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道潛行 第八章 大蟒來襲 命懸一線

作者 ︰ 狼嘯潮升

憑著記憶,依山模索著向森林之外走去。周圍的環境有點像熱帶雨林,多種多樣的高大喬木,到處盤繞的藤本植物以及大量附生的蕨類,各種寬大的枝葉上不時有水滴滾落。依山揮動著斧頭,砍斷一條條擋路的藤蔓,兩眼緊張的盯著周圍,一深一淺的往前走去。此處已位于幽夢之森的深處,危險重重,門內師兄沒少講里邊的凶險事跡。一條小蟲乃或一種不知名的毒刺,就能要了你的小命。高度警惕中,走了不過半個時辰,這天卻是慢慢的黑暗起來,毒蟲鳥獸明顯多了起來,對大多數毒蟲猛獸來說,黑夜是覓食的好時光。

「必須找個安身之所了」依山想道,「可惜在這鬼地方,連個山洞都沒有,又不能生火,這與自己家周圍的小山林不同,普通的野獸大都怕火,可這里妖獸出沒,鬼知道火對他們是否還有克制作用,保不定自己可就成為黑暗中的燭光晚餐了。」最好還是找一個像那棵千年火鐵木的大樹,上邊的危險性要比下邊小的多。依山心里這樣琢磨著,手上動作毫不停歇,不停撥開擋在身前的樹枝藤蔓,天黑了,動作也放緩了不少,模模索索的向前走。在這森林深處,樹種眾多,競爭更加激烈,像那種直徑數米的獨大樹木倒是不多了,但是兩三人合圍的倒是不少。江依山心里拿定注意,一會兒就看中了一棵相對高大的香樟樹,四向叉開的樹枝都有合抱之粗了,枝葉繁茂,很適合藏身,而且這種樹有樟腦香味,一般的毒蟲都不願接近,相對來說,也算是個較為穩妥的地方了。依山縱身攀爬到樹頂之上,低頭一看,約莫著足有七八十米高,想了想,又從周圍砍了幾天綠藤連接起來,長長的拖到地上,固定到身邊,這樣萬一有危險,抓著藤子一蕩,就能逃出去十幾丈遠。

清冷的月光普灑大地,依山盤膝坐在巨大的樹杈之上,吹著清風,看那點點的藍星,多少有點浪漫的情調了,可惜偶爾傳來的獸吼狼嚎,猿啼禽鳴,捕獵撕咬、垂死哀鳴之聲,偷襲竄動之聲,悉悉索索,讓人一驚一乍,依山呆在樹頂緊張的握著柴斧,第一次在森林深處過夜,驚懼、緊張而又刺激。今晚注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也不知是深夜何時,依山的確是困乏了,白天的高強度修煉本就疲憊不堪,又被蒼鷲抓上高空,一整天都不曾停歇,耳旁的聲音听著听著竟沒剛開始驚懼了。夜很深了,看看一直有驚無險,依山把柴斧別在腰後,閉目修煉起御火訣。沒辦法,必須打功修煉一翻,對他來說修煉就是最好的休息,修煉之人都清楚,修煉是去除疲勞的最好方法,也是增長功力的好時機。

「沙、、、沙、、、」,似乎是重物摩擦的聲音,黑暗中,借著依稀的月光,不遠處,一蔥蔥樹枝被壓彎折斷,一**晃動著向依山盤坐的位置碾去。依山依然雙目微閉,靜靜的盤坐于枝杈之上,一陣微風拂面而過,頓時一陣腥臭之味撲面而來。依山一驚,猛的睜開眼,頓時頭片發麻,心髒猛縮。但見頭頂兩丈開外,一條水桶粗的巨蟒正冷冷的盯著他,眼珠子猶如兩個雞蛋大的紅亮血泡在那飄忽擺動,嘶嘶的吐舌聲已是近在耳前了,十幾米開外,黑夜模糊,但覺好粗的蛇身盤繞在樹干上,脊背上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幽光粼粼,霹靂啪啦,它游過來了,所到之處手臂粗的樹干虯枝紛紛應聲而斷。嘶嘶的吐信聲、樹干扭曲的申吟聲,一陣陣,死亡的奏曲,似緩實急,催命的緊。

