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冰銷坐在大堂之上輕聲咳嗽,看著下首之處戰戰巍巍的阿牛。
「族長,他真的跑了!」阿牛此刻面色煞白,禁不住將雙眼看向了身後的一個漢子。
這漢子便是冰融的大伯了,其後二人卻是冰融二伯和三伯。眼見阿牛看向自己,冰融大伯怒道︰「你怎麼干的?竟然讓那族外的小子給逃了?若他向族外人報信,我們冰族豈不是將引來滅頂之災?」眉目閃爍,復又抬起頭對著冰銷躬身道︰「族長,我想那小子仍未逃遠,請速速下令將他捉回!」
冰銷听言兀自飲茶不語,冰融二伯慌忙跪下道︰「族長,時間晚了只怕那小子真的逃了啊!」
冰銷擺了擺手道︰「他逃,便讓他逃吧!」
「這!」三人都是一愣,此事事關冰族存亡。三人均自不曾料到族長會這般輕描淡寫,似是對此事漠不關心一般。
「阿牛,你看守不力,放走戚天行,本應將你處死,但又考慮到你確實實力不如,便只將你打入冰牢!」冰銷沉聲道。
「阿牛遵命!」阿牛當即道。只是一臉苦澀,顯然對這懲罰極為不滿。
「再過兩日就是傳承之日,冰族萬年的忍隱,能否成功便看那一日了!」冰銷眉目閃爍。下方的四人均自露出希冀的神色。冰族塵封不知多久矣,便連冰族中大多數自出生而來的人言。他們一出生便再這白茫茫冰寒地凍之地,他們的長輩也從未跟他們談起過他們榮耀的過去。他們只知道,在冰族外面還有一些人。那些人是極為可惡的,那些人昔日曾霸佔他們的家園,曾嫉妒他們的體質。最後是冰族的老祖拼死才帶著少量的族孫逃了出來。自此,才有了這冰族。
他們也只知道,冰族有一個任務。那任務便是保護衍冰之子,拼死讓衍冰之子能夠成長起來。縱使全族毀滅,也一定要讓衍冰之子存活。因為只有衍冰之子才能夠破開詛咒,方能為他們冰族報仇。
「起!」冰崖之下,戚天行不知何時已經崩開了體外的寒冰。
「破!」一聲悶哼,戚天行右手深深插入冰層之內。此刻的右手紅腫不已,他雙眼閃現血色。戚天行桀桀一笑冷哼道︰「飛不得,我爬還不行麼?」
寒風刮的越來越烈,戚天行衣發在懸崖之上飄蕩。整個人如同猿猴一般輕靈,身形極速的往冰崖之上攀爬。他已雙手鑿冰,足尖在冰洞之上輕點。一時之間速度倒是快的可以,只可惜懸崖太高非是一時半會兒能攀頂的。
攀爬了數十丈,終于隱隱看見崖頂。戚天行心中一喜,驀然眉頭微蹙,本準備飛身而起的身子卻在懸空之處定住。
「你如何不爬了?!」冰銷不禁問道。
戚天行一愣,飛身而起落在了冰面之上。白衣飄袂,戚天行意外道︰「你如何知道我在這里?」
冰銷冷哼︰「雕蟲小技,你以為老夫死了麼?」
戚天行知他所指,不禁道︰「弟子生性純篤,險些糟了惡人所害。師傅不與我伸冤,反倒來懷疑我!」
冰銷听言不禁冷然笑道︰「論心機,阿牛豈是你的對手?」
戚天行雙眼微眯,卻不說話。看來冰銷老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這老家伙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其城府之深遠非自己所能比擬,若在他面前耍手段顯然不能。
高山之上寒風刮的甚猛,戚天行不禁問道︰「師傅把阿牛如何處置的?」
「他殺我徒兒,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將他打入冰牢之中,你看如何?」冰銷道。
戚天行听言卻道︰「弟子斗膽,阿牛殺我恐怕絕不會只是因為跟我斗狠。阿牛的為人師傅再了解不過,憑他真的干對我動殺念麼?我想師傅應該比我還清楚!」
「大膽!」冰銷怒道。
「我跟阿牛雖然有些過節,但這過節不足以解釋他殺人的動機。這一點,師傅恐怕比我看的還清楚!」戚天行依然大聲道。
冰銷听言已然極怒,一手掐住戚天行的脖子將他提起。眼色一厲,桀桀笑道︰「小子找死?」
「哼,我看你冰族最大的隱患並不是來自外族。而是你們本族之間的互相爭斗!」戚天行臉色漲紅,顯然脖子被掐的難受。
