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兒!且去稟你家公子,說本少爺來了!」那男子輕巧的在甲板上落地,負手轉身,對著靜候房艙外的灰衣小廝朗聲說道。
下顎方正,劍眉斜飛…曾經認為陌上仙夢寒自甘墮落,墜入風塵而瞧他不起;曾經與顧姓公子爭執俊秀之姿當屬「如玉公子」郁連成…呵!此番此景真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宇文少爺!你怎麼又來了!」灰衣小廝年歲不大,說話卻很老成。
「陌上仙官一日不答應將本少爺列為入幕之賓,本少爺便日日前來探望,動之以情…」眾人听此唏噓一片,落雪卻感到周身惡寒…入幕之賓?男人與男人…還日日前來探望,動之以情?
「宇文少爺請回吧!我家公子的入幕之賓不是誰想當就能當得的…」灰衣小廝慵懶地倚在廊柱邊,打著哈欠向宇文揮了揮手。
「哼!憑什麼顧兄當得,本少爺卻當不得?」顧兄?難道是那位手執折扇,青衫玉面的男子?他…他是陌上仙夢寒的入幕之賓?!落雪不可思議的瞪圓雙眸…
「宇文少爺何不仔細回想回想,未識得我家公子之前,是如何待見的?」灰衣小廝語有深意的淡淡一瞥,讓站在甲板上的宇文好不尷尬。
旁人不知,落雪單憑那晚他的短短數語,已經明了…此等剛正不阿的脾性,定是對風塵媚俗有關事物嗤之以鼻…
「那…那也是本少爺道听途說,怎能全然作數…況且也已悔恨了足月有余,陌上仙官何不予本少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牙兒!無須多言,送客!」一陣略帶沙啞卻依舊清潤之聲,由那火紅紗縵中幽幽傳來…落雪怔愣的屏住了呼吸…周身一片冷寒…
這…這聲音她好像在哪里听過…
「是!宇文少爺,請吧!」
底下人交頭接耳,嘲諷譏笑,愈加嘈雜起來了。
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取其辱等等挖苦之詞鋪天蓋地地襲來。
落雪同情的望向那站在甲板之上,握緊雙拳,臉漲通紅,羞憤非常的宇文,無奈搖了搖頭…
何必要弄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下不了台呢?
將目光又轉向二樓房艙里的火紅身影,相較于宇文,她更關心的是這個陌上仙夢寒!聲音甚是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未免也太詭異了…
「本少爺真心誠意悔過,卻次次遭遇冷待!」宇文怒吼出聲,面上青筋暴突,顯出極度不平之色,「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已擺上架勢,暗聚真氣,衣袂無風自揚,功力猶算深厚。
「唰唰唰!」二樓內閣之中立馬涌出三四十名持棍護衛,與宇文對勢而立。看來這陌上仙夢寒早就料想到會有鬧事之人,提前做了準備。
「哼!不怕死的都走上前來,本少爺一一領教!」宇文冷笑著出掌,即刻倒下了十來多個,「無名小卒也敢出來獻丑?」
倒下的護衛慘叫連連,未倒下的懼然相望,維諾的後退,再也不敢走上前去。
「哈哈哈…」宇文仰天狂笑,「陌上仙官!難道你還指望這幾個小嘍護你周全?別做無謂抵抗了,本少爺今日勢在必得,你最好乘早乖乖答應!不然休怪本少爺無情,最後強也要把你強了去!」
「公子!牙兒都說老禿驢指派的這些個光會造勢的護衛不頂用處了,您還偏讓他們跟出來過過場…美其名曰什麼見見世面,練練膽子…」混亂之中,那灰衣小廝依舊慵懶地倚在廊柱邊,面不改色的掉轉臉去,對著二樓房艙說道,哪有半點災難臨頭的膽怯怕意?
「王伯是心疼請師傅回來訓練,要花的那幾個銀錢…」
「嗯…老禿驢真摳門!」主僕兩個旁若無人般的交談,顯然已經把在一邊囂張作態的宇文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落雪掩唇輕笑,看著眾人不明所以的呆呆相望,心道,這個陌上仙夢寒估計也是個不尋常的人物…
宇文站在原地怒目圓瞪,甚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之感…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有完沒完…
「公子!牙兒覺得宇文少爺挺可憐的…再怎麼說他也堅持了一個多月,每日到訪,連您的面都見不著…您瞧瞧,都快憋成內傷了…」灰衣小廝與自家公子一番海闊天空的閑扯之後,總算回歸正題,瞅了一眼面目扭曲的宇文,接著說道,「您雖是心中不喜,但于情于理也該見上一見吧,省的老禿驢以後天天在您耳邊嘮叨,說您把他的金主得罪光了…」
「呵呵…牙兒說的有道理!」未見其人,且聞這柔柔笑聲,便感有一股暖流涌達肺腑,讓你忍不住的歡喜著迷、心神蕩漾…
眾人不謀而合的屏住呼吸,看著紗縵中的火紅身影緩緩站起。
叮鈴鈴…傳來一陣悅耳的鈴鐺聲…鈴鐺?一段記憶快如閃電般的在腦海中掃過…是誰?到底是誰…
勝過女子的皓白素手輕撩紗縵,然後邁出了一只系著紅繩金鈴,**縴白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