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林原和感覺到自己的背上有點刺痛,不由得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趴在床上,有一雙手正在他背上做著什麼動作。又是一陣刺痛傳來,他明白了——他的背上長了幾個青春痘,有人在替他擠痘痘呢。
他想翻個身,卻發現身上沉甸甸的——有人騎在了他的身上。剛動了一下,一個年輕的女聲傳來︰「別動!馬上就好。」
他只能繼續趴著,感覺自己好像是一絲不掛。沒錯,是一絲不掛!他努力回想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只是到卡拉ok的包廂喝酒為止,後面發生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睡了多久?」林原和問道。
「快兩個小時。」還是那個女聲答道。
接著,林原和感到了背上一陣強烈的刺痛——這是用酒精棉給他消毒呢。
「好了。」女人從她身上下來,又給他蓋上了被子。
他翻了個身,再次確認了一下,果然,身上一絲不掛。抬頭看了了看,一個女孩,穿著吊帶睡裙,正去衛生間呢。恩,身材倒是不錯,臉看不太清楚。
一會兒,女孩從衛生間洗手出來,關了大燈,又將床頭燈的光線調暗,然後上床,躺在林原和旁邊。林原和想開口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女孩子整個人鑽進了被窩,一陣窸窸窣窣的的動作。林原和知道這是女孩在月兌自己的睡衣。真不公平,我一絲不掛都給你看了;你卻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林原和暗想道。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在包廂時的情形,跟他喝酒的是這個女孩嗎?好像不是她,不過實在想不起來了。
很快,女孩把睡衣拿出了被窩,放在了床頭櫃上。人向他挪了挪,一只胳膊擱在了他的胸上。 ……林原和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躁動,暗自吸了口氣。兩人躺了一會,誰也沒說話。突然,女孩開口道︰「你怎麼不像個男人?」
什麼?不像個男人?真是欺人太甚!工作上的郁悶,快一個月沒和申屠冰會面的憋屈,剎那間涌上了林原和的心頭。他一個翻身壓上了女孩。正當他要提槍上陣的時候,女孩卻制止了他︰「等一下。」
一瞬間,林原和有些泄氣,一個翻身,從女孩身上下來。他仰臥在床上,腦子里還保留著一絲清醒,猶豫著該不該現在就起床離開。
很快,女孩在床頭櫃上拿了個「工具」,輕輕地給他戴上,然後一把騎了上來。這一刻,林原和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郁悶,什麼憋屈,全都煙消雲散了。唯一存在他心里的,只是最原始的沖動。
兩個人都很瘋狂,但瘋狂也只是生命中極其微小的一個片段。一陣粗重的喘息和明顯壓抑著的輕微叫聲之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林原和靜靜躺著,什麼話都沒有說。一陣倦意襲來,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半夢半醒之間,林原和感覺有一雙柔軟的手在輕撫他的。一陣沖動上身,他立即主動戴上了「工具」,又是一陣瘋狂。
等平靜下來以後,林原和看了看表,已經5點出頭。6點30就要起床,算了,不睡了。
他下了床,找到衣櫃中自己的衣服,拿出了香煙和火機。又上了床,坐好後點了根煙。他看了看旁邊的女孩子,發現對方正睜大著眼盯著他看呢。這會他總算看清楚了女孩子的臉。鵝蛋臉,卸妝之後很清秀;眼楮挺大,眉目之間帶著人見人憐的感覺;女孩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挺白,從剛才的感覺來看,非常光滑。
