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夜幕中,巍然屹立在港灣中的廢舊航空母艦,甲板上共有八層高的島式建築,此時燈火通明,建築內傳出陣陣的猜拳聲,喝酒聲,粗獷而放肆的大笑聲……
第八層的一個窗口的窗檐上,有一個黑影正蹲著,背緊貼著鋼鐵牆壁,拿著手機,默默地操作著。
這人,正是蕭揚。
他先駕車遠遠地偵察了一下航母空艦,想好進入的辦法,才把商務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里,拿了幾個校花香美食店的塑料袋,把檀香木盒和手機密封地裝了起來,錢包則留在車內。又找了一塊黑布,蒙住臉。
然後游水,偷偷游到航空母艦的錨鏈處,沿著錨鏈爬上甲板。用熾熱的真氣把衣服燙干,捉住一個負責巡邏的虎豹幫幫眾,嚴刑逼問航空母艦的情況,得知秦豹在第八層。于是偷偷爬到第八層窗口的窗檐上,試圖鑽入窗內,秘密地把玉老虎還給秦豹。
他剛爬到窗檐上,就感覺手機震動,拿出手機,見是楊清純的電話,卻不敢接,生怕驚動虎豹幫的幫眾,只好打開跟蹤定位軟件的界面查看她的位置,見她在三中後街,急忙接通安裝在出租屋和神狗身上的視頻,發現原來是樸少炫上門報復,心想有蔣中雪在,也沒啥好擔心的,看見蔣中雪拿出手槍趕樸少炫等人走。一時心癢,就指揮神狗撲倒樸少炫,扒光他身上的衣服,趕他果奔……
蕭揚松了口氣,把手機收入塑料袋,再塞入後褲袋里,扣好鈕扣。小心翼翼地倒掛金鉤,探頭下去,偷偷望入窗口內,赫然望見一大班人或坐或站在寬敞明亮的指揮室里。
一個頭發花白,胸前垂著飄飄銀須,身材精瘦,穿著繡工精美的唐裝,相貌威嚴的老者,正端坐在沙發上。
一班徒弟和幫眾則戰戰兢兢地站立在周圍。
一個渾身凌亂的女子被人粗暴地抓住頭發,硬拖了入來,按跪在老者的面前。不過,背對著蕭揚,蕭揚無法看見她的面孔。
蕭揚心里「咯 」了一下,生怕被發現,急忙縮回了頭,暗暗嘀咕︰「這女子的背影怎麼有點熟悉呢?」豎起耳朵,凝神聆听著,只听見一個中年人恭敬道︰「師傅,這臭記者開快艇跟蹤我們的貨船,怎麼處置她?」
接著听到一把鐘氣十足,又有點蒼老的嗓音︰「把她扔到海里,喂鯊魚吧。」
緊跟著,響起女子怯懦的哭求聲︰「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了,嗚嗚……」
蕭揚吃了一驚,心念急轉︰「範尤冰?她也太大膽了吧?居然敢跟蹤虎豹幫的貨船?救不救她好呢?救吧,下個月,她答應幫校花香美食店做新聞式的廣告的,不救她,豈不是沒了?反正要退還玉老虎,順便救她吧。」打定主意,急忙催運真氣至雙拳上,倒掛金鉤地垂身下去,雙拳重重一轟,轟擊巨大的鋼化玻璃窗。
砰!
