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來了,是對,是錯?那般想逃離,想去尋覓自由的不是嗎?
本是無欲無求,本是隨遇而安,怎知死過了一次之後的人,倒變得有所牽掛了起來
隨覓荷踏過石橋,她知那一邊便是到了墨雲軒,心下難掩激動,竟硬生生的紅了眼眶。
幾個月來的日思夜想,魂牽夢縈啊!他可安好?
「哭什麼!老夫人允你進府伺候,可算是你的福氣了,怎麼著,你還嫌委屈了?」
「覓荷姐姐教訓的是!」無視覓荷的冷嘲熱諷,落雪假裝唯諾的低下了頭。
「哼!」覓荷白了她一眼,故作傲態的轉過身去,「不過一個伺藥的小丫頭片子,竟在我面前擺起了矯情」說是自語,聲音卻不大不小的剛好能傳入落雪耳中。只是,說者有意,听著卻無心。覓荷她自己便也覺得無趣,跺了跺腳,快步走進了墨雲軒。
墨雲軒,看著匾額上行雲流水般的三個大字,落雪無聲的笑了。
「你為什麼坐在這里哭?」
「爹爹答應今天要來接我回家,可是他沒來」女孩五六歲的模樣,乖巧的蜷坐在大門前。抬頭見到來人,哽咽著,哭的好不可憐,「他是不是不要丫頭了」
「他不是不要你了」來人一身白衣勝雪,面色溫潤,舞勺之年歲,卻像飽含風霜。
「那他怎麼沒來,爹爹從來不會騙丫頭」女孩眨巴著桃紅大眼,滿臉委屈。
「他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來人蹲,縴細的手掌輕輕抹去了女孩眼角的淚痕,「那個地方丫頭現在還不能去」
「那是不是等丫頭長大了,就可以去了?」女孩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停止了哭泣,「爹爹會在那等著丫頭嗎?」
「嗯」來人笑了笑,「會等著的」
「你又怎麼知道?」
「我娘說的她也剛去了那里」
「真的嗎?」女孩歪著頭,「等我們長大了,就一起去找我們的爹娘,好不好?」
「好!」夕陽西下,石階上的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年幼的她怎麼會懂,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了她的爹爹那一年去了,他的娘親那一年也去了,于是只剩下孤零零的她和他,在這偌大的冰冷的沈府里,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沈老爺說,丫頭,從今往後,這里便是你的家!我們便都是你的親人!于是他跟在了大少爺的身邊,身份游弋在丫鬟和小姐之間。看過太多爾虞我詐,見過太多勾心斗角。沈府這潭死水原來是這般深沉
「沒有人會無故幫你,幫你的只能是你自己。」第一次被人陷害挨了打,大少爺如是那般的雲淡風輕,「可是知曉了,執拗的性子讓你討不到半點好處,大院里不會有人听你申辯,他們認為你錯了,你便是錯了!再委屈也得往肚里咽,學會明哲保身,這是為你上的第一堂課切記!」
她記下了,記在了心里,記進了骨血爹爹已經去了,這沈府里,有幾個真心待她的,她心里知曉。她怎能為了自己的一時意氣,拖累別人?
她謹記隱忍才能有活路!可是,萬萬想不到,大少爺苦忍了足足二十年,最終卻還是難逃被人迫害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