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做是對的,但你有沒有想過。大頭仔這些年來,一直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好像也有意思。如果你單獨和他慶祝生日,會不會讓他誤會你在給他機會呢?」媽媽的提醒讓我馬上猶豫了一會,我之前怎麼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呢。
「也是喔,那現在怎麼辦?我蛋糕都訂好了。」現在都已經準備出發了,而且已經告訴葉冕,不可能讓他空歡喜一場最後讓他一個人孤獨的過生日吧。
「要不你找鳳鳳陪你去吧,晚上最好不要跟他單獨相處,特別是過生日加中秋節這麼溫馨難忘的節日。不是媽不放心大頭仔的為人,他人很正直人品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我是絕對放心的。可就怕你會讓他誤會,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小林,就應該盡早告訴他,讓他對你徹底死心。」媽媽苦口婆心的一番話,說得也很有道理,也許只有我接受了新一段感情,葉冕才能真正放下我吧!
離開家後,約了鳳鳳八點半陪我去葉冕家,鳳鳳本來已經答應和小龍去外灘玩的,但無法推卸我的盛情邀請,最後只好把小龍也一起叫過來了。
剛到葉冕家,葉冕開門出來看到我,立刻呈現出喜悅的表情,「你來啦!」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卻道出了他的多少期待之意。
「中秋快樂,還有……生日快樂!」我高舉著手中的蛋糕禮盒,遞過去給他。
「謝謝!請進!」葉冕接過蛋糕,滿懷開心地邀請我進屋。
「還有我呢,也禍你生日快樂!這花可是我和季夢一起挑選的,希望你喜歡!」鳳鳳隨尾走進來,手里還捧了一大束花遞給葉冕。
「喔……鳳鳳是你啊,謝……謝!」我明顯看到葉冕眼神中的失望感,嘴角勉強泛起的笑意。
我想葉冕肯定以為今晚會和我單獨過生日,可沒想到意外多了人。
「葉冕,生日快樂!」最後楊小龍拿著一瓶紅酒邁了進來。
「小龍,你也來啦?」葉冕客氣地說。
「過生日就要人多熱鬧嘛,葉冕你不會介意吧?」我蠻不好意思對著葉冕細聲問。
「當然……不會,大家都進來坐吧。」葉冕招呼我們入座後,接著去把蛋糕和鮮花放好。
「鳳鳳,今天這麼好的節日,沒跟小龍去過二人世界的浪漫嗎,要你來陪我過生日,真過意不去!」葉冕放好東西後,回頭對鳳鳳說笑著。
「我和小龍還算什麼浪漫,你不知道,季夢和你們的林總監雨中訂情,那情景才叫感動,浪漫……」鳳鳳一時心直口快,居然當著葉冕的面,把我和林源的戀情抖了出來。
我嚇得馬上向鳳鳳使了個眼色,她才意會到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立刻封嘴了。
我看到葉冕的臉,頓時黯然失色,剛才勉強擠出的一絲笑容,已經蕩然無存了。
其實鳳鳳說出來並沒有錯,只是她說的時機不對。今天是葉冕的生日,本來是他最開心的日子。可是想到他五年前的今日,是和他前妻離婚的痛苦之日。今天鳳鳳又當著他的面,在這個時候說出我和林源的戀情,一定會讓他重揭傷疤,勾起他過去不愉快的事情。想到這點,我內心馬上充滿了罪惡感,真怕葉冕誤會我們是專門來向他炫耀幸福的。
「要不我們打牌吧,剛好四個人,小龍怕沒節目,還特地從超市買了兩副撲克牌來玩呢!」鳳鳳意識到大家都沉默不語,現場陷入尷尬郁悶的氣氛,于是馬上提議。
「好啊,我也很久沒玩了。」出乎我意料的是,沒想到葉冕居然這麼爽快答應了。
于是我們開始了玩牌,只有鳳鳳和小龍兩人,一直有說有笑。我和葉冕只是附和著說了幾句。
這晚,我一直謹言慎行,還提心吊膽留意鳳鳳和小龍他們的言行舉止,怕他們會談些葉冕不高興的話題。我整晚都是心事重重,不敢像鳳鳳那樣輕松愉快投入,由于心不在焉玩牌,所以輸的總是我。
好不容易熬到十點,我才提議現在為葉冕慶生。正在吃著蛋糕,小龍為了搞氣氛,居然粘了蛋糕往葉冕臉上抹。小龍和鳳鳳兩人像小孩子一樣,若無旁人在相互追趕嘻戲。
我和葉冕則坐在沙發上閑聊起來。
「呯……啪!」突然踫碎聲響起,引起了我和葉冕的注意,明顯是有易碎物品從高空掉下來打碎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
我和葉冕聞聲走過去,看到地板上被摔得五馬分尸的藍紅色機器人。而小龍和鳳鳳像做錯事的小孩子,嚇得戰戰兢兢縮在一邊。
