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牧師 177、蘇美眉的回憶

作者 ︰ 呆賊

蘇美眉本來是很幸福的,在她的印象里,她有一個爸爸、媽媽和哥哥帕克。在她四歲之前,她的一家幸福的生活在一個不知名的小村子里,蘇美眉已經記不清那個村子究竟在這塊大陸的什麼地方,或許那個小村子根本就存在于不屬于這塊大陸的天使之國,因這這麼多年來,她始終不知道那村子在哪里。

爸爸媽媽非常喜歡她,在她每天睜天眼楮或者閉上眼楮的時候,就會听到媽媽柔和的呼喚和爸爸的低語,那個時候她只知道自己叫做小蘇寶貝,是爸爸媽媽心中永遠的小蘇寶貝。可愛小蘇寶貝很乖,會幫助媽媽打掃房間,還會幫爸爸擦靴子呢。不像帕克哥哥,老是喜歡和村子里其它孩子打回,原因自然是保護妹妹不受欺負。

村子里的都很善良,他們都喜歡小蘇寶貝,小蘇寶貝也喜歡他們。除了爸爸媽媽和哥哥之外,小蘇寶貝最喜歡的就是村長爺爺啦。每次村長爺爺看到小蘇寶貝,都會拿出甜甜的糖果給小蘇吃呢。可是小蘇寶貝不喜歡隔壁的漢姆大叔,因為十天才刮一次胡子的漢姆大叔老是喜歡用他的胡子扎小蘇寶貝的小臉,癢癢的。小蘇寶貝喜歡和漢姆大叔兒子小漢姆一起玩,渾身髒兮兮、經常會掛著兩條鼻涕蟲的小漢姆好笨呢,經常找不到藏起來的小蘇寶貝,他還會一邊擦著鼻涕一邊對小蘇寶貝說,他長大了就做小蘇寶貝的守護騎士。小蘇寶貝才不要他守護騎士呢,小蘇寶貝已經有了帕克哥哥啦。

那天晚上,小蘇做了個很美麗的夢。夢里那些穿著白袍子的人在放煙花,好漂亮的煙花啊,小蘇寶貝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的煙花。可是等到小蘇寶貝睡醒之後,便發現爸爸媽媽都不見了,只有哥哥帕克在緊緊抱著小蘇寶貝。

小蘇寶貝想爸爸媽媽,可是卻找不到啦,爸爸媽媽很喜歡和小蘇玩捉迷藏的。小蘇寶貝到處找啊找,找得好累也找不到。小蘇寶貝輸啦,找不到爸爸媽媽,你們快出來吧。

蘇美眉清楚的記得那是她四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夜之間,她的父母連同整個小村全部神秘消失,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這個村子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好在她還有一個哥哥帕克,從小便跟爸爸學習武技僅比蘇美眉大上三歲的帕克。

一個七歲的孩子要帶著妹妹一起生活,其艱難可想而知。並不知道父母去了何方的小蘇自然非常相信爸爸媽媽,捱不過妹妹的帕克只好騙蘇美眉說父母去了很遠的地方。對于哥哥的這個說法,蘇美眉自然非常不開心,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麼爸爸媽媽忽然不喜歡小蘇了,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村子也不見了,那兄妹倆自然也沒有地方可去,被妹妹纏得沒有辦法的帕克只好帶著妹妹小蘇到處流浪,順便也尋找父母。帕克知道那些穿著白袍子的人在尋找他們,所以變得小心翼翼的。

三年的時間,兄妹倆去了很多地方,只是小蘇記不清任何一個地方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兄妹倆與那些乞丐沒有分別,為了能夠活下去,小帕克不得不以偷盜為生,經常為了偷到一塊黑面包而遭遇到毒打,遍體鱗傷是時常會發生的事情。