女孩噗哧笑了一聲,伸手拿過自己的睡裙,穿好後也坐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稱呼你?」林原和隨意找了個話題。事實上,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干什麼的。好像不是什麼風塵女子——這只是一種感覺。是否正確,他也不能保證。
「名字只是個代號。我可以稱呼你為x先生,你也可以稱呼我為y女士。」女孩笑著道。
林原和也笑了。有意思,x,y,再來個z,可以解方程組了。他輕輕在煙缸里彈了一下煙灰,道︰「那好,y女士,昨晚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麼快你就忘了?」女孩故意逗他。
林原和有點尷尬,忙說道︰「我的意思是昨天在卡拉ok包廂里。我記得好像不是你跟我喝酒。跟我喝酒的那個女孩應該沒你高,而且頭發也沒你長……」
「看來你真的喝多了。那個女孩只跟你喝了沒幾杯。你們玩骰子喝的。後來一直是我陪著你喝。我們沒玩骰子,你還講了幾個笑話。」女孩道。
講笑話?怎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講了什麼笑話?」林原和有點好奇地問道。
「你說張總夏天去峨眉山玩。上了山,覺得天太熱,看看周圍沒人,就把衣服月兌光了。結果樹上的猴子看到了,大笑著說︰‘看這傻x,尾巴居然長前面了!’」女孩說得很有興趣。
哦,是這樣。林原和恍然大悟。這個笑話他也是听來的,按在張永和頭上,應該沒錯。
「還有一個笑話,那時我正好走開。前面的沒听到,可以再給我講一下嗎?」女孩閃著大眼楮,問道。
「哪個笑話?給點提示。」林原和有點模不著頭腦。
「就是小皮匠判刑的故事。」女孩提示道。
「太色了點吧。」林原和有點不好意思。
「昨天你當著那麼多的人都敢說。現在就我倆,你還害羞?」女孩笑著道。
「人多了,大家哈哈一笑就完了。兩個人,這種笑話有點曖昧。」林原和解釋道。
女孩瞪了他一眼,道︰「咱們都這樣了,還曖昧……」一邊用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好,我說。」林原和有點無奈。掐滅了煙頭,開始講道︰
「有一個小皮匠,跟隔壁的小寡婦有私情。一天晚上,一對新婚夫婦,在家里亮著燈就開始辦事。住對門的小寡婦從窗戶里看到後受不了,就去找小皮匠。結果小皮匠還沒回來,家里只有小皮匠的師傅老皮匠在。小寡婦找了幾次,小皮匠一直都沒回來,只得請老皮匠替代一下。老皮匠一擺手,說︰‘這種事情怎麼可以替代的?’小寡婦無奈,只能回家找了個燈泡自慰。沒想到燈泡破了,小寡婦大出血,死了!警察來調查,就把新婚夫婦、老皮匠、小皮匠都抓了起來,告到了法官那里。法官一了解,就判道︰‘新婚夫婦,ooxx不關燈,判刑一年;老皮匠,有o不x,判刑兩年;小皮匠,ooxx遲到,判刑三年。’」
「哈哈哈……」女孩大笑了起來。林原和等她笑了一會,問道;「那昨天後來呢?」
「後來你就說困了,要先睡。看你走路有點晃,我扶著你上來。你進了房門,就月兌衣服洗澡,就當我不存在一樣。沖完澡,你就往床上一躺。本來我也想躺一會,但你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我也沒法睡。我就洗了個澡,看了會電視。後來看你趴著睡,背上有幾個痘痘。一時手癢,就給你擠了。」女孩道。
林原和有點不明白︰「你是干什麼的?怎麼會手癢?」
「我是開美容店的。」女孩答道。
開美容店?現在的美容店可是魚龍混雜……
「別想歪了。正規美容店,只接待女客戶,美容師也都是女的。」好像看穿了林原和的心思一樣,女孩補充道。
「那你怎麼會帶著藥棉什麼的,恩,還有睡衣?」林原和不解。
「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我的行李當然放在這里!」女孩很不客氣,對林原和這種狗咬呂洞賓的態度有點不滿意。
林原和想了想,昨晚他好像還沒問張永和拿過鑰匙,也不知道自己的房間是哪一間,只得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沒事。」女孩制止了他。接著又問道︰「你結婚了嗎?」
林原和月兌口而出︰「結了。」
「出軌的感覺怎麼樣?」女孩有點促狹地問道。
出軌?林原和有點納悶,這一刻他想到了趙涵——我們只是名義夫妻,結婚證的存在不就是讓我「出軌」的嗎?
