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汽車從外面駛過來,經過他們三人身邊時,司機明顯受到了驚嚇,以至于手中的方向盤一偏,汽車直向一根立柱撞去。還好司機反應比較快,汽車在離立柱還差幾公分的距離時,才硬生生的停住。刺耳的剎車聲在空曠的停車場顯得異常尖銳,猶如警報響起。
「不好意思啊,嚇倒你了,你沒有事吧。我們剛剛抓到一個殺人犯,正準備報警。」文飛走到汽車旁邊對驚魂未定的司機說道。司機伏在方向盤上抬起起頭,用手抹了一把汗,對著文飛的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文飛微笑地對那名司機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到余偉身邊,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說道︰「你可以走吧,我送你到醫院去包扎一下。」
「這點皮肉傷我還受的住,沒事。不過汽車現在要你來開。」余偉看了一眼受傷的手,鮮血已凝固,他的手掌上已經綁上了一塊破布,破布被鮮血浸透。
‘「我先打個電話報警,你等我一下。」文飛一邊說一邊撥通了路鳴的手機︰「路局長,我是文飛,有件事情我要跟你通報。」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找我啊,我現在還在加班呢。沒有時間跟你玩。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啊?」路鳴的聲音從文飛的手機中傳出。
「加班加煩了,怎麼用這種語氣來對待市民報案啊?」文飛不喜歡路鳴的這種態度,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現在抓到了殺死譚金的凶手,他的名字叫做趙陽,你現在趕快派人到東街‘花海’歌舞廳對面的停車場來,凶手就在這里。」
手機里明顯可以感受到路鳴緊張而又急促的聲音響起︰「什麼?好,我先叫東街分局的人迅速趕過去,我隨後馬上帶人過來,你現在千萬不要亂來啊。」說完就匆忙掛斷通話。
文飛搖搖頭,緊接著長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路鳴辦事總是這樣死板,讓他立功還不領情。」隨後走到余偉身旁說道︰「我們走吧,這里留給警察來收拾。」這時那輛汽車已倒退出來,直接開到車位上去了。
文飛攙扶著余偉慢慢地走出停車場,剛來到停在路邊的汽車旁。就听見遠處警車尖銳的呼嘯聲劃破夜空,聲音越來越響。當文飛發動汽車駛到街道時,看見從對面開過來的三輛警車,閃爍著紅藍顏色的燈光,尖叫著以一百碼的速度沖進了停車場。
……
來到醫院之後,文飛剛把余偉安置好,嚴向東和光頭李帶著幾個人匆匆趕過來了。文飛簡略的把情況對大家說了一遍。嚴向東听後有點生氣,嗔怪文飛有行動為什麼不告訴他。文飛笑笑沒有說話。光頭李吩咐兩名手下在醫院里照看余偉,見事情都已經安排完了,文飛就叫大家各自散去。
第二天路鳴打來電話,在手機中告訴文飛,已將趙陽送入醫院監視治療。由于他是多起殺人案的嫌疑人,警方派出兩組人二十四小時輪流看護。趙陽無性命危險,兩只手臂的骨頭也接續上,臉上、身上只是皮外傷,警方明天就可以在醫院里進行提審,初步結案之後就會召開媒體發布會。
听完後,文飛淡淡一笑︰「恭喜你啊,路局長你又可以得到警方的嘉獎啊,到時候不要忘記請我吃飯啊。」
「你就不要挖苦我了,其實你我之間都心知肚明。」手機里傳來路鳴的苦笑聲,「江局長叫我代他問候你。他說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找他出來喝茶。就說到這里吧,再見!」說完路鳴就把手機掛斷了。
一個星期以後,警方果然面向社會召開案情發布會,通告各市市民,警方已經抓獲七起殺人案的元凶趙陽,塵封多年的多起殺人案宣布告破。第二天濱州市的各個媒體都連篇報道這件事,這次濱州市警察局也難得的受到各路媒體的高度贊揚,省城警察廳的領導親自到濱州市嘉獎市局反黑組。
從電視里看到這些消息之後,文飛在家里也感到非常高興。龍叔還沒有回來,他前幾天打過電話來,說要到邊境去找金方處理一些事情,大約要半個月的時間。文飛只好叫他行事小心,密切保持聯系。
這一日,文飛驅車來到武神酒吧。走到嚴向東的辦公室門口時,就听見嚴向東在大發雷霆,還摔了東西,不由的感到奇怪,忙推門進去。辦公室里站滿了人,光頭李、阿牛、俞彬、瘦猴、花皮等人都在,還有幾個陌生面孔。竟然三角井的大山也在這里,文飛大感詫異。
「文飛你來了。」嚴向東看見文飛進來,臉上馬上就恢復了平靜,他對旁邊站著的一個人說道︰「這位就是我們公司的老板‘武神文飛’,過來跟飛哥打聲招呼。」
「飛哥好,我是三角井的鬼頭。」鬼頭走上前一邊叫道一邊彎腰對文飛鞠躬,大山也低頭叫了一聲「飛哥」。
