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一年多以前清風寨陳、田兩姓修士大火拼,最終以陳姓修士大敗而告終後,清風寨祭天院陳姓弟子陳志流落在外,輾轉來到雙牛鎮,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陳志在一家客棧中住了一個多月,卻始終沒有找到賺錢的路子,眼見盤纏使盡,還欠著店家數十兩銀子,心中不免煩惱起來。
陳志尋思道︰「這卻是怎地好?只有祖上留下一把低階祭刀,從來放在身上不曾丟棄。如今事急無措,只得拿去街上貨賣,得幾十塊紫晶好做盤纏,投往他處安身。」