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 瘦影自憐(二)

作者 ︰ 兔子不流氓

()「風大?有沙?」兀自斟酌著,夢寒不禁莞爾一笑道,「嗯…不錯的說辭…」

落雪聞此交握著雙手,更有些無所適從了…苦于不知該如何作答,卻听得夢寒低低淺吟了起來。

「湖光春月兩相合,潭面無風鏡未磨…落雪姑娘,不知夢寒借用之詩句應景不應景呢?」那人俯身看她,唇形微揚,綻放出了一朵曠世奇葩,當真嬌艷美極…

落雪低著頭默不之語,被身旁人恍然識破了心境,並未有一絲惱怒,相反,倒是釋然了些許…她輕輕地揚了揚嘴角,扯出的無非便是酸澀難耐的苦笑罷了…

夢寒見此也不介懷,只是負手而立,直視著遠方茫茫暗色,復又緩緩的開口吟誦道。

「瘦影自憐秋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

好一句「卿須憐我我憐卿」…落雪唇邊的笑容凝固,驟然想起自己枯坐湖邊,對影成二人的寂寥…孤然相望,空一瓢愁絲萬千…竟欲與誰相訴?

「哎!人生自是有情痴啊!古人道‘此恨不關風與月’,我倒是覺得不盡然吧…這靜風冷月只當更襯心中悲戚才是,怎是不關乎?」他狀似無意的與她談風論月品愁緒,略含「不滿」的反問,語氣之中猶帶著一點偏執,無形間,竟為他平添了那麼一點理所應當的風雅…

縱听而來,無一句是安慰開導的話語,卻令落雪有了更深層次的感悟了…

是啊…人本多情,並總喜歡用自己的感情去看待這些風啊月啊的,于是這無關的風與月也變得有關了起來…正如她,在夜幕降臨,萬家燈火競相點亮,路上行人相繼歸家之時,卻恍恍惚惚的來到此處,作伴于淒淒暗夜下的靜風冷月,釋放出自己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那一抹哀痛之傷…難道是想向這風這月尋求安慰嗎?

擦了擦眼角,落雪緩身站起,面露感激之色的對著身旁的夢寒淡淡一笑。

「多謝夢寒公子!听得公子一席寶貴箴言,落雪心中不禁豁然想開了些許…」

「哦?」夢寒優雅從容的抬起了一只縴手撫了撫頰邊垂落的一綹碎發,姿態妖嬈的應道,「只不過腆著臉向落雪姑娘略展薄才罷了,倒是不記得何時開導與姑娘了…」

「夢寒公子謬謙了!」落雪頓了頓,轉眼望向眼前的碧波靜湖,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落雪因突逢劇變的打擊,心中霎時間難以接受,只想著將自己藏至無人之境,決絕傷懷的痛哭…可事實上,當淚痕凝固,疲累于心之時,才真正感覺到自己先前的行為是多麼的可笑而且無力…既定的殘酷現實,不會因為我多流一滴傷心淚而有任何的改變!我錯了,錯在了不懂得自憐;錯在了將自己的滿月復愁傷寄給了不解風情的冷月靜湖;錯在了,在這個危機關頭,竟…萌生出了一絲怯退之意…」

「再堅強的人,也有不為人知的軟弱的一面…」夢寒與她並觀靜湖,星眼彎如月牙,眸中流光異閃,灩斂之色要更甚那靜湖之上反射的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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