鈍器應是呈圓柱狀,直徑約有一公分左右,疑似小鐵錘……」
他說完之後,見葉寒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便問道︰「你還愣在那里干什麼?趕緊記錄啊。」
「記錄?記錄什麼?」葉寒一臉的茫然。
陳仁杰道︰「那邊桌子上有一個記錄本,將我說的話全部記錄下來。這些記錄是要寫驗尸報告的,將來可能會成為警方破案的依據……」
葉寒听後,眉頭一皺,急忙問道︰「你是在驗尸?」
「不然你以為我在干什麼?猥褻女尸嗎?」陳仁杰有些生氣的說道。
「你是法醫?」葉寒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便問道。
陳仁杰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沈全安給我找的人怎麼那麼差勁?」
「難怪你剛才自信滿滿的說死者是被謀殺的,原來你是法醫。」葉寒一邊去拿那個記錄本,一邊說道,「還有,我並不差勁,只是沒有弄清楚沈老讓我來的目的,我哪里知道你是在驗尸?」
「這下你知道了吧?趕緊把我剛才說的話全部記錄下來!」陳仁杰生氣的說道。
葉寒不去理會陳仁杰的態度,他拿起筆便在記錄本上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連串的文字,將陳仁杰剛才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記錄了下來。
陳仁杰怕葉寒寫錯,湊過去看了一眼,見葉寒所寫的字體蒼邁有勁,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美,行書寫到這樣的地步,確實了不起。正所謂字如其人,陳仁杰看到葉寒所寫的字後,倒是對葉寒刮目相看。他從頭看到尾,見一字不差,便笑道︰「看來,你還是有點用處的嗎?」
話音一落,陳仁杰繼續去檢查果尸,然後一一將自己所發現的細微之處全部說了出來。
葉寒則負責將陳仁杰說的話全部記錄下來,他在記錄的同時,心中也不禁佩服起陳仁杰來。尸體是完整的,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傷痕,可是在陳仁杰的眼楮里,尸體處處都是傷痕。
陳仁杰用手將尸體的雙腿分開,然後看了一眼尸體的私、處,伸出一根手指直接插、進了尸體的,然後在里面用手指攪動了一番,拔出來的時候,他則盯著自己的手指看,當即說道︰「死者有不名男性精斑,生前曾經發生過性、行為,綜合之前所勘驗的尸體狀況來看,給出結論,死者生前先被凶手用乙醚迷暈,之後被又被凶手強、奸,最後被凶手殺死。」
葉寒听著陳仁杰的話,便記錄在本子上,當他寫完之後,抬起頭看了一眼陳仁杰,卻見陳仁杰眉頭緊鎖。
「死者雖然是被凶手先奸後殺,可是從尸體上的種種跡象表明,並沒有一處致命的傷害,那麼死者又是怎麼死的呢?」陳仁杰站在那里,目光緊緊的盯著尸體,卻一籌莫展。
葉寒見後,問道︰「是不是遺漏了尸體的某個地方?」
「不可能,我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遍,卻從未發現異常之處,即便是細微的小傷,都被我找了出來了,又怎麼會遺漏致命傷呢?」陳仁杰搖頭道。
葉寒道︰「你檢查的只是尸體的前面,後面還沒有檢查呢!」
陳仁杰道︰「嗯,看來,致命傷應該在背後。來,你幫我把尸體翻過來。」
葉寒丟下了手中的紙筆,然後戴上橡皮手套,和陳仁杰一起將尸體給翻了過來。
可是,尸體的背部平整光滑,絲毫沒有一點傷痕。
尸體剛被翻過來,陳仁杰便開始著手檢查尸體,雙手從尸體的腳開始向上模,看看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葉寒則目視著這具尸體的背部,忽然看見脊椎處有一截鼓了起來,雖然很是細微,卻也逃不過他的眼楮,他急忙走近尸體,伸手朝那個地方模了過去。他的手剛剛踫到那段脊椎,臉上立刻變色,急忙對尚在檢查尸體腿部的陳仁杰道︰「這里有問題!」
陳仁杰听到後,立刻走了過去,伸手模了過去,臉上立刻顯現出來吃驚的表情,當即道︰「居然斷裂了?」
葉寒看了陳仁杰一眼,道︰「人體的脊椎最為重要,只要有一處斷裂的地方,整個人就等于廢了。這段脊椎應該是第三胸椎,幾乎是整塊斷裂了,像是被人抓著胸椎用力向上提出來了一樣……」
陳仁杰听後,道︰「是第三胸椎沒錯,我剛才模了一下,確實如同你說的那樣,像是被人用很大的力氣將胸椎給硬生生的折斷的……我想,這應該就是死者的致命傷。可是……」