文飛對二人點點頭,然後轉頭對嚴向東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惹得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嚴向東沒有說話,沉下臉拿眼楮瞄向光頭李。光頭李竟然有點羞愧地低下頭,不敢面對嚴向東的眼楮。文飛看到兩人的神情,心里已經明白了大致的情況。于是走到光頭李身邊問道︰「是不是你那里又出了什麼事?快點告訴我。」
見事情瞞不過去,光頭李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昨晚‘小碧池’被洋灣警察分局查……查封了。說我們這里有人舉報賣……賣違禁藥品。」說完心里一陣發虛,頭低的都要埋到胸脯上了。
「你說什麼?你現在竟然敢在那里賣違禁藥品。我以前說過的話你都當是放屁嗎?」文飛听後身上一股火「騰」的冒起,一把拎住光頭李的衣領。光頭李臉色煞白不敢掙扎,眼楮里露出恐懼的神色。雙手連搖口里只是一個勁的說道︰「沒有啊……不是啊……」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沒有聲音了。
眾人都默不作聲,房間里一時顯得非常寂靜,連光頭李沉重的呼息聲都听的見。文飛看到光頭李的樣子,感到自己有些粗暴,就放開了光頭李,平靜地說道︰「你把事情的起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光頭李點點頭,用手在光頭上抹了一把汗,清清嗓子說道︰「昨晚警察突然過來臨檢,在兩個小姐那里搜出兩包白粉。于是帶隊的治安科科長李峰就下令查封‘小碧池’,帶走了那兩名小姐,叫我等待他們的處理。」
「你沒有交待過那里的小姐,那里不允許販賣違禁藥品嗎?她們是在里面販賣嗎?」文飛有些懊惱地問道。
「她們也是從別人手里買來供自己吸食的。她們自己就有毒癮,大約半個月前,經人介紹從外地來這兒上班的。飛哥,我真的不知道她們有毒癮啊。」光頭李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話都帶著哭腔。
「那她們的貨是從哪兒來的?」文飛繼續問道。
「現在她們也被警方帶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們的貨是從哪兒來的。按道理她們剛來這里,應該沒有什麼熟人。而這兩包還沒怎麼拆封,估計是剛買來的。」光頭李用手搔搔後腦,眼珠子一動不動,在細細回憶這兩天的細節。
「不過有個瘦黑漢子值得懷疑,他接連到‘小碧池’來了三天,專點這兩位小姐。看他的樣子就象是吸毒的人。」光頭李目光好象聚集在一點上,一拍大腿肯定的說道︰「一定是他賣貨給那兩位小姐的。最後一天他並沒有結賬,而是跟吧台的人說小姐會買單。當時我在旁邊很奇怪,就有意的多看了他兩眼,見他背著一個包,那天在吧台上還拿了一瓶最貴的酒。」
「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嗎?找人跟我把他揪出來。你不是跟洋灣警察分局的關系很好嗎?怎麼臨檢事先沒有得到消息啊?」
「我也不知道,那個李峰也得到我不少好處。事後我打電話給他,他不接。我換了手機再打給他,他接了。我問他為什麼不通知我?這個月的錢我都準備好了。沒想到,他竟然破口大罵,還跟我講警察條例,說我賄賂警務人員,警告要抓我。tmd翻臉不認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得罪他了?」光頭李恨恨的說道。
「李峰我認識,以前好象是西區警察分局重案組的,與曹子凡曾經是同事,原來現在調到這里來了。警察局里的事我來處理。你先跟我找那個賣毒品的人。」文飛皺起眉頭說道,心中暗想這件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那個瘦黑漢子那天在‘小碧池’出手豪闊,被我手下看場子的人認出來了,他叫什麼……」光頭李臉上出現迷茫的表情,想了一會兒,腦子里好象靈光一閃,突然變得豁然開朗。光頭李喜不自禁的月兌口而出說道︰「他叫戴志!沒錯,就叫戴志!」
「戴志……」文飛感到這個名字很熟悉。兩道濃眉擰起,低下頭在腦子里搜尋起來,突然他抬起頭,睜大眼楮里面精光四射。大聲說道︰「光頭李你找到這個人之後馬上通知我,我要親自去見他。」
文飛也想起來了這名叫戴志的人。坐牢的時候與自己是在同一個監倉,後來在里面「反把」成功後,戴志對自己是低禮膜拜,好象記得他自己說過是癮君子,主要是以販養吸,他拿貨是找飛鷹幫的火雞。想到這,文飛心里已經有主意了。
「光頭李,你現在就跟我去找戴志。他這種人有了錢,會去哪里啊?你們應該很容易找到他的。」
光頭李答應一聲,轉身就快步走出去。嚴向東走過來對文飛說道︰「我們要做些什麼?」
「目前什麼都不要做,還是專心把工地上的事情做好吧。」說完目光一掃房子里的眾人,「我希望大家不要沾上毒品。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可不想對兄弟們動手。」冷漠的話語中充滿殺氣,眾人感覺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