不過在小蘇七歲那年的冬天,他們兄妹倆遇到了一個人,從此改變了一生。蘇美眉能夠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和幾乎所有細節,那個時間已經大陸的北方已經進入冬季,雖然不是酷寒時節,可是天上飄蕩的雪花和呼嘯而過的寒風仍然讓身著破爛單薄的衣服和兄妹倆瑟瑟發抖。

那是在帕特帝國的一個小鎮,鎮上教堂的尖塔是小蘇在雪花飛舞中能夠看到的唯一景物。已經三天沒有吃到食物的小蘇正在發著低燒,她的身上圍裹著哥哥月兌下來的衣服,赤足躺在沒人注意到小巷角落里。不遠處教堂的牧師正在向人們分發食物和熱的牛肉湯,排了很長時間隊的帕克卻遭到了分發食物牧師的拒絕,原因是像他這種沒有身份的乞丐是沒有資格得到神賜予的食物的。苦苦哀求無效下,帕克的眼前浮現的盡是妹妹可憐的眼神,趁牧師沒有注意,小帕克偷了一塊黑面包。可惜的是被教堂的騎士發現了,他們不禁打斷了帕克的腿,而且還把他吊起來示眾。

遠遠看到哥哥被人吊了起來,小蘇哭喊著從泥濘的雪地里爬了好長時間才爬到哥哥被吊著的地方,她不停的向這些神聖的牧師和騎士求饒,可是那些家伙除了不停的在帕克身上增加傷痕之外,便是露出嘲諷的笑容。那一刻,小蘇知道她和哥哥已經被這個世界的神拋棄了,永遠的拋棄了。

在展露了一個淒美的微笑之後,僅僅七歲的蘇美眉就這樣倒在了泥水里。在閉上眼楮之前,她又做了一個夢,她夢到那些可惡的牧師和騎士被一位高大的叔叔全部打倒在泥水里。她夢到帕克哥哥被那位叔叔輕輕的放了下來,幾位騎士正用單架抬著哥哥。那還夢到那位叔叔溫柔的將自己抱了起來,緊緊的抱在他溫暖的懷里。小蘇覺得很溫暖,那里就像爸爸懷抱一樣,要是這樣的夢能一直下去,那該多好啊。

被這樣的溫暖所包圍,小蘇在夢里夢見了許多,包括她已經記不清容貌的父母。耀眼的聖光將小蘇從夢中驚醒,咕咕叫的小肚子在告訴她,她現在好餓。誘人的食物香味不斷進入小蘇的鼻子,漂亮的小姑娘睜開眼楮便看到一張帶著微笑的臉。在他的旁邊,一位穿著白袍的神聖牧師正伸出手來撫模著她的額頭,然後用那種帶著欣喜的聲音說道︰「光明神保佑!里奧.耶撒,我的朋友,我們美麗的小天使終于恢復了健康!」

「薩瓦其主教,如果這位小天使恢復不了健康,那麼將會有一千位神殿的牧師為她陪葬!至于那位光明神,多年老朋友了,我不想說得太多。」這是蘇美眉第一次听到里奧叔叔的聲音,很低沉很低沉的嗓音,很好听,也很冰冷。「神殿的牧師和騎士已經不再是神的牧師和騎士,他們忘記了神的教誨和應該具有的美德,老實說,薩瓦其,與這樣的人為伍,你認為這是神的意願嗎?」

這位薩瓦其主教尷尬的望了周圍鼻青臉腫的騎士,他的確不願與這樣的人為伍,可神聖教廷里這樣的人必竟是少數。「神說,我們無法預料明天將要發生什麼,但我們可以知道自己需要什麼。」里奧.耶撒笑著繼續說道,「這是神說過的,那麼我選擇的這條路也是遵照神的旨意。」

在看到眨著大眼楮好奇的小姑娘,里奧.耶撒臉上的笑容更盛。他向已經換上了干淨衣裙的小蘇伸出了大手,紳士般的彎腰邀請道︰「美麗的小天使,里奧.耶撒能否邀請您共進晚餐呢?要知道你的那位帕克哥哥一直在等待著他的妹妹呢。」