「葉冕,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小龍嚇得面色鐵青,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你們……你們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唉!算了吧,本來就不應該把它擺出來的……」葉冕蹲子,輕輕撫模著七零八落的機器人碎件,我第一次看到葉冕眼里這種無盡的不舍和痛苦不堪的表情。
下一秒,葉冕好像作出了個重大決定似的,起身走到茶幾處隨便拿了個膠袋過來,糊亂把這幾個碎件丟進袋子里。
「應該還可以修好吧?」我小聲地問,雖然被摔破好幾大塊,但總算不是很零小的碎件,于是幫他一起把這碎件拾起來。
我撿起其中一截斷腿,看到機器人腳底紅色正楷字刻著‘陰歷1984年8月15日’字樣,8月15日不就是葉冕的生日嗎?難道這機器人是他以前的生日禮物?84年他應該還是小孩子,會是誰送給他的呢。
「給我……」我正為此事在發呆時,葉冕不悅的聲音把我嚇得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從我手上奪走這機器人殘腿。
「修好也會有裂痕,不再是從前那個,不要也罷。」葉冕站起來,像風一樣毫不猶豫開門走了出去,只听到「砰」一聲,想必是把袋子丟在門口外的垃圾桶里了。
「小龍,不早了,你先陪鳳鳳回去,沒事的,我和葉冕單獨談談。」我見葉冕出去後,小聲和鳳鳳他們說。
「嗯,夢,你要幫我們說說好話,我們不是故意的,他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吧。」鳳鳳十分擔心,第一次來葉冕家過生日,結果卻打破人家心愛的東西。
「沒事的,葉冕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這時葉冕回來了,看著我們尷尬的表情,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不好意思葉冕,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生日要過得開心點,那我和小龍先回去了。」鳳鳳滿臉內疚地說完,于是拉著小龍走了。
待小龍和鳳鳳走後,我見葉冕還是靜靜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哼,更加肯定了這機器人對他的重要性。
從剛才葉冕看它那種痴迷的眼神,我就想到這東西對他來說應該有很重要的意義。
思前想後,我終于鼓起勇氣,坐在葉冕對面大膽地問︰「那個機器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一向不是這樣的,更不會為了一件兒時玩具生氣,而且鳳鳳和小龍也算是你的好朋友。」
「可能以前對我來說很重要,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葉冕悠悠開口,听出他的語氣還是不太寬心。
「麻煩回去幫我向鳳鳳和小龍說聲對不起,我剛才語氣重了一點。」葉冕深深嘆了一口氣。
「放心吧,鳳鳳不會放在心上的,反而還擔心你會生她的氣,畢竟是她們……」
「這件事情以後不要再提了,告訴他們,我也不會放在心上,叫他們不必介懷。」看來葉冕是根本不想再提這件事情了。
「既然你不肯說就算了,今天是中秋節,也是你的生日,我不想你因為這件事情不開心,我幫你收拾一下吧。」我站起來,想幫忙收拾茶幾上的蛋糕余物。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葉冕突然莫名其妙彈出這樣一句話,捉住了我雙手。
「葉冕,我……」我明知道葉冕喜歡我,今天又是他生日,真的不想在他面前提他最不開心的事。
「其實我早就猜到,你倆早晚會走在一起。你倆很般配,林總監是個好男人,而且還這麼優秀,我相信他可以給到你幸福。」不知為什麼听到葉冕這樣說,像打翻五味瓶,極其難受。
「葉冕,你還是我的好搭檔,好朋友,我也希望你早日找到屬于你的幸福!」我只好這樣說了。
「幸福?這個詞好像跟我沒有緣份,每次差點得到的幸福,它都會從指縫中溜走,我想,我注定是個失敗的人。」葉冕垂頭喪氣地說。
「葉冕,你別這樣想,其實你真的很優秀,你很好……」
「好啦……你別再安慰我了,通常被人拒絕後,都會說這些好听的話。如果我真如你說的這麼好,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就沒法打動你呢?」被葉冕這突然的逼問,讓我有點心煩意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