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的時候我的腦袋中浮現出很多人的臉,有林可喻,有胖子,有陳洛,有淚,甚至還有那只夢貘,他們的臉在我腦海里反復的出現,這讓我一度認為自己已經死亡,他們低聲細語著好像在和我說著什麼,當我仔細去听的時候卻又模糊一片。
最後他們的臉融合成一張臉,那就是紅燭的臉,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憂傷,這是她在我面前從未露出的神情,在我的印象里紅燭是高傲的,是堅強的,她不會哭,不會憂傷。
多年以後,這一幕也反復的出現在我的腦海,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一直在想這個夢境究竟想要告訴我什麼,直到發生那件事。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第一個映入眼簾的物體就是長生,它身披金光,很憤怒的懸在半空,眼前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子,梳著電視劇里才能看見的宋代的發髻,一身月牙色的長袍顯得其儒雅,我看了看天上,那輪明月已經恢復了原本的顏色,月光照在男子身上,顯現出一種虛幻的白,仿佛一伸手男子就會消失一樣。
「醒了,公子醒了。」紅燭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說怎麼躺在地上都感覺這麼柔軟和舒服呢,敢情我躺在紅燭的大腿上,我連忙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公子,再躺會吧,你剛醒。」紅燭擔心的說道,長生發出一陣陣長鳴,身上金光大現,那憤怒的模樣要不是我制止它會把天都捅出個窟窿來。
看著紅燭紅著的眼眶,我心一軟,苦笑道︰「沒注意,栽了!」
「公子,我把她打傷了,明天早上一早,咱們就拆了這口破井!」紅燭說著隔空一掌拍在井口,井口的青磚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我笑了笑,把目光轉向那位飄渺得像畫里走出來的男子,「這位是?」
「哦,在下檸溪村的土地。」男子一拱手,笑嘻嘻的說道。
「啥?」我感覺我口腔里又嗆出一口水,紅燭連忙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就是他在長生來了以後趕來,然後幫你把月復里的水都弄出來。」
我听得冷汗直冒,也不顧及人家在場,直接月兌口而出道︰「該不會是人工呼吸吧?」
土地撲哧一笑︰「非也非也,閣下要是位美女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我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節操還在。
我看著這個年輕的土地有些納悶︰「您真的是土地?」
「自然,」土地笑呵呵的說道︰「準許地府因為缺人手而招陰官,就不準許天庭卻人手招人啊?」
「那你是……人?」紅燭好奇的問道。
「早上你們還在我身上丟過祈願木牌,怎麼就忘記了?」看著我倆一臉錯愕的樣子,土地拱了拱手說道︰「在下榮豎。」
「榕樹?村中央那棵?」我恍然大悟。
「是的,不過名字卻不是這兩個字。」榮豎跟我們解釋道。「小仙看見長生的光芒,乃天地至正之氣,便前來一看。慕白公子,很高興見到你。」
「你認得我?」我疑惑道。
「先前听過地府的朋友念叨過。」榮豎一板一眼的答道,難怪我感覺這人飄渺得很,好像根本不是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原來是身上的仙氣所至,雖然本體只是個榕樹精,但是好歹是天庭命官,身上還是有些許仙氣的。
早年听聞天庭會將一方土地範圍內有能力者,無論是妖還是人,都會讓他成為土地爺,管理村莊或者城市。土地老兒並不是跟電視里一樣都是白胡子飄飄老態龍鐘的人物。
「你既然是一方土地,為何任由那女鬼猖狂?」我有些疑惑的看著那口井。
提起這個榮豎臉上有些訕訕,苦著個臉說︰「我打不過她,能怎麼辦?」
「咳咳咳……」長得一副謫仙似的模樣,再配上那苦笑的表情,說出這一句話差點沒嗆死我,大哥,您落差要不要這麼大啊?
「你身為一方土地你打不過她?」紅燭吃驚的問道。
「我本體只是一棵榕樹而已,而且不過三百年的道行,怎麼跟人家相比?」榮豎有些郁悶的說道。
「難道這個女鬼還有幾千年的道行不成?」我疑惑的問道,之前大叔跟我說的慶雪娘娘的故事明明是解放前,怎麼就這幾十年形成一個女鬼他都斗不過?
「別這樣看著我。」榮豎被我和紅燭盯得發毛︰「你可知她的怨氣有多重?」
「你別告訴我因為有違天道,所以你打不過她。」我面色凝重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即便這個女鬼殺了人,都可以從輕判處。
「不愧是慕白公子,一說就說到點子上了。」榮豎被我這麼一說反而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你肯定也听過村民們談論過這個女孩的故事了吧,慶雪,慶雪……」榮豎重重的嘆了口氣︰「說起這個丫頭,也是個苦命人。」
「不就是晚上夜不歸宿被殺了麼?」紅燭口不擇言的說道︰「可是這也不是能夠妄圖染指我們家公子的理由!」紅美人在這件事情上很是糾結,不管對方如何可憐如何該得到同情,可是觸犯了公子的利益就是不行,雖然我不大贊成這種看法,不過紅燭這樣待我我心里覺得暖洋洋的。
「哎哎,姑娘你是因為慶雪對你們家公子出手了所以才……」榮豎嘆了口氣︰「客觀上講,慶雪的一生真的很可憐……」
「哼,那是她活該,誰叫她半夜三更的往外跑。」紅燭听過我從大叔那里听來的大概版本。
「不,姑娘,如果我告訴你,慶雪是所謂的蘇大善人殺死的呢?」榮豎談及這個問題嚴肅了起來。
「什麼?」我掙扎著站起來,長久的躺著以及溺水讓我突然站起來的時候有些頭暈,差點又一頭栽倒在地上,榮豎哭笑不得的扶了我一把,而我則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你說什麼?」
「唉,你別那麼激動,」榮豎說道︰「我在這里堅守了三百年,什麼事情沒見過,可是這個蘇大善人,根本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如果給他取個恰當的名字,一定是蘇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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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