葉寒見陳仁杰皺著眉頭,並不在說話了,便接著話茬說道︰「可是要用人力硬生生的折斷這段胸椎,那麼這個人手上的力道一定會力大無比,對嗎?」
陳仁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在我的五年法醫生涯當中,我還是頭一次踫到這種殺人的方法……」
房間里靜寂異常,良久沒有聲音,葉寒和陳仁杰都在盯著尸體發呆。這里地處地下三層,並位于停尸間里,所以比較陰冷,葉寒穿的有些單薄,不禁寒氣襲來,讓他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葉寒的噴嚏打破了房間里的靜寂,他揉了揉鼻子,抱歉的對陳仁杰說道︰「不好意思,有點著涼了。」
陳仁杰見葉寒只穿著一件襯衣,便道︰「你穿的太少了,這間房是從停尸間里開闢出來的,是醫院專門為我準備的驗尸的地方,我是一個兼職的法醫,只是在其他法醫忙不過來的時候,才會將尸體送到我這里。」
「哦。」
「對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陳仁杰看了一眼劍眉星目的葉寒。
「我叫葉寒。」
「葉寒?」陳仁杰听後,臉上頓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問道,「就是那個被譽為‘光速外科醫生’的葉寒?」
「額……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葉寒自覺羞愧得道。
陳仁杰呵呵笑道︰「真沒想到,五年前名噪一時的‘光速外科醫生’會和我在這種地方見面。今天的驗尸算是完成了,死因也明確了,只是委屈你給我當助手了。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那個‘光速外科醫生’的話,我哪里敢讓你做這樣的工作啊。」
「那是五年前的我,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不過,你也用不著謙虛,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我只是在做外科手術的時間上比別人勝一籌而已。就拿剛才來說吧,那些細微之處的地方,我根本沒有看出來,而你卻很細心的找了出來,就憑這一點,你就強出我許多。」葉寒道。
「我這也是職業病,做法醫久了,就算是一具自然死亡的尸體躺在我的面前,我都要很細心的找出來一些蛛絲馬跡。如果你干法醫久了,你肯定比我還要厲害。」陳仁杰謙虛的道。
葉寒笑了笑,知道陳仁杰是因為謙虛才這樣說的,不過,他也不去再為這個事情而和陳仁杰互相謙虛下去,如果你一言我一語的沒完沒了,不知道會寒暄到什麼時候呢。他現在最為關心的是,為什麼沈全安要他來找陳仁杰,還說陳仁杰會給予他莫大的幫助。
「對了,陳醫生,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想請教你一下。」
「請教不敢當,可是我要是知道什麼事情的話,一定會告訴你的。你有什麼事情,盡管問吧?」
「是沈全安讓我來找你的,可是我卻不知道他到底讓我來找你干什麼,你一定比我清楚吧?」
陳仁杰道︰「哦,是這樣的。我這里缺少一位得力的助手,知道沈全安前輩在圈子里人脈廣,便讓他給我推薦一個助手。沒想到,沈前輩推薦的人竟然是當年的‘光速外科醫生’,當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葉寒見陳仁杰一句一個「光速外科醫生」,臉上有些不喜,便道︰「陳醫生,當年的‘光速外科醫生’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剛剛從牢里釋放出來的葉寒。而且,我的醫師資格證也早已經被吊銷了,準確的來說,我現在不得從事任何跟醫學有關的工作。如果你這里需要人,我會幫助你,反正我的時間也比較閑。只要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就行了。」
「不介意,絕對不介意。有你給我當助手,是我的榮幸。不過,有些細節我還是需要向你說清楚的……我們還是到我的辦公室里談吧,這里的氣氛不適合。」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