「有沒有負罪感?」看他不回答,女孩繼續問。
「我有罪,我內疚,我覺得對不起老婆、孩子……」林原和隨口就說,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說得很虛偽!男人就是這個樣。放心!我不會纏著你的!不會哭著、鬧著讓你娶我的。」女孩很認真地說道。想了一會,又道︰「其實生理偶爾出一次軌,別讓太太知道就行。女人最怕的就是真的感情出軌,那就八頭牛也拉不回來。」
「你倒挺想得開。你結婚了嗎?」林原和問道。
「結了,又離了。結了婚兩人反而活得累。離了,大家都輕松。」女孩不說了。林原和想了想,這是別人的私人故事,也不問了。
女孩沉默了一會,突然帶點興奮道︰「剛才的感覺怎麼樣?我挺棒吧,比起你太太來是好還是差……」
林原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孩的話有些……,但他看了看女孩的臉,卻沒有的神色。如果不帶有色眼鏡的話,這也許只是有關生理或者心理的技術性討論。至于跟太太比較……他跟趙涵只是名義夫妻,不會有什麼夫妻之實。跟趙涵相比……這實在沒什麼意義。
看他不說話,女孩接著說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都是這種心理。你放心,一會出了這個門,我們就再也沒有瓜葛了。不過我相信,你和你太太不會象剛才那麼……」一邊說著,一邊靠了上來。頭靠在了林原和的胸膛上,一只手輕輕地伸向了林原和的。嘴里發出很輕的聲音︰「還能再來嗎?我憋得有點久,八個多月沒做了……」
于是又一次瘋狂。
完事後,女孩還是緊緊抱住他道︰「讓我抱幾分鐘,時間還早……」他下意識地騰出雙手緊緊摟住了女孩,女孩感激地「恩」了一聲。
看著女孩一副滿足的樣子,林原和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對女人太不了解了。回憶一下自己以前處過的女友,這種感覺更強烈。至于申屠冰,更多的是拿他當弟弟看,多數時候是讓著他、伺候著他。女人,真是難以了解!他在心中感慨著。
不知道出于什麼樣的想法,他輕輕把身子向床頭提了提,讓女孩的頭整個趴在自己的胸部,左手摟著女孩,右手輕輕撫模著女孩的背部和胸部。女孩沒有出聲。只是抱著他的力量更大了一點。這一刻,他明顯感到時間有些停滯了……
六點半,林原和起了床,女孩也起來了。這一會,女孩不再對自己的身體遮遮掩掩。她**著身子,直直地站在林原和的面前。故意轉了幾圈,讓林原和仔細看個夠。然後笑了一下道︰「身材還行吧?」
林原和趕緊贊嘆道︰「很完美!」
兩人一起去淋浴間沖澡。沖澡的時候,女孩又一次緊緊地擁抱了他,還給了他一個長長的濕吻。林原和甚至感到自己有點思維混亂︰這個女孩怎麼會讓他產生極度熟悉的感覺?
帶著一分惆悵,林原和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臨出門時,女孩帶著明顯是勉強的笑容對他道︰「出了這扇門,我們就是陌生人了。以後我不會去找你,你也不用來找我。」
林原和點點頭道︰「那好,再見!不!……不用……再見,y女士!」
早晨七點不到,張永和的司機就開車送林原和回霍海。路上,林原和一直回憶著這一晚的「出軌」。是「出軌」嗎?林原和搖搖頭,這只是一場一夜之情。對他來說,那張結婚牌照就是通往婚姻軌道外的天然通行證。真是慶幸!上天讓他遇到了趙涵這個有點「另類」的女孩。不過可惜的是,他壓根就沒有那種偷情的快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可昨晚今晨,非妻非妾非偷!
他回憶起臨走前的一幕時,恍然想到平時趙涵也喜歡在外面緊挽著他的胳膊——也許女孩子天生喜歡需要找個依靠。這跟性無關,女人需要的是那種感情的慰籍。趙涵在潛意識里希望有個依靠,可她事實上卻一直沒有。想到這,林原和覺得他平時對趙涵……好像少了點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