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數只盛滿烈酒的大碗撞在一起,圍在火爐旁,身上全是煤黑的工人們仰起脖子咕嚕嚕的將碗中烈酒喝了下去。大冷天的出夜車,不喝些酒再結實的身體也受不住。
還沒來得及回味美酒的滋味,只听得 當一聲,玻璃窗的房門被重重推開。一股寒氣瞅著空當,肆無忌憚的涌進了小屋里,幾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好你們幾個,還敢躲到這好地方喝酒,不知道還有一車煤沒有裝完嗎?!」工頭踩著長筒皮靴,短粗的身體架著一顆肥肉橫生的大腦袋瞪著眼楮喝道,配上一張坑坑窪窪的橫式橢圓臉,活月兌月兌的一只穿著皮襖的懶蛤蟆。
幾名膀大腰圓的煤工趕緊起身,一個個低著腦袋跑了出去。這鳥人的姐姐是小林站長的姘頭,惹不起啊。
「去上海的,持票進站上車了啊。」頂著深灰色大檐帽的小個子檢票員站在進站口前扯著脖子喊道,原本昏昏欲睡的候車旅客們猶如听到了鬧鐘一般,趕緊起身拖著行李涌到了進站口前。
「別、別、別、別他媽的擠。」小個子檢票員險些被涌上來的旅客撞到,一邊扶著大檐帽一邊斥道。「著什麼急,投胎去啊!」
嘴里罵著,小個子還是抄起手中剪刀準備剪票。
「先別檢票,還有一車煤沒裝完呢。」工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達過來,一邊對小個子說道一邊努力張著兩只小眼掃視著人群里的幾個女學生。不用說,這肯定是在家過完年趕著去上海讀那洋學堂的姑娘們,一個個含苞待放,看著就讓人眼饞。
「哎。」小個子哈著腰應道。「王隊長,小弟那里有瓶好酒,等會兒忙完了咱喝幾杯去?」
「算你小子有良心,整幾個好菜啊。」工頭,不,是王隊長听了這悄悄話,立刻便點頭笑道,隨即兩只眼楮又回到了幾個女學生的身上。嗯,凹凸有致,身段不錯嘛。
「匪首莊敬凡,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為禍濰坊地方日久,現在我保安團將士勇猛剿匪之下只身潛逃,但有提供重要線索者,賞銀大洋三十塊。」
閑來無事,幾個女學生圍在了貼在柱子上的通緝令讀了起來。通緝令上有一張莊敬凡的照片,雖然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但依舊能發現這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年輕人。
「這人看上去不像是匪盜啊。」一個胖嘟嘟的女生嘟著嘴說道,照片上的人雙目炯炯有神,這女生直覺的他在盯著自己,一顆芳心不由砰砰亂跳。
「呵呵,舒敏,這照片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呢。」一旁的女生笑著說道。話雖這樣說,眼神卻不免在照片上停留了一陣。
「小婉,還是你有見識。」舒敏眨著眼楮崇拜道。作為從小到大的好姐妹,小婉無論是性格面容,還是才學,一直都是自己的偶像。
「好啦,該剪票了,咱們還是過去吧。」小婉鬼使神差的回頭瞧了一眼通緝令上的照片,吃力的提起行李箱走向了等待進站上車的人群。
「嘿!嘿!嘿!」煤工們吃力的背著一筐筐煤塊走在顫顫巍巍的木板上,幾個人沒一會兒功夫便將一車廂煤裝的差不多了。
燈光昏暗的車站里,沒人注意到一個矯健的身影竄上了火車。
躲進了駕駛室,莊敬凡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凍的暗紅的臉龐不停地哆嗦著,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要不是一股毅力堅持著,只怕早就凍死在途中了。
歇息一陣,莊敬凡身上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力氣,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駕駛室的環境,使盡力氣爬上了車廂頂棚,裹了裹身上骯髒不堪的大棉襖,莊敬凡手里握著自己最後武器小匕首,閉上雙眼呼呼大睡起來。
列車緩緩啟動,隨著煤爐里的火越燒越旺,整個駕駛室變的熱氣逼人,添煤的工人光著膀子揮汗如雨,藏身在頂棚上的莊敬凡也得了好處,一張臉慢慢恢復了常色,要是沒有那亂糟糟的胡子,倒也是個俊俏的後生,就和那張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這趟列車確切的說是一趟運煤車,不過年後來來往往的旅客比較多,主政車站的日本人小林站長自作主張加了三節車廂用來運送旅客,這一來一去倒是能增加不少收入。
車廂搖搖晃晃,眼看著周圍的人都靠在那里沉沉入睡,小婉卻是坐臥不安無心睡眠,人有三急啊。
輕咬嘴唇,小婉最終還是站了起來,紅著臉走向了前面的廁所。剛才看著駕駛室的幾個男子進去過,應當錯不了。
好在時值夜半,大家都睡覺沒人看她,不然的話這一段路小婉得活活羞死。
只可惜輕手輕腳鑽進了廁所的小婉沒注意到,就在她起身離開座位的時候,兩個滿面紅暈的日本人在背後看見了她!
