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復回想著娜拉女神的話,懊惱不已,這些天在網上給林源發的留言也沒有回復。
夢里夢外同時不見蹤影,讓我心急如焚,整天坐立不安。
「小夢,你的《明月》準備好了沒有,明天晚上就要上台了,待會吃完飯後,你再彈唱一遍給我听听。」正在吃晚飯時,媽媽又提醒我演出的事。
天啊!這些天我為了林源和夢里緣的事都煩透了,現在哪有心思上台?早就把這事丟到太空去了。
「媽,我……我能不能退出。我還沒準備好,我……我不想演出了。」我低著頭,吞吞吐吐聲細如蚊地說。
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了,林源都不在了,我哪有心思演出?
「你……你說什麼?你現在才跟我說‘還沒準備好’?是存心想讓我明天下不了台嗎?哼……自己的女兒演出臨陣逃月兌?我不管你有什麼天大的理由,總之明天你就給我好好地演出。」
「啪」的一聲,媽媽激動得放下碗筷,憤怒地將雙臂交叉抱于胸前,看樣子這頓晚飯大家都沒心情再吃了。
「你也別發火嘛,有事情好好談。」爸爸眸了媽一眼,轉而望向我。
「小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跟小林吵架了,這幾天都沒听到你提起他。」還好爸爸比較體諒我,不像媽媽火氣這麼大。
「不是的,他……他只是回香港處理些事情,很快就回來了。」其實我這樣說也是自欺欺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對于他的歸期茫然不知。
「等一會,你們演出的服裝就到了。不管如何,我已經約了鳳鳳呆會過來,你和她都要下去試服裝,萬一不合身,明天還來得及換……」看樣子,媽媽壓根沒把我剛才說的話放在心上,還是執意要我演出。
「媽,可是,我真的還沒準備好。我現在腦海里一片空白,怎麼上台?我也是怕讓你丟臉嘛,你就隨便找個借口說我生病或是……」
「你還說……你是不是想氣死我,你可是我沈如萍民樂專家的女兒。現在整個小區和全學校,有誰不知道我女兒明天要上台彈唱《明月》?我的學生和各位老師都會來現場支持這個活動,我早就千叮萬囑你這次要好好演出,盼著你為我爭光呢。你今晚就好好呆在家里練,不練好不要睡覺了。」媽媽一副盛氣凌人的語態,听得我極不舒服。
我知道是我不好,才把媽媽氣得七竅生煙。
「小夢已經丟掉琴這麼多年了,需要時間慢慢溫習,別給她太大壓力。」幸好爸爸這次沒有直接和媽媽頂撞,只是適當安撫媽媽。
「可是……」媽媽剛想回駁,這時爸爸的手機響了。
爸爸如獲救星,趕緊揮手截停媽媽快要噴火的焰口。
「喂……在管理處嗎?好好好,我們呆會下去看看。」爸爸掛了電話後,對我和媽媽說︰「服裝已經到管理處了,吃完飯我們下去看看吧!如萍啊,順便通知舞蹈演出的人員,也來試服裝吧!」
最終我還是被媽媽和鳳鳳拉到管理處試穿演出的服裝。到管理處後,我呆呆站在一旁,若無其事看著媽媽和鳳鳳正興奮地一包包把服裝分門別類。
媽媽嘴里叨念著,哪些是舞蹈的服裝,哪些是小品演出的服裝,還有哪些是誰誰誰的……
「夢,你看,干媽幫你挑了一套淺紫色的唐朝服裝,好漂亮啊!」鳳鳳拿著我演出的服裝到我面前,得意洋洋地稱贊著。
我回過神,看到眼前這套輕紗霓裳,內層淡淡粉紅混合著外層的淺紫輕紗。這衣服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猛然回想起,林叔叔帶我回到一千年前,第一次看到娜拉女神時,她穿著的衣服和這套居然有七八分相似。
真的好漂亮!我打心里深深喜歡上這套古裝衣服。好像它就是為我這次演出量身設計似的,我激動地輕輕撫模著這衣服,感受它的衣料質感。回望著媽媽,因為我知道這些衣服都是她精心挑選的。
「這套還可以吧,我就知道你喜歡紫色,你彈唱的曲子是《明月》,又是古典音樂。我想制造一場古典的氣氛,鳳鳳是這曲舞蹈的主角,所以單獨穿的是粉裙外搭白色輕紗,而其它五名舞伴穿的是白裙外搭粉紅輕紗,這樣搭配還行吧?其實,媽真的很重視你們姐妹這次的同台演出。」看來媽媽真怕我不上台了,突然對我說話也輕言細語的,一改之前那火爆的態度。
「干媽,你真是太了解我和夢了,我們兩姐妹一定好好演出的,不會丟你的臉的。夢我們趕緊去換衣服吧,否則呆會人多可要排隊了……」我還拿著服裝發呆,硬被鳳鳳拉著去試衣服了。
我穿上這套古裝,把飄落的長發一半微夾起來,很快便夾成了一個簡單的公主頭發型。慢慢走到試衣鏡前,一位熟悉的古裝美女身影,活靈活現呈現在鏡子里,「啊……娜拉女神?」我嚇得急急往後退了幾步。
「不對,鏡里的不是娜拉女神,這明明是我自己,是我季夢啊!」我再次回到鏡子前,瞪大眼楮望著鏡子,喃喃自語。
也許娜拉女神沒遍我,我果真是她的轉世,雖然回到現實我沒有法力,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又怎麼解釋?
