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要離開源城縣?」笒余又問。
「你自小便以男子身份生活,又經常和周無常他們廝混在一起,若是源城縣的人知道你原是女子會如何想你?為今之計,只有我們離開源城縣,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
莊傅盈一本正經說出的話讓笒余無從反駁,她也沒辦法想象到他人知道她是女子之時會如何對待她,會如何對待他們莊家……
突然,她又靈機一閃,忙道︰「爹爹,我不要做回女子,我不要嫁人,不如笒余便一直做男兒身陪在爹爹身邊吧!」
莊傅盈神色一凜,怒道︰「胡鬧!怎可一直做男兒!」
「怎麼胡鬧了?爹爹,不如我也跟梅勇他們一同上京,笒余才學並不比他們差了幾分,倒時衣錦歸來,讓爹爹和笒凡過上好日子,總比那嫁人生子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莊傅盈這下卻真是動了怒了,猛然站起身來,拍案道︰「一派胡言!你給我听好!從今日起,我不準你再出門,待到他們出發上京後,我們也即刻動身離去!」
莊傅盈說到做到,整整三日,笒余都被關在屋里練字。莊傅盈本就話不多,那日清醒一日之後,又是恢復了從前的迷蒙醉態,笒余在家若非晚間從學堂歸來的莊笒凡能和她說上兩句話,她早就被悶瘋了!
這一日,笒余照例擺好文房四寶,墨汁飽和在筆尖,她輕抬,一轉一弄,一個「躁」字現于紙上。
這一個字可謂是將她這三日的心情道出了個一清二楚。
這些年她在梅花村過的自在無憂,從未像這幾日這般真切的考慮過自己的處境。自小,別人家的姑娘已經學會了梳妝打扮的時候,她還在和男孩子們打打鬧鬧,她似乎從來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重回做女兒身,她又該怎麼去生活。又或者,她也從來沒想到自己可以恢復女兒身。
但是現在問題擺在了眼前,她面臨著兩種選擇——一個便是她再去向父親力爭,上京考試,維持她男子身份。另一個便是听話的等到他們動身上京,而她則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做個普通的女子。
可是笒余卻是選哪一個都是頭疼。若是選擇上京考試,爹爹那一關定是過不了的,即算是過了,難不成她真的就要做一輩子的男人?但若選擇悄無聲息的離開,她又怎麼舍得這些陪她一同長大的伙伴和這個她愛著的梅花村。況且,她自小讀書識字,八歲能出口成頌,十歲便能吟詩寫文章,像她說的,她才學並不比那些男子差到哪里,她雖無大志,卻不服輸,要她眼睜睜的看周無常上京做大官,她怎麼會罷休?這些日子她一想到周無常紅袍加身衣錦還鄉時的得瑟模樣就渾身的不舒服。
笒余痛苦的哀嚎一聲,放下筆,一把將寫好的字甩在地上,憤憤地坐在椅子上。
這時,窗口突然傳來一陣敲打聲,她心下納罕,探身走過去打開窗戶。
一張巨臉猛然出現在她面前,嚇得她大叫一聲退坐在地上,隨即便听到窗口一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