「那又如何?」冰銷右手一捏,戚天行的脖子傳來吱吱的聲音。一時之間,戚天行的雙眼凸出了許多。
「戚某死不足惜,冰族亡不足惜,冰融才是大事!」一語之下,冰銷松開了掐住戚天行脖子的手將手抽回。戚天行心中一松,心中暗道︰「看來我猜的還是有些對!」
冰銷點了點頭,道︰「不錯,你說的不錯!」驀然哈哈笑道︰「你小子伶牙俐齒,說的大義凜然。只怕冰族亡了,對你來說反而是個大喜事吧?」
戚天行听言默不作聲,顯然並不打算否認。
「早在冰融逃跑時我心中就有了猜疑!把手冰族大門的是老大老二和老三,這三個人你也見過。!」冰銷道。
戚天行點了點頭,他知道冰銷口中的老大老二老三便是冰融的大伯二伯和三伯了。這三個人修為都在出竅期,是冰族中除去冰銷外實力最強的高手。
「冰融沒有修為,如果不是他們三人有意放行,冰融真能走成?」冰銷桀桀笑道︰「這三個畜生當老夫老眼昏花,想要瞞我不成?!」
戚天行听言撇撇嘴,暗道冰銷老賊城府果然夠深。冰族之間的爭斗戚天行豈會在乎?他所在乎的,是自己能夠得到多少。
「小子,與老夫做筆交易如何?」冰銷道。
戚天行心中一突,慌忙道︰「師傅有事盡管吩咐,弟子定當全力辦好!」
「少跟我來這套!」冰銷道︰「再過三日就是傳承大會,到時候必然會生出許多變故。我只要你好好保護冰融,如何?」
「我?!」戚天行一臉難色,不禁道︰「弟子修為平庸,自身難保。如何護得了冰融妹妹?」
冰銷道︰「你怕死?!」
「弟子死不足惜,只怕拼死也不能保護好冰融妹妹。到時候誤了冰族的大事兒,弟子萬死難辭其咎!」戚天行慌忙道。
冰銷听言冷笑,卻是說不出話來。傳承之事非同小可,如今冰族之中又出了內賊。事發突然,他冰銷再也無法相信族內的任何人。反倒是戚天行,他倒是寧願一信!
「此子雖然修為不高,但偏又行事果斷,膽大包天。我冰族中年輕之輩除冰封外,再無一人可比!」冰銷心中喃喃︰「融兒交與他想來也並無大礙,不過此人最大的缺點便是貪心不足,算計太深。只怕真當遇見危險之後,他定然會當先顧及自己的性命!」
戚天行見冰銷眉目閃爍不定,知道他在思量著一切。戚天行心中同樣開始算計好了一切。
「冰銷老二老謀深算,我若不答應他他必然殺我。答應他是必然的,只是我無論如何也得先討些利益!」戚天行心道。
冰銷眉目閃爍片刻,驀然看向戚天行︰「你想要什麼?極冰?若你能保住融兒,這冰族之內的極冰我隨你來取!」
戚天行搖了搖頭,冰銷眼楮微眯問道︰「那你要什麼?」
戚天行道︰「起死回生之術!」
冰銷听言寒光頓現,戚天行心中一震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如果冰銷稍有動作,戚天行定然會立即跳下懸崖飛身進入運道珠內保命。
「小子好算計,不過這起死回生之術你卻是學不來的!」冰銷道。
戚天行眉頭微蹙,如何會信?
「我冰族族人的體質十分特殊,他們額間有一藍色圖紋!」
戚天行點了點頭,只听冰銷又道︰「你可還記得阿牛對你使出的那一招‘冰龍吟?’」
戚天行點頭道︰「那道術極為神通廣大!」
「那不時道術,是天賦神通!」冰銷道。
「天賦神通!?」戚天行心中微驚,天賦神通是與生俱來的神通法術。若依著冰銷老頭所言,冰族中人人人都會這冰龍吟。
「不錯!」冰銷傲然道︰「這便是我冰族人與旁人不同之處,不過我再告訴你,冰族之中還有一種更為特殊的體質!」
「衍冰之子?這我听冰融說過!」戚天行道。
「不錯,衍冰之子是真正冰族老祖的傳承子孫。他們體內的血脈和冰族老祖的血脈極為相近,數千年來,因為血脈的稀釋,冰族誕生出衍冰之子的數量越來越少。如今年輕一輩之中,衍冰之子不過二人!」
戚天行听言卻不說話,只听冰銷道︰「其中冰融是一個,另一個,離開了冰族!」
戚天行心中一動,問道︰「那人是誰?」
「冰封!」
戚天行雙眼微眯,倒吸了口涼氣卻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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