為了解救自己的愛人,只好一搏了。我決定今晚去找娜拉女神,只要能救緣,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對著鏡子,我暗自作了個重大的決定。
「季夢,你是否已經考慮清楚,為了拯救人類夢境,而在這洞里靜心修練?」進入夢緣後,我就直接到了紫蓮洞里找娜拉女神,這次她听到我的呼喚便馬上現身。
「我……我想確定,是否我答應按你的要求去做,就能救回我的緣。」這是我比較關心的問題,我必須得到確定的答案。
「季夢,你只是為了解救你的緣,才肯答應我的嗎?難道不是為了拯救萬物蒼生而來?」我看到娜拉女神臉上,瞬間增添了幾分疑慮。
「我……娜拉女神,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偉大,我一心只想救回自己的愛人。哪管得了萬物蒼生,這個社會是很現實的,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每個人都只求自己過得平安幸福,還有誰會這麼偉大,願意奮不顧身去拯救萬物蒼生。我的心願很微小,跟所有人都一樣,只要身邊的親人,愛人,朋友們幸福快樂就行了,只要能幫我達成這些願望,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我知道有得必有舍,但必須讓娜拉女神明白我的想法。
「季夢,普通人當然是這樣想,可你並非凡人,你可是未來的救世主,你一出生就注定跟普通凡人不一樣。你身負拯救蒼生的使命,你知道嗎?你不能只為了救自己的愛人,才答應我,否則,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如果有一天,你要大舍大愛,不顧一切去拯救世人,你能做得到嗎?」拉女神的態度變得十分強勢,嚴肅起來了。
「什麼大舍大愛,這麼復雜。唉……我的娜拉女神,這些以後再談吧,趕緊先把我的緣給救回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救緣了,沒想到這娜拉女神這時話真多。
「季夢,我想你認真考慮清楚,否則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如果你真的只是為了救他才答應我,我是絕對不會幫你去救他的。」沒想到娜拉女神居然臨時反口了。
剛才還談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氣了?還說自己是神呢,連基本的度量這點修為都沒有。
我怕娜拉女神不肯救我的緣,急中生智,只好先退讓一步。
「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緣的關系啦,就像你說的,除了可以救回愛人,也可以拯救萬物蒼生,這可是非常有義意,也算是一個大功德吧,我……我還是挺樂意去做的。」我想先把娜拉女神的疑慮打消,現在只有她有辦法救緣了。
「這麼說,你不只是為了救緣,你可以跟我發誓嗎?你要想清楚,跟神發誓可不是兒戲?如果做不到,那是會有報應的!」我見娜拉女神一臉端嚴,神態凝重,突然有點害怕起來了。
「只要……確定我就是你的轉世,我是絕對有義務,並且真心誠意協助你完成使命的,……不只是,為了救回自己的愛人。」最後我越說越細聲,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就算將來有報應,就報在我身上吧。
「你當然是我的轉世,你現在靠近神池邊,看看自己在池水中的樣子,便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