小蘇不敢看身上的漂亮衣裙,那些真絲織就的面料在魔法燈下發出柔和的光芒,她覺得此刻更像是夢境中。小手被里奧叔叔的大手握住,小蘇覺得一下子安心了許多,她不認識這個里奧叔叔,不過她能感覺到里奧叔叔對她的親切,這種感覺就像是里奧叔叔是她的親人一般。

長長的餐桌旁,同樣換了一身干淨衣服的帕克哥哥雖然在努力的不去看那些誘人的食物,可是他的肚子一直在叫,連小蘇都能听到哥哥肚子的叫聲,不過她一直認為是自己的肚子在叫。當看到小蘇出現的那一剎,帕克的眼淚馬上流了出來,他緊緊的抱住妹妹。小蘇看到哥哥居然流淚了,她從未看到哥哥流過眼淚,哪怕是被人毒打的時候哥哥也沒有哭過。

小蘇不知道為什麼哥哥要哭,她只是記得哥哥的腿好像被那些可惡的騎士給打斷了,所以她蹲來想看看哥哥的腿。可是哥哥不給他看,小蘇當時很著急,眼淚都急得流了出來。

這個時候里奧叔叔抱起了小蘇,柔和的告訴小蘇,帕克哥哥的腿雖然斷了,不過已經讓里奧叔叔給接上啦,並且還請來了薩瓦其大主教親自為帕克施展了神聖魔法,所以小蘇不用擔心哥哥的腿。

里奧叔叔看到小蘇露出了笑容,抱著她放在椅子上,親自為她系上了餐巾。那是小蘇吃得最香甜的一頓晚餐,那些白白的面包好香啊,還很軟呢,根本不像硬得像石頭的黑面包。小蘇吃得好開心,可是她看到里奧叔叔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因為小蘇吃的東西太多了,所以里奧叔叔生氣呢?

小蘇怯生生的放下了刀叉,再也不敢踫桌上的任何食物。里奧叔叔看到小蘇嚇壞了,忙把小蘇摟進懷里,親自喂她吃食物。原來里奧叔叔是因為看到了小蘇身上的傷痕,所以才生氣的。那些傷痕是小蘇前些天保護帕克哥哥的時候被一群流氓打傷的,小蘇當時可勇敢呢。

那天晚上,小蘇頭一次睡在香軟的床上。那張天鵝絨絲被又輕又暖和,很快小蘇就抱著帕克哥哥睡著了。小蘇一直都是和帕克哥哥一起睡的,她很害怕一醒過來就看不到哥哥了,就像小時候突然看不到父母一樣。

就這樣,小蘇和哥哥在小鎮的教堂里生活了三個月,直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也就是帕克哥哥的腿傷徹底痊愈的時候才離開了那里。其實小蘇並不恨那些騎士和牧師的,相反她還很喜歡薩瓦其主教,那個比里奧叔叔要大上好多的中年人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他會經常帶著小蘇到教堂的大廳里給小蘇講各種故事,當然是關于光明神的故事。等到里奧叔叔帶著小蘇和帕克哥哥離開教堂的時候,薩瓦其主教也要離開那里,原來薩瓦其主教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的。

里奧叔叔帶著小蘇兄妹一直向西,經過了兩個月的旅行之後,他們看到了大海。那是小蘇第一次看到大海呢,原來大海的顏色和小蘇的頭發顏色是一樣的。一個月的海上生活開始後,里奧叔叔便開始教小蘇劍技,他說帕克哥哥的體質不適合學習他的武技,不過他有個好友可以教導帕克哥哥。

小蘇學得非常認真,因為里奧叔叔說過只要小蘇學會了劍技,就可以保護帕克哥哥了。不過里奧叔叔不讓小蘇叫他老師,而是依然稱他為叔叔。一個月之後,這艘船終于駛到終點。那是一個神秘的大陸,里奧叔叔告訴小蘇那里是他的國家,「魔虎」里奧.耶撒的國家,被稱為眾神遺棄之地的雅琴聯合王國。