這煤是膠州大島商社的貨物,這次運往上海,社長大島君特意派遣了兩個人跟車,一來押運這一列車煤塊,二來則是捎帶一箱大煙炮搞搞副業。
這二人閑來無事飲了幾杯清酒,那也是尿意上涌急需排泄,于是乎勾肩搭背動搖西晃的走出自己的專屬車廂就前來放水,正巧踫上了小婉離開座位。
瞧著她婀娜多姿的身段,這二人不由覺得眼前一亮,相視一笑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只等著小婉出來便下手。
車廂人多,這事自然是不能做的,不過廁所前面就是駕駛室,把人帶到那里這車廂的人根本就發現不了!而且里面暖和的很,月兌光光了也不怕凍著。
小婉不知危險臨近,剛剛邁出一只腳便覺得眼前一黑被人蒙上了雙眼,驚慌之下就想張口大叫,只可惜這兩個鬼子以前也做過這傷天害理的事情,對這套路極為熟悉,直接便將她的嘴巴捂住,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響。
一陣掙扎,只可惜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反抗得了兩個男子,盡管這二人身材矮小。
拖拽一陣,走過儲放煤塊的一節車廂,兩個小日本便將小婉拖進了駕駛室。
將車廂門關上,伴隨著 作響的車輪前進聲,任憑小婉喊破喉嚨也于事無補,旅客車廂的人根本就听不到,她這麼做換來的只是這二人一陣張狂的大笑。
駕駛室還有兩人,一個是火車司機老李,另一個便是添煤的老張,閑著沒事正聊著天的二人瞧著眼前這副情形,頓時傻在了當場。反應過來的二人也沒敢動作,兩大老爺們在日本人手下當了十多年的差,對這畜牲倒也是懼怕得很,哆哆嗦嗦站在一旁,連嘴都不敢張。
嘰里咕嚕一陣鳥語,看著老張和老李沒動作,其中一人只好用起了蹩腳的漢語。「你地,快快地滾,哇哈哈哈。」
听了這句話,老張和老李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進了駕駛室的前廂,順手還把房門帶上。
「大叔,救救我!」原本看到二人還生出了一絲希望的小婉頓時大驚失色,掙扎著就要去拉車廂門。
可惜的是小日本早有防備,就見其中一人一腳踹在了小婉的月復部,直接將她踹倒在地,接著又是一陣大笑。
二人**焚身,其中一人一邊婬笑一邊開始月兌起了衣服,三下五除二身上便只剩下了一條白色的裹檔布。
「不要,求求你們了。」小婉花容失色,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領退到了角落,二人要做什麼她豈能不知?
只可惜她這番模樣卻更是讓兩個小鬼子興致大起,月兌掉衣服的小鬼子一個餓虎撲食將小婉壓在了身下,一張臭嘴恬不知恥的蓋向了小婉的香唇。小婉掙扎不斷,倒是沒能讓他得逞,不過面對二人她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另一人也不著急,反而抱臂胸前欣賞了起來。
「女乃女乃的,兩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日本。」莊敬凡不知什麼時候鑽出了頂棚,手里擺弄著自己的小匕首歪著腦袋冷哼道,看來今兒又要見血了。
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個聲音,可是將正打算看一出好戲的小日本嚇得不輕,回頭一瞧,門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破皮襖的男子!
「八嘎,死啦死啦地!」沒等看的太清楚,這廝揮起拳頭就沖向了莊敬凡,卻是把他當成了添煤的老張,誰讓兩人都是灰頭土臉一副叫花子的打扮。
莊敬凡並未急著應對,直到那拳頭到了自己的眼前才有了動作,極其簡單的動作。簡簡單單的一記直踹,竟將體重百十余斤的小日本直接踹飛出去,一聲慘呼撞在了車廂上!
「八嘎!」月兌光衣服的另一個鬼子不知什麼時候也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同伴被人這般欺辱,大罵一聲揮拳撲向了莊敬凡。只可惜擺弄半天拴在腰上的裹檔布已經松掉,剛剛走出兩步便將自己絆倒,直愣愣的倒向了莊敬凡。
莊敬凡輕描淡寫的一抬膝蓋,正中小日本面門,只听得這廝一聲悶哼,空中一個翻身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不顧溢出鼻孔的鮮血,又是一聲怒罵這廝掙扎著爬了起來就要再打。不過沒等他爬起來,莊敬凡便伸腿幫忙,右腿一掃,右腳卡著這小鬼子的脖子直接將他甩到了一旁的車廂壁上。
脖子被腳壓住,身體動彈不得,小鬼子頓時就覺得呼吸困難,抬起兩只爪子就想掰開莊敬凡的右腿。只可惜莊敬凡的右腿就像是一根圓鐵一般,任憑他使出渾身力氣也沒能掰動一下。
掙扎半天,小鬼子雙眼往外凸漸漸沒了力氣,滿是不甘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空洞,直到再也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