「娘,好大一條蟒蛇」,依山一頭冷汗,心里好不驚嘆。如果是在白天,依山肯定認得此物,這修真界根據戰力等級,對妖獸劃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品階,這世間大多為黃階妖獸,但即便是最低層次,也比同等境界的人類要厲害的多。而眼前這個令人發的家伙,在修真界也算是小有名氣,喚作紫磷毒莽,實打實的玄位妖獸,幽夢之森幾種凶猛蟒蛇之一,雖然這家伙全身是寶,鱗皮是上好的防護衣料,蛇膽解百毒,就連肉都能食之強身,肉身強大,盤繞之力能生生將丈大巨石勒碎,再加上這蛇類冷血妖獸生命力尤其強盛,很難獵殺,所以修真人士輕易不敢招惹。還有一點,這紫磷毒莽頭頂之上更有一個厲害無比的赤紅毒刺,可以射出火毒,是它偷襲獵物的一**寶,能傷敵于百米開外,別看這個家伙體型巨大,卻最喜偷襲,今夜本來想找點小動物,打打牙簽,沒想到卻看到了依山這個小野味,本欲潛伏偷襲的,卻不想被發現了。

「我靠!」依山禁不住的打了個冷顫,抓起身邊的藤子跐溜一聲飛墜而下。幸好早有準備,否則必定被這大蟒一口吞下。如果不出意外,將會出現兩個場面,月光清涼漫漫,哼著小曲,嚼著美味的人肉小吃,這是蟒蛇的夢境場面,月光淒淒慘慘戚戚,無力的做最後的申吟,這是依山的眼前之景。嘩、、、嘩、、、,依山顧不上路上的藤蔓荊棘,兩眼模黑,只顧往前奔,單听呼呼風聲耳旁過,黑影層疊身後甩。跑!跑!跑,但凡黑夜狂奔的人都知道,這淒淒黑夜是越跑越害怕啊,此時依山正是心神大亂,慌不擇路, 里啪啦的悶頭狂奔。然而大莽蛇可不願做龜兔賽跑的游戲,一看到嘴的獵物忽然跑了,血目一瞪,紅光瑩然,頭一擺,快速游過去,蛇尾如鞭,卷風抽來。

「 嚓嚓、、、」三四棵大樹攔腰而斷,巨大的黑影交叉傾倒,大地震動。紫磷毒莽是這片林地的王者,以往撲食,無不嚇得瑟瑟發抖,匍匐在地,等待自己享用,今夜倒好,好不容易踫到了一個心意的「野味」,竟然敢逃,這無疑觸怒了它的威嚴。水桶粗的身體盤旋扭動,如山川洪流盤的追擊而去。

「沙沙」蟒蛇游動越來越近,依山奔逃竄跳,後頭看,一片片的灌木影影綽綽的晃動而來,膽戰心驚。不免一身哀嘆,吾命休矣!

「嘩啦啦」幾顆碎石掉進無底深淵。該死,竟然跑到一處斷崖之地,無路可逃了,說也奇怪,這茂密的森林之內,卻有一處斷崖,黑暗中,依山差點一腳踏空,墜落進去,辛好腳下的石頭松動,被他一踩,頓覺有異,趕緊收勢。只听下方冷風呼嘯,伸頭一看,黑暗無邊。

這大莽是地道的「地頭蛇」自然對自己的地頭無比熟悉。眼看小獵物往死路上跑,心里也不急了,心說「叫你丫的跑,沒路了吧!嘎嘎嘎,哥就是這里的傳說」。得意之下,巨大的身體優哉游哉的逼近過來,一雙透亮的血目盯著依山,帶著輕蔑和戲謔。

「嘩啦啦」腳下又是幾塊山石滾落,不能再退了。依山急得眉頭冒汗,雖然剛才跑得熱火朝天,汗水淋淋,而今卻是頓覺遍體生寒。

「啪」巨大的蛇尾抽打在依山的腳下,碎石崩裂橫飛,打的依山身形不穩,滿身疼痛。

「啪」又是一下,一滴血流過臉頰。渾身的疼痛反而讓依山清醒了,看這情況,這大蟒現在是把自己當猴耍啊。依山心里大怒,「娘的,士可殺不可辱,事已至此,那我就趁機給你點顏色」。心里一橫,頓時冷靜下來,緊繃的身體也靈活了許多,借著蛇尾抽打的間隙,依山一點點向蛇頭跳轉挪移而去。

「媽的,去死吧!」當巨大的蛇尾抬起,依山抓著這一瞬間,迅速前沖,拔出腰間的柴斧,又是一個飛甩,向血紅蛇眼砍去。

「嗚、、、」柴斧呼嘯而上,橢圓的莽頭一擺,似是讓過了眼楮要害,然而不巧的是,躲過了眼楮卻忘了額頭毒刺。依山奮力一擊,鍛體三層近千斤的力氣,這斧頭甩出去,力道之大可想而知了。這毒刺雖然是此蟒的毒液儲存之處,劇毒無比,但也是這頭大蟒防御最弱之處,斧頭一擊正如打到人的鼻梁,一股酸疼直沖腦際。巨蟒萬萬想不到,強大的自己竟然被如此弱小的獵物所傷,心中頓時一股無名之火竄出,憤怒嘶鳴著一條赤紅色的毒液激射而去,緊隨著一個遮天大尾抽打而下。依山立即一個前縱,生生拔高一丈多高,卻還是未能完全躲過去,一下被毒箭射中後背,啪的一聲又被蛇尾掃到前胸之上。