直到這個時候,小蘇才知道里奧叔叔不僅是與「狂獅」斯爾維亞.雷巴頓齊名的「魔虎」,還是雅琴聯合王國的聯合大議長,也是雅琴王國梅耶麗爾自治領的領主。

雅琴聯合王國地處整個艾爾努斯大陸的最東北端,極北冰原凜冽的寒風將雅琴王國的整個北端籠罩在厚厚的冰霜之下。雖然這里無法種植農作物,但是種種適合在寒冬環境中生長的樹木還是將這里完全覆蓋,形成了極為廣袤的北地森林,而這里也成為魔獸的樂園。雅琴王國的冒險者成群結隊的出現在這里,獵取魔獸來賺取金幣。由于這里不像極北冰原那麼險惡,北地森林里的魔獸也不像冰原上的那麼凶悍,只要冒險者們團結合作,甚少會出現危險情況。

王國東部是漫長的海岸線,西部是高聳入雲的博格日烈山脈,將雅琴聯合王國與塔斯帝國分隔開來。雖然有一條商道可以通行,不過要經過野蠻人部落佔據的黑暗沙漠。王國南方是大片大片的荒漠,即便是夏季的季風帶來大量的雨水,也無法讓這里長出植物,這里便是全大陸最為著名的死亡沙漠。死亡沙漠具體有多大,沒有人知道,因為迄今為止尚沒有人類穿越這片沙漠。惡劣的氣候讓這里成為生命的禁區,大陸曾有一位龍騎士準備乘坐巨龍橫穿這片沙漠,可惜的是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與這片沙漠相連的另一個國家是帕特帝國,如果不是因為有這片沙漠,相信一向是神聖教廷最為忠實的聯盟一定會向那些被神遺棄的原罪民宣戰的。而帕特帝國也曾試圖通過海路向雅琴聯合王國進攻,可是同樣惡劣的海上氣候讓整整六個軍團的精銳士兵永遠留在那片「恐怖之海」。

回到了梅耶麗爾自治領之後里奧.耶撒,安頓下蘇美眉和帕克住在他的領主府之後,便起身去了王國首都「罰罪之城」,他是去為帕克尋找老師去了。三天之後,帕克的導師、大陸唯一的聖級盜賊塔洛希爾便在深夜出現在帕克的面前。從此,蘇美眉便經常會看到鼻青臉腫的哥哥和那位永遠藏在黑暗中的塔洛希爾。

蘇美眉十五歲的生日,帶著帕克出去整整個五個月的里奧叔叔突然出現在小蘇居住的領主府,並且送上了為她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普林斯學院的入學通知。

蘇美眉入學的身份是平民,當然小蘇一直認為她是平民,就連里奧在她十四歲的生日那天宣布她為梅耶麗爾自治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時候,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她曾經問過為什麼里奧叔叔不把帕克哥哥定為第一順位繼承人,里奧叔叔的答案是帕克將要繼承不是一個小小的梅耶麗爾,而是整個大陸!

蘇美眉不明白里奧叔叔意思,里奧叔叔也沒有繼續向她解釋,因為她必須在一個月之內趕到埃拉西亞,去奧格塔維亞求學。誰也不會想到在普林斯學院,這個以光明神名字命名的學院里居然會出現一位來自雅琴王國的學生。

「魔虎」里奧和院長維德尼娜的關系,蘇美眉無從知曉,她只是從院長大人的眼中看到慈愛。里奧叔叔讓小蘇在無人的時候稱呼院長大人為「姑姑」,因為他稱呼大魔導士維德尼娜為姐姐!

有了大魔導士的關懷,普林斯學院的生活小蘇過得很開心,不但可以在瓊斯菲爾導師的指導下學習劍技,無聊的時候還有大把追求她的男性學員充當免費沙包。不過最開心的日子卻是在遇到了燕飛那個家伙之後,蘇美眉對那段時光記憶猶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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