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燭這個小丫頭沖進來的時候我正對著電腦廝殺,小丫頭輕哼一聲直接無視我上樓,紅色的裙擺隨著她上樓的節奏晃得我眼花繚亂,我想我有必要去瘸子齊那里察看一下我存放在那里的銀行卡,估計這丫頭又給我刷爆了,看著里屋那門簾搖晃,我模了模鼻頭,納悶究竟誰是這房間的主人。
伸頭看了看天色,看來不久就可以關上門安心玩了,屏幕中的美杜莎是副本中的重擊boss,作為一個強力的dps,我選擇了單殺,不過明顯的是高傲成了我唯一的絆腳石,莎莎美女晃動著滿頭的青蛇對我發動一次又一次的猛烈的攻擊,最終我全身裝備爆掉無奈退出副本。
看著躺在背包里的套裝我又是一陣心疼,這尼瑪都得花錢修啊,在藥錢都成問題的情況下,多花一個子兒我都覺得心疼,看著副本里那晃動著滿腦袋青蛇的莎莎美女,我心如刀割。
「您好,我覺得我不太好。」
「你丫的當然不太好。」心情整不爽的時候听到這話便順口答道,答完忽然又覺得不對,轉頭,一個胖子愁眉苦臉的看著我,門簾被掀起,外面的熱浪立馬往里邊鑽,我一陣眩暈,最可氣的是素來以怕熱著稱的胖子,這會居然戴了頂墨綠色的針織帽,好吧,我承認這個顏色相當喜感,要不是這貨下邊短袖短褲和出了一身的汗,我幾乎要以為這是個精神病人。
我請咳一聲,將游戲最小化,示意胖子坐,走到門外,看了看門口那面泛黃的「門診」二字,納悶這胖子怎麼就找到這來了。
關上門,把空天溫度調至最低,紅燭輕笑一聲正欲下樓,這丫頭喜涼,如此溫度她更是歡喜。
里屋門簾輕挑,走進來一紅色長裙美女,正是紅燭,媚眼如絲,膚若凝脂,站在門口我都能清楚的听見胖子的聲音,紅燭走到空調旁邊,風姿綽約的站在那里,我忙搬了把椅子讓紅燭對著空調坐下,紅燭一面坐下,卻定定的看著我。
我苦笑,胖子一進來的時候看上去已經很萎靡了,經紅燭這麼一鬧,胖子除了在那干瞪眼吞口水,基本上是有心無力,我有些憐憫的看著胖子,心想若是不出手救他估計他也走不出這個門。
我咳嗽一下胖子回過了神,一臉苦逼像的看著我:「大夫,你得救救我。」
「帽子摘了吧。」
胖子看了看紅燭,有些猶豫,閉上眼楮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才摘掉帽子,在他拿掉帽子的那一剎那,我仿佛看見了副本里的美杜莎。
只不過這次是男版的美杜莎,只見胖子那圓圓的腦袋上,獰猙的長滿了白花花的蟲子,那些蟲子在胖子的腦袋上蠕動著,有些蟲子不小心從胖子的腦袋上掉下來,立即有其他的蟲子爭先恐後的從里邊鑽出來,向外發散型的扭動著,混著白色的腦漿,整個大堂因為胖子摘掉帽子,而變得萬分詭異起來。
我看向紅燭,這丫頭居然有種想吐的感覺,捂著嘴巴微微抖動著,這倒是讓我吃驚了,有這麼夸張麼,或許女性都應該如此吧,無論女人或者女鬼。
我拿出鑷子夾出胖子腦袋上的一條蟲,從這條蟲子所在的那個窟窿下,我看到密密麻麻的白色蟲子和蟲卵,腦漿混著的血水成為了蟲子的肥料,幼小的蟲子吃下這種肥料不到幾秒便長成了大的蟲子,成長速度匪夷所思,接著長大的蟲子再從胖子那不堪重負的腦袋上鑽出來。我再準備夾出一條蟲子的時候,胖子苦哈哈的開口了。
「沒用的……醫生……你不知道,我因為這個病受到了多少的歧視……我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胖子抓著那頂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針織帽,狠狠的攥著。我也想象的出來其他醫生在看到胖子這半個腦袋都長著蟲子而且還不死不傻的情況,是有多麼的震驚,會當這個家伙是徹頭徹尾的怪物,只是這顯然不是我所關心的,要想就這個胖子,必須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繞到辦公桌旁邊,從抽屜里拿出了自制的登記表,拍拍上邊積攢的灰塵,放久了的書本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霉味,我頂著這股霉味四處尋找著我那只殘破的圓珠筆,正尋找的時候一只芊芊玉手遞過來一只嶄新的圓珠筆——顯然不是原來那只,玉手的主任沖我微微一笑︰「公子要救他?」
「先問問再說,小紅,去給我拿只蠟燭。」紅燭顯然是不大喜歡這胖子,輕哼一聲就上了樓,我無奈的苦笑,也不知道這丫頭何時能把蠟燭拿回來。
接下來就是例行的對話了。
「姓名。」我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做好記錄的姿勢。
「羅大富。」真俗。
「性別?」半天不見對方有所反應,抬頭一看胖子正愣愣的看著我,不耐煩的重復一遍︰「性別!」
「……男。」胖子苦哈哈的嘀咕︰「這不是很明顯的麼?」
「那可不一定。」我頓了頓說道︰「職業?」
胖子又盯著我半天不說話。
「說實話,」我不耐煩的解釋道︰「介紹你來的人難道沒有告訴你麼?來了我這就必須說實話,否則請出去。」
「……燒尸。」胖子沉默了許久,終于蹦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