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宗平正在這邊籌措滿志、摩拳擦掌準備展開行動。那邊文飛卻毫不知曉,他正擔心馮萍的安危,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她。想了良久才決定還是不聯系她為好。光頭李到公司跟文飛送了一部新手機過來,還是沿用以前的老號碼。
文飛與金方通了電話,得知已經找到殺手乘座的交通工具,正派人過去勘查。金方還告訴文飛正與張濤正在交談。文飛听後很高興,能夠得到軍方的幫助,赤虎這一伙人就難以逃月兌了。他知道最近警方盯汪東洋比較緊,于是就打電話給路鳴,探听一下消息。
路鳴已經知道了文飛又逃過一劫,說了一些勉勵的話。文飛表示感謝之後進入正題︰「現在汪東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你們警方有什麼發現嗎?」
「從目前情況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現在國安局也介入進來,監視汪東洋。汪東洋最近這段時間,什麼都不要做了。我們連他的電話都在監听。不過他的通訊工具眾多。我們無法查清。」路鳴苦笑一聲,文飛听出他目前很疲勞。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不要太累了,不管怎麼樣,身體要緊。你要好好休息啊,有情況我們再聯系。」文飛安慰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電話那邊的路鳴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然後急匆匆從辦公室里面走了出來。他沒有開自己的警車,而是到街道邊招了一輛出租車飛馳而去。
出租車停在一座公園邊上的休閑會所。路鳴下了車徑直向里面走去,里面的人並不多。路鳴這才發現這里是一個同志會所。因為都是男的,而且都象是戀人一般,行為舉止輕佻、親密。路鳴心里暗罵一聲,這是有病啊,怎麼選擇在這個地方見面。
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向里面走去。有一名頭發染成紅色,還扎了一個馬尾的瘦高男子攔住了路鳴的去路。這人臉上抹了粉,嘴巴上涂抹了腥紅的唇膏,眼楮上還打了眼影,看上去有些妖艷。那人用手搭在路鳴的肩膀上。路鳴有些厭惡的望了這個人一眼。
「帥哥,有沒有興趣請我喝一杯啊。」那瘦高男子嗲聲嗲氣的對路鳴說道。路鳴听到後感覺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他冷冷地望了那人一眼。那人接觸到路鳴凌厲的目光,不由地感到害怕,連忙把手放下來了。
「滾開,我有對象。你這種貨色,我看不上眼。」路鳴冷冷地說道。那人被路鳴的態度有點嚇倒了,臉上的表情仿佛要哭起來。路鳴更覺得惡心。那人口里喃喃的,路鳴沒听清。
「不請就不請嗎?也不要這麼凶啊。」那人轉眼離去,穿的是一條低腰窄褲,緊繃著的蛋一扭一扭的,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那人腳上竟然穿著一個細跟的高跟鞋。
望著那人離去,路鳴觀察了一下這里的環境。曖昧的燈光,有些昏暗。裝修倒是頗為精致。悠揚的樂曲聲從四面懸掛的喇叭里面傳出來,充滿了溫馨的情調。如果不是看到這麼多的「同志」,路鳴怎麼看這里都象是一個情人約會的場所。
有一個侍應生模樣的人走過來,路鳴看到那人的耳朵上掛著一個吊墜。侍應生彬彬有禮地問道︰「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麼服務嗎?」路鳴搖搖頭,說道︰「我不需要,我找人。」
那侍應生也退下去了。路鳴這次過來是與一名警方的臥底見面。他剛從江月明手里接過這名臥底的資料,今天是第一次與這個人見面。他沒想到的是,這名臥底竟然安排在這里見面,真讓他大跌眼鏡。路鳴也知道,做臥底風險很大,搞不好就命在旦夕。
這人是臥底在速龍公司,听說有五六年了。五六年間在速龍公司上位也算是快的了,現在也成為了濱州黑道上的知名人物。路鳴看過這人的資料,知道這五六年來,這個人給警方提供了許多有價值的線索,一些牛鬼蛇神之類的黑幫小人物被警方打盡了。現在輪到大魚了。
穿過一個走廊,路鳴上了樓,樓上燈光更加黯淡,人也更少了。來到一個房門前,路鳴上前敲門。听到里面有腳步聲。路鳴看到上面有個貓眼,知道房間里面的人正在觀察自己。于是垂手坐在門前等待。一陣門鎖響聲傳來,房門打開了一條縫。路鳴閃身進去了。
里面燈光不太明亮,路鳴沒有看清那人的臉面。在屋子里面轉了一圈,這里面是一個四方形的小房間,里面只有一張床,一套沙發,還有一個櫃子。裝修卻是挺講究的。中間有個水晶大吊燈。那人點燃了一根煙對路鳴說道︰「既然來了,就不要客氣,坐啊!」
