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想不到無瞳樓的樓主也有今日。哈哈哈!」那人再次忍不住仰天大笑,然後猛一回頭,對前方戒備的範啟道,「你們,統統給我退後。遙笙在我手上,看你們還能怎樣。」說罷,把孩子塞到韋毓手中,騰出的手以便更好的控制住韋毓。
「弓箭手放箭。」一直站在安全之處的微生橁突然道。
「可是,可是統領還在他手中,皇上,我們不能……」範啟這次帶來的無瞳都是內部之人,自然知道微生橁身份,而對面那人,自從他決定刺殺皇上和統領,他便注定是個死人,所以範啟也不避諱微生橁的身份。
「朕命令弓箭手放箭。」微生橁不悅的挑眉。他性格冰冷,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他挑眉,表示著他的不悅。範啟黯然,自己方才這般作為,豈不是陷統領與不義?自大湛國建國以來,無瞳暗衛便是直接听令與皇帝,此番自己竟然頂撞皇上,而且還是為了統領,即使統領能夠活下來回到皇宮,與皇上之間必然是間隙已生。思及,範啟按惱,但此乃危急存亡之時,來不及考慮這麼多,皇命亦不可違。範啟踟躕。
「帝命。」範啟抬頭看韋毓,之見她以唇語說道這兩個字。這種唇語只有無瞳四堂堂主才懂得的,所以此間只有範啟看懂了韋毓所說。他心痛閉眼,以手勢命令弓箭手上前。
「哈哈!遙笙,我以為你有多大本領,原來你也是皇帝的一條狗。如此甚好甚好!臨死能有無瞳遙笙作伴,我也算是賺了。」
「不要!寶寶,寶寶,你們不能這樣,寶寶還在他手里。趙大哥,不,不,皇上,求你救救寶寶,你不能這樣。」
「放心,他不會有事。」微生橁低聲道,不知說的是韋毓還是韋毓手中的嬰孩。
小蕊嚎啕,哭到了極致竟昏倒過去。
韋毓暗暗把懷中的孩子調整位置,一面臉上露出冷笑。青簏山寨中的溫柔,原來都是鏡中影水中花,當一切與利益沖突的時候,自己便這麼輕易被舍棄;當面對危機的時候,人還是會先顧及自己的親人。到頭來,只有無瞳一個小小的堂主--範啟,這世間只有他會為自己不平、會不舍。韋毓又是一陣冷笑,原先的韋毓怎麼會在乎這麼多呢?怕是青簏山寨中平靜安好的日子把自己給腐蝕了吧。吃一塹長一智,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了。
雖然知道自己即使摔下著萬丈斷崖也不會死,可是一想到那些薄涼的人情,韋毓還是禁不住心中一陣寒。
耳旁箭聲呼嘯,韋毓把身子蜷成一團,把孩子包裹在自己身下。流矢如星隕,接踵而至,或擦身而過,或沒入身體,方才低身時,不消幾下,韋毓便是滿身傷,脖子與劍刃摩擦,刀口深得見肉;身後的人死死將韋毓放在自己身前,以作人盾。
疼痛。韋毓低著頭,死死咬住嘴唇,殷紅的血從唇間留下,成了一道妖艷的美。突然,她轉身而起,直直的撞向身後的人,整個人連同懷中的嬰兒一起墜落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