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清平八年,初冬,北方大雪,受災者無數,多發暴亂,南方富庶,人民安居樂業。
新帝戰驚天軟硬兼施,一方面出兵平叛,另一方面開倉放糧,但粥少僧多,仍有無數人往南求生,適時大將軍穆驚魂以滇王戰驚鴻羞辱御賜王妃,狂妄自大、意欲謀反之名,向新皇請求發兵討伐,才使得逃荒的人不再南下。
滇王一面出兵抵抗,另一方面卻並不發動攻勢,似有忌憚,已至開戰僅兩月之余,穆驚魂便帶兵攻到滇南重地洛桑,雖然開戰大捷攻城略地,但穆驚魂卻遭到一股暗中勢利的極力阻撓,所以也有許多的死傷。
這日寒風獵獵,滇南飄起了雪花,穆驚魂並不著戰袍,依舊一襲雪白袍衣,騎著他那匹黑駿的寶馬,手持長槍,兵臨城下。
戰驚鴻面色凝重,一如他一身黑衣,濃重而壓抑。
開戰兩月來,他下令只許抵抗不準攻擊,雖然及早將城中百姓安全撤退,但是若照此下去,半年,最多半年,滇南將被全部攻下。
領戰的林遠將軍躬身立在戰驚鴻身後,面色沉重而不解,但是他一言不發,靜靜等著瞭望台前的黑衣男子,那個曾經帶他以五萬殘兵攻下西北二十萬叛軍的、神一樣存在的人。
戰驚鴻的黑袍被寒冽的西風吹起,發出烈烈的響聲,就像風中的旌旗,他面色沉重,俊眉緊皺,他不是打不過,而是不能打,母後的遺體和珂兒還在戰驚天手上,他不能輕舉妄動。
戰,母妃和珂兒必定不存,不戰,滇南不保,戰驚天,你果然夠狠!
望著城門前那高大黑馬上的白衣男子,還有他身後成千上萬的敵兵,戰驚鴻仍在猶豫。
「王爺。」
突然一名士兵匆匆跑上閣樓。
戰驚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可以不要滇南,只要母妃和珂兒,但是他怎能罔顧滇南萬千子民的性命和期許。
「王爺!」
士兵以為戰驚鴻沒有听見,又喚了一聲。
「蠢材!沒見王爺正在思考嗎?」林遠訓斥道。
那被訓斥的士兵微微低了頭,但仍囁嚅道︰「是那人說此信能解王爺之憂,滇南之憂,小人才斗膽呈報的。」
「你還多嘴……」
林遠正要再加訓斥,卻見戰驚鴻忽然轉身,一雙厲眸直直射來,讓他心下一驚,硬是將後面的話截住。
「什麼信?拿來。」戰驚鴻冷冷道。
那士兵小心翼翼的將信呈上。
戰驚鴻匆忙將信封撕開,一塊鳳型白玉佩攤在手心,這是珂兒的隨身之物,本來是一對龍鳳佩,後來父皇將龍佩賜予他,鳳佩給了珂兒。
忙將信紙打開,泛黃的宣紙上,一行娟秀小字︰王爺後顧之憂已解,可放心出城迎敵。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對戰驚鴻來說都算是天大的喜訊,緊皺的眉頭終于舒緩,厲聲吩咐道︰「吩咐下去,不必再退,全力迎敵!」
林遠一時有些懵,竟沒反應過來,直到那士兵扯他的衣袖,他才大笑道︰「遵命!屬下這就吩咐下去。」轉身與那士兵匆匆下了瞭望台。
雖然眼下的困境解了,但是母後與珂兒不在自己身邊,終究不安,也不知道這送信的人究竟是誰,戰驚鴻的思緒有些飄遠,不知為何,他腦海中卻浮現出一雙傾絕天下的眸子。
滇南富庶,兵強馬壯,連月來並未盡全力,傷亡不大,但是夜宸軍隊遠從京城而來,乍到滇南,水土不服,多病弱,馬疲糧少,雖然有名將穆驚魂帶兵,但一時也無法攻下洛桑,反倒加重了夜宸軍的傷亡。
更讓夜宸軍不解的是,為何接連兩月都一味退縮的滇南軍,仿佛一夜之間有如神助一般,全都以一當十,勇猛無比。
穆驚魂見情勢不利,立刻作出撤兵的命令,帶著死傷慘重的夜宸軍,退回龍郡防守。
這一戰,滇南大獲全勝。
接下來,滇南軍勢如破竹,乘勝將丟失之地全部收回,夜宸軍徹底敗北,穆驚魂被戰驚天召回。
有人提議,既然戰驚天不仁在先,欺人太甚,不如干脆公開反抗,以維護滇南安全。
又有人稱戰驚天繼承帝位是以卑劣手段獲得,理當北上推翻,擁立滇王為新皇,統一瑯風大陸。
還有人稱,王爺與滇南軍雖猛,但夜宸地大物博,根基穩固,不易撼動,應當以守好滇南為要……
面對眾位文臣武將,戰驚鴻沉默良久,終道︰「既然戰驚天給我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我倒不如成全了他,從今往後,我滇南為戰龍國,本王自立為戰龍國新帝,與夜宸公開對峙,若膽敢來犯,勢必清除,不滅不休!」
他凌厲的目光掃了一下下首眾人,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