「怎麼這麼暗,不能見人嗎?」路鳴皺著眉頭說道,他走到門邊,按了一下牆壁上面的開關,水晶吊燈亮起來了,把這間屋子照得一片通明。
「我這種身份當然是見不得光的,哪象你是警察局的副局長,人前人後,都非常風光。而我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扔到海里喂魚去了。」那人自嘲地說道,語氣里隱然間含有無數的辛酸,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一些憂郁,兩只眼楮里面發出的目光有一點點淡淡的憂傷。
路鳴這才看到那人身材高大,臉上輪廓分明。「你的名字叫楊紅君,十年前警校畢業後,就被安排到濱州當臥底。六年前,你才開始跟楚宗平,在速龍公司里上位。三年間,成為了速龍公司里的四大天王之一。成績不錯啊!」路鳴微笑著說道。
「你仔細看過我的資料,還知道一些什麼嗎?」楊紅君吸了一口煙,身子靠在沙發上望著路鳴,眼楮里有一絲玩世不恭的態度流露出來。
「現在看你的樣子,怎麼也看不出來,竟然會是一名警察。你的這副樣子倒是象小混混更多一點,當小混混是不是很自由自在啊。不需要按照規則制度辦事,有些時候可以不擇手段。不知道你有沒有殺過人?有機會的話,我也想過一下這樣的生活。」路鳴哈哈笑道。楊紅君听到後對路鳴翻了一個白眼。
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啊。不如我們換換,看看誰過得滋潤。當這個臥底我是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哪一步做錯了,被人干掉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有可能尸體都找不到,莫名其妙就人間蒸發了。」楊紅君臉上露出悲哀的神色。
「怎麼這麼悲觀啊,你拿兩份薪水啊。我看了你的工資收入,很不錯啊。我也就是拿那麼多錢。」路鳴走上前拍拍楊紅君的肩膀說道︰「听說楚宗平現在很信任你,找準時機,將他拿下。你的任務就可以結束了,到時候你遠走高飛,想到哪里去都可以。」
楊紅君低頭不語,吸了一口煙。路鳴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在速龍公司臥底那麼久,跟那里的人也混的相當熟了。楚宗平是楊紅君的老大,現在楊紅君進入速龍公司的核心層,楚宗平一定很信任他,也很倚重他。現在楊紅君要出賣老大楚宗平,心里怎麼平靜的了。
但他是一名警察,對著警徽和國家宣過誓。要保衛國家和人民的安全,將犯罪分子繩之于法。這是他作為一名警察的職責。楊紅君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內心深愛折磨。路鳴以前也接觸過臥底警員,看到楊紅君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
于是走過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很難過,換了是我,可能還不如你。」停頓了一下,他故意換了一個輕松的話題︰「你怎麼選這種地方見面啊,難道以前你和江局長也是在這里見面嗎?」說完以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楊紅君。楊紅君沒有理路鳴,仍低頭吸煙。
「我看過你的資料,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我明白了,難道你和江局長是‘同志’關系?或者你本身就是一名‘同志’,所以就選擇在這個地方見面。」說到這里,路鳴腦海里想象也楊紅君與江月明局長如果是一對戀人關系的話……路鳴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這實在是太瘋狂了。路鳴笑得都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你說什麼啊,我以為只有小混混的想法齷蹉,沒想到你一個堂堂的警察局長的想法也這麼齷齪。」楊紅君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冷眼望著路鳴,擺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來,對路鳴解釋著說道︰「這種地方是最安全的。我為什麼不交女朋友,是因為我的身份問題。我不想連累人家,難道你不明白做臥底的想法嗎?」
看到楊紅君的眼楮里面含有一絲敵意,路鳴笑著說道︰「開個玩笑,不用這麼認真嗎?」邊說路鳴從身上掏出一盒煙來,遞給楊紅君一支。楊紅君伸手接過來。路鳴跟他點上了,繼續說道︰「你這次這麼著急約我出來,有什麼情況變化嗎?楚宗平又一次死里逃生,他是不是要展開大規模的報復行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