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毛骨悚然,戰戰兢兢的回過頭,後面什麼也沒有,就連原本牽著我的衣角的和尚的那只手,也消失了,我愣了一下連忙轉頭看紅燭的手,也沒有了。
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只有腰間的紅繩還能確定我們的存在,只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本該不會相隔那麼遠,怎麼會扯了半天都扯不到人呢?
是他們丟了,還是我丟了?
我以前曾經看過一個恐怖小說,說是一個人在霧氣里被慢慢吞噬掉的事情,霧氣越來越大越來越濃,他從開始的能看見自己的手,到後來的連自己的鼻子都看不到了,一點點的被霧氣吞噬,最後,迷失在霧氣之中。
我覺得我現在就是那個可憐的人。
但是好在我還有長生,長生雖然光芒很暗淡,但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淡淡的光芒也足夠我在這霧氣中行走了,只是黑澄他們去哪了?
我迷茫的往前走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往哪里走,因為我們必須順著開滿曼殊沙華的紅河走,才會到達目的地,而如今,我都不知道我走的是不是正確的道路,我喊著每個人的名字,空曠的大地上來來回回的回蕩著我的聲音。
霧氣濃重得我那梨子手機都歇菜了,山寨版的機子有個很好的特點就是亮得如同燈泡一樣,以前看過一個笑話,說是一個飛機上的人上飛機,一共7個小時,當飛機起飛沒多久的時候,有一部分人就放下手機了,因為他們的手機沒有電了,他們是蛇果手機;當飛機起飛到一半的時候,又有一部分人放下手機了,他們的兩塊電板都用完了,他們是按鐲手機;而當飛機行駛到後期的時候飛機失事入海,砸開飛機玻璃的時候一定是喏機丫手機;最後如同探照燈一般給大家指引道路的時候,一定是山寨手機。
現在知道我對這台梨子手機有多重視了吧?
我的腦海里莫名其妙的回想起這個笑話,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我,我打開我親愛的梨子手機的手電筒,這玩意的光芒比長生那暗淡又暗淡的光芒好多了,至少我可以看見光從厚厚的霧氣中穿透過去,也不知道能傳多遠。
我記得小時候上課的時候老師就說過為什麼紅綠燈是紅色和綠色,因為這兩種光芒傳的最遠,即使是在霧雨天氣,于是我又把這親愛的梨子手機,調成了紅色的光芒,那紅色的燈光居然顯示叫做曖昧光?這大晚上的誰要是點這麼個燈我看見一準的踹死他,管他曖昧不曖昧。
我調試好手機燈的顏色,然後抓著手機開始滿處亂晃,能傳多遠我不知道,只要他們能看見就成。
我邊走邊晃蕩著,突然看見前方好像也有這麼一個紅色的光芒在閃爍著。
我連忙關掉手機的燈,再仔細看去,前方真的有個紅色的光團左晃晃右晃晃,在這麼濃重的霧氣里,我能看見這樣的光芒,我總有一種感恩戴德的感覺。
立馬朝著那團光源走了過去,越來越近,當我走進的時候,發現是一根柱子上面掛著的紅色燈籠,在柱子上面被風吹得左右搖晃著,眼前,竟然是一個村落。
低低矮矮的泥牆,尖頂茅草屋,木頭做的牲畜柵欄,甚至還可以听見一兩聲狗叫,和豬的哼哧聲。
這里的霧氣好像沒有那麼濃郁了。
我打量著這個村落的周圍,很是安靜的一個村落,這個柱子上掛著一個紅色的燈籠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也許是村里面哪位人家要做喜事,所以才會掛著這麼一個紅色的燈籠。
柱子旁邊還有一塊大石頭,我湊過去一看,居然是大篆,抓耳撓腮的猜測了半天,我覺得吧,應該是歸兮兩個字。
歸兮?是在叫某人回家麼?我百思不得其解,趁著這里的霧氣比較少,我發現系在我身上的紅繩居然還在,但是只有後面的那截了,前面的紅燭不知道去哪了。
我突發奇想的開始拽著腰間的繩子,本來我是打算在這里等等他們幾個,即便是我們都走散了,但是這麼大個紅光,我能看見,他們也一樣的能看見,說不定在這里等等我們就可以會和了,而且現在的天也太陰沉了點,加上這麼大的霧氣我又是個外來者,指不定我進去那幫村民會對我怎麼樣,所以還是在原地等候是最好的。
我從來沒想到我會真的將線頭那一端的和尚給拉過來。
而且這家伙跟我一樣,手上都拿著一大捆毛線,和尚來到此地的時候一臉驚詫莫名的看著我,甚至還伸出那肥肥的爪子模了我的臉,當時我也處于驚愕狀態,冷不防的被他模了一下。
「你丫的,一來就騷擾我啊?」我目露凶光的看著和尚。
沒想到和尚變本加厲,不僅模我的臉,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直接撲過來,整個人如同一個無尾熊一樣掛在我身上,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說道︰「慕白,我終于看見你啦!」
「滾!」我一把將這只無尾熊從肩膀上抓下來︰「老紙對男人沒興趣。」
「嗚嗚嗚~白白,你不愛我了……」和尚掩面而泣。
我︰「……」
「啊啊啊,干嘛打我,又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剛剛嚇死啦?啊……別打啦,別打臉……」伴著和尚一陣慘叫,我解氣了。
和尚頂著兩個烏青的眼圈可憐巴巴的看著我︰「白白,你真凶。你都不知道我遇見了什麼,剛剛你的手都松開了……我還以為你們都拋棄我了。」
「那有沒有人在你背後寫字?」我皺著眉毛問道。
「怎麼可能,我後面沒有人了。」和尚獻寶似的轉過身來,和尚所背著的行李,是我們這一行人的一部分吃的零食和一切雜七雜八的東西,之前幫黑澄找衣服的時候我就發現這貨連睡袋、六神都背上了。都11月了還有蚊子麼?
不過等他轉過來的時候,我借著那紅色的燈籠打量了一番,臉色驟變,可憐的和尚還不知道,他的背包上被人印下了一個黑黑的手印,也許留下這個的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