「噗」依山一口鮮血噴出,濺出一片血雨,身影快速的向斷崖深處墜落而去,漫天的飛石碎葉,血雨飛紅。眼看這人影消失在懸崖黑暗中,巨蟒頭顱直立崖邊,血紅雙目猶自憤怒的瞪著深淵深處,發出一聲聲「嘶嘶」的怒吼。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凶禽猛獸戰栗驚悚。然而,此處卻是「幽夢之森」中有名的死亡之地,名曰「恐懼之崖」,越是高等、聰明的妖獸,越是害怕此處,因為高等的妖獸代代相傳,在他們的祖輩記憶中,此處有一種恐懼的古老藤蔓,吞噬一切。雖然這條修為不高的蟒蛇鬧騰得厲害,卻沒多少妖獸敢來湊這個熱鬧。

「燙、好燙、、、」劇烈的灼痛終于將深度昏迷的依山弄醒,不知在這陰暗的地方躺了多久,一天還是兩天,記不清了。反正依山醒來,嘴角的血跡早干了,嘴唇都有些干裂了,背上傳來一陣陣的灼痛。晃了晃頭,依山記得當時自己一個騰空,雖然沒有被巨大的蛇尾抽個正中,但是還是震得內附受傷,口吐鮮血。更糟的是,當時離蛇頭比較近,又沒發現這條蟒蛇竟然是會噴火毒的紫磷毒莽,一口毒箭幾乎把自己噴了個正著。

「哈哈,萬幸啊!那麼高掉下來,石頭也得摔粉碎了,我卻沒事?記得書上說,這紫磷毒莽的火毒可是非常厲害的,如若中毒者得不到及時救治,那是必死無疑!」依山忽然意識到事情蹊蹺,不禁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巨大的藤蔓之上。大,實在是大,這棵藤蔓幾乎蔓延了整個谷底,昂頭向上,一縷縷陽光透射而下,粗略估計足有千米高了,懸崖兩岸倒是不寬,也就百米不到,一層層手臂粗的綠藤交錯盤結,猶如一層層的蜘蛛網,而自己正躺在其中,一層層過濾下來,不知道砸斷多少蘿藤。

哎呦,背部好燙啊,看來火毒還未退去。依山左右看了看,發現斷折的藤蔓上還有淡淡的綠色液體流出,手一踫,涼涼滑滑,挺清爽。這神智逐漸恢復,頓覺背部越來越燙了,索性接了一把綠液,在背部模了幾下。還別說,竟然有奇效,沒想到這老藤還是一種靈藥呢。依山看著身上綠跡斑斑,估計是從斷崖墜落時,砸斷的綠藤沾染上去的。「怪不得我中火毒沒死,居然撞大運了,女乃女乃的」依山心里嘀咕了一下。其實,他那里知道,他豈止是撞大運了,實在是小強命加無窮大幸運值,此藤的確像妖獸間的傳說那樣,吸食周圍一切有靈性之物,然而卻無人知道,每年日月重合一線的前後幾天,都是此藤陰陽交匯,自我調和的蟄伏之期,此時才是唯一的安全期。唯一破除此藤吸食靈物的辦法,就是趁這個時侯,挖出下邊的陰陽造化果。

「咕嚕嚕」肚子一聲叫,饅頭也變俏,餓呀!依山揉了揉肚子,跌跌撞撞的扶著藤子爬起來,「乖乖,自己竟然還沒著地呢!向下竟然還有近百米高。」舉目四望,實在沒有什麼吃的,又不是食草動物,這藤藤蔓蔓的,綠油油的,中看不中吃啊!還是下去看看先。

打定注意,依山順著藤蔓哧溜、哧溜的往下滑。本來就身手矯健,這點高度對他並不算什麼,眨眼的功夫就著地了。原來,這麼大片的藤蔓,竟然是一個根睫,下邊主干竟然有兩三米粗,向上不到十米就分成無數的細小分枝,順著懸崖兩岸,攀岩交錯而上。此處也是谷底的最深處了,方圓也不過十幾米大,整個看來,這懸崖就是一個瘦瘦的倒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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