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沒有?」黑衣男子面現不耐,布巾上方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如鷹般銳利…他見秋菊只是可憐巴巴的眨著眼楮,並沒應答,愣了半刻,這才豎起二指解了那丫頭的穴道。
「是…听…听明白了…」重獲自由,秋菊仍舊有些驚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嗯…」黑衣男子滿意的頷首,又接著說道,「另外,少爺還交代了…你要想個辦法…讓那消息順理成章的傳到郁小姐的耳中!順理成章…懂嗎?」他語速減慢,似乎是刻意強調了後面的四個大字給她听。
「是…是…是…奴婢懂了…」秋菊隱去一肚子的疑惑,點頭如搗蒜的應著,惶恐萬分的小臉慘白如紙…
衣袂翻飛,猛風拂面,眨眼的功夫,黑衣男子便如來時般鬼魅的消失不見了…
秋菊揪緊胸前衣襟,連連退了數步,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四下里又觀望了數遍,確定那人真的是離開了,方才轉過身,跌跌撞撞的朝著來時路奔走而去…
昨夜回來晚了,領了罰,漿洗室里待了整整一夜…堆積如山的衣物,將落雪縴瘦如骨的小手泡的發白…那種無一絲血色的白,在柔柔日光的映襯下散發出一種慘淡般的透明…
右手的傷口處早就裂開了,層層纏繞的白布條已經辨不出到底是紅色還是黑色…小心翼翼的拆開,腫的如饅頭般大小的右手已經痛到麻木,淡淡的殷紅伴著黃色粘稠的膿瘡爭先恐後的從傷口處涌了出來…
落雪愣愣的看了一會,這才拿起桌上的藥粉並紗布,熟練的為自己的傷口清理包扎…收拾好藥箱,就著冰冷的茶水,啃了兩口昨日里吃剩下的饃饃,也顧不上一夜未眠的倦疲,抽出了床底的木盒,將她準備了數日的冥錢、冥衣分門別類的裝進包袱皮里…
明日,便就到了清明,有些已故的親人,她每年都會偷偷的去祭拜…執起筆,在包裹完妥的包袱皮上寫下收件亡靈的姓名…她,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昨日里,苦心散播出去的謠言,並沒有如自己意料般那樣傳遍陵陽,幾番打听之後,得知竟然是丫鬟秋菊早就交代,嚴令禁止下人們肆意訛傳…百密一疏,她倒忘記了那個存心討好郁縴藍,熱衷為她與沈二少牽紅線的秋菊丫頭…
這人…擱下手中毛筆,落雪疑惑不解的輕蹙秀眉…沈二少派她前來,到底是出于什麼用意呢?
「落…落雪…」門外很遠處突如其來的傳進一聲急切的呼喊,落雪愕然抬起了頭,還未待她細听是誰的當會,但聞「 當」一陣巨響,來人已經用力的推開了門…
耀眼的白光乘虛而入,刺得她的眼楮發疼…猝不及防的抬起手來遮擋,輕輕的別過頭去…等稍稍適應了屋內光線,她緩緩的又將臉轉了過來。
「落雪妹妹…你要救救姐姐啊…」那聲嘶力竭,帶著顫音哭腔的發聲人,原來是秋菊。
「秋菊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落雪站起身,親自為那丫頭端過去一個方凳,扶她坐下,置了一杯涼茶與她,語氣溫和的說道,「姐姐快請坐,有什麼話…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