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閃過了幾條猙獰的裂痕,像是要將整個夜空撕裂一般。閃電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將大街小巷洗滌一遍。
漆黑的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人影,偶爾有幾個經過的也是加快腳步疾行而走,走的稍微慢了恐怕鞋襪都會濕透。
一幢諾大的宅院中燈火搖曳,只是卻悄無聲息,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一身素白衣衫的女子臉頰上遮著塊輕紗,看不清楚樣貌,可是一雙碧色的眸子卻顯得有些陰森詭異。女子的手中握著一柄錚錚發亮的三稜刃,順著刃尖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著殷紅的血漬,血漬在地上綻開了一朵朵美麗的血花。看不出她的神情,仿佛她是一尊冷若冰霜的雕塑。
「屬下稟報宮主,前院所有的人都已經入黃泉了!」一身藍衣的女子作揖說道。
「嗯。」沒有多余的說辭,女子頜首應了一聲。
「稟報宮主,後園已經沒有活口了!」身穿灰衣的俊美男子作揖說道。
「嗯。」仍舊是冰冷無情,面不改色,白衣女子彷如不染縴塵的仙子一般。
「稟報宮主,屬下已經檢查過了,闔府上下無一活口……」一身赤衣的女子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來不及喘息,畢恭畢敬的作揖回復道。
「嗯,撤!」
「咯吱——」
寂靜的夜里即使在輕微的動作卻也容易被人察覺,尤其是在幾個絕頂高手的面前。
「誰?!」白衣女子飛身而出,手中的三稜刃帶著烈烈的風聲席卷而去。
眼看著刃尖就要沒入前面那人的身體,她卻突然收了手。蹙了蹙眉,一個旋身腳跟穩穩的站在了那人的跟前。
一個身穿湖綠色羅裙的小女孩兒懷中抱著個一歲左右大的嬰孩兒,此時的嬰孩兒正在襁褓中熟睡,絲毫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何事。
目光冰冷的看著女孩,見她稚女敕的小臉兒上還有些嬰兒肥,看樣子也就七八歲大的年紀。
暗自嘆息一聲,聲音冰冷的說道︰「你走吧!記住……將今晚的事情徹底忘記,否則……你會招來殺身之禍。」
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小女孩兒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
「不……不要殺我……我什麼也沒看見……救……救命啊……」見小女孩兒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落火舞收回了手里的三稜刃,目光有些落寞,又有些不忍,還有些復雜之色。正思忖著,倏然間從角落中傳來了大聲的喊叫聲。
「不好!」
落火舞飛快的趕了過去,緊緊是瞬間,剛剛的那個女孩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她手里的嬰兒竟然也呼吸全無……
驚愕的看著滿身是血的劉風,他的劍上正一滴滴的向下滴著仍帶著余溫的血液。
「你……」落火舞驚訝的看著這一切,目光陰郁的說道︰「風兒,你又何須……」
「宮主,您應該清楚這次任務的重要性!殿下再三叮囑不能余下一個活口,何況此事若是傳了出去……恐怕生命堪憂的就會是宮主……」
「啪!」清脆的巴掌脆響夾雜著火辣辣的溫度在他臉頰上蔓延,只是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劉風畢恭畢敬的單膝跪地,將手中的佩劍舉過了頭頂,擲地有聲的說道︰「請宮主責罰——」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兩名女子連忙趕了過來,一齊跪倒在地說道︰「請宮主責罰——」
落火舞目光痛楚的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兩名孩童,緩緩的閉上了眼簾。
是啊!他們說的對,她是個殺手。殺手就該無情!可是當這樣的場面一次一次重復發生的時候她卻仍舊痛徹心扉!這兩個孩子本應該無憂無慮的快樂長大,可是現在卻……
算了,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無法改變。
再次張開眼簾已經是一片澄澈,唇角一掀,扯出了一抹艷麗的笑靨來。
揮了揮衣袖說道︰「撤!」
「是,宮主——」
話音方落,幾條身影已經悄然無聲的消失在這片死寂的院落里。
雨水將院子的一切洗刷殆盡,殷紅的血水匯集成一條條深邃的細流,空氣中彌漫著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仿佛地獄一般令人頭皮發麻……
晉陽城——
「听說了嗎?兵部尚書樊大人昨個兒一夕之間一家三百余口慘死在府中……」
「是啊!而且之前被未發現任何可疑之人,你說這會是誰干的?莫非是得罪了鬼神不成?!」
「這……從前其他地方也發生過類似的案例,不過都是芝麻綠豆的小官,這次可是官居三品的兵部尚書!看來這其中必有蹊蹺。」
「可這件事情與我們這些尋常百姓並無瓜葛,也許只是鬼神作怪罷了……」
「是啊!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吃飽了不餓。」
……
听著城中百姓們紛紛議論的聲音,坐在車上的男子挑了挑車簾,面色竟然有些難看。
「殿下,只是尋常百姓的膚淺之見,您不必在意……」坐在車上的是一個略顯微胖卻十分剛毅的俊朗男子,男子身穿淡藍色長衫,目光謹慎的說笑道。
「行了,走吧!」收起了紙扇,楊廣聲音清冷的命令道。
「是。」
試了試額角的冷汗,男子不敢再多言,只得神情恭維的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