巨大的鋼化玻璃窗霎時碎粉了,玻璃碎粒如雨點般飛射向四面八方。
指揮室內的眾人吃驚地轉臉望向窗口。
蕭揚雙手捉住窗檐,蕩千秋般蕩了一蕩身體,一松手,躍入指揮室內,穩穩當當地站住,目光如刀地掃視了一下虎豹幫的眾人和範尤冰。
範尤冰回臉,愕然地看著蒙了臉的蕭揚,目光一觸,感覺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亂糟糟的大腦,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你是什麼人?活得不耐煩嗎?敢闖入這里來?」鄭嘯眉頭一跳,指著蒙臉人,厲聲質問道。
蕭揚步穩如山地走至眾人的面前,警惕地留意著眾人的一舉一動,用變了音調的嗓音,淡然道︰「我受人之托,來退禮的,我是誰,不重要。」從懷里拿出檀香木盒,干脆利落地的撕開塑料袋和布袋,打開盒蓋,露出幽綠通透的玉老虎,把木盒托在掌心上,平舉在胸前。
秦豹緩緩站起身,目光如錐子般地盯著蕭揚,一字一句道︰「小子,你膽子不小哇,敢闖進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暗暗朝二徒弟鄭嘯使了一個眼色。
鄭嘯會意地微微點了點頭,緩步走上前,假裝去接檀香木盒。
蕭揚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笑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暗暗開啟透視眼,透視觀察鄭嘯體內的真氣運行路徑。
鄭嘯一手接過檀香木盒,另一只手突然閃電般一拳轟向蕭揚的胸膛。
他是武師初階的高手,真力巔峰值九百石左右。轟出的這一拳,並未用盡全力和全速,僅六百石左右的真力。
蕭揚一扎馬步,猛地催運真氣,使出約九百五十石的真力,硬踫硬地轟過去。
兩拳一踫,真氣霎時被壓迫得 啪作響,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鄭嘯只覺拳頭撞上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頓時駭得臉色紙白了,倉惶撤拳,可惜太遲了。
轟的一聲。
嚓, 嚓, 嚓……
鄭嘯的手指骨和手腕骨剎時被轟碎,整個人倒飛了上半空,撞倒了數名幫眾,重重摔了落地,一條手臂徹底報廢了,痛得他淒厲地慘吼起來。
檀香木盒也掉了落地,幸好玉老虎安然無恙。
秦豹和幫眾們又驚又怒地盯著蕭揚。有七八名幫眾急忙七手八腳地扶起鄭嘯和跌倒的幫眾。
蕭揚一拳得手,暗暗一喜,卻一刻不停,連環轟出數拳真氣拳勁,強勁的無影真氣拳勁霎時刮著尖嘯聲,呼嘯轟向秦豹。
秦豹臉色大變,急忙橫移了數步,險險地避開真氣拳勁。
砰砰砰……
啊!
啊!
兩個幫眾卻倒了大霉,被真氣拳勁擊翻在地,捂住中拳的部位,痛苦地滾動起來。
蕭揚趁著秦豹閃避之際,飛快地蹲了下地,一把抱起範尤冰,提醒道︰「閉上嘴巴。」轉身,雙腳一動,炮彈般飆射向窗口,猛地一蹬地,抱緊範尤冰,飛出窗口,從足有十八層樓的高度,呼嘯墜落海面去。
範尤冰只覺身體急速墜落,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駭得心驚膽顫,雙臂死死地抱住蕭揚,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咬實牙關。
指揮室內。
秦豹胡子發抖地掃視了一下幫眾們,氣急敗壞道︰「拿槍打死他!」快步跨到窗口處,探身望下去,望見蒙臉人抱著女記者幾乎墜到海面了。
十多個幫眾匆忙地找來手槍和來福槍,撲到窗口處,向下一望,卻只望見一片漆黑,只好對準窗口下面的海面,亂射一通,白白浪費一百幾十顆子彈。
蕭揚緊閉嘴巴,抱緊範尤冰,以跳水運動員般的垂直優美姿勢,插入水中,迅速一拐彎,向著斜角度,單手抱著範尤冰,用一手兩腳,飛速潛游而去。發覺範尤冰咕嚕咕嚕地喝著水,一把撕掉蒙臉布,毫不猶豫地張嘴吻住她柔軟的嘴唇,不讓她喝水,不時,壓逼自己肺部的空氣出來,吹一口氣給她。
潛游了一百多米遠。
蕭揚才抱著範尤冰緩緩浮出漆黑的水面,松開她的嘴巴。兩人立時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氣來。
範尤冰的心髒砰砰地跳動著,睜大眼楮,仔細辯認眼前的人,喘道︰「你是誰?」心道︰「難道是蕭揚?」
蕭揚回頭望了望巍峨雄偉的航空母艦,見甲板上並無探照燈照射下來,繃緊的神經才稍微放松,定眼看了看範尤冰,發覺她仍然在辯認著自己,歪心思一動,抱緊一下她,臉貼著她的臉摩挲著,嘴巴抵至她耳朵邊,用變了音調的嗓音,低聲調笑道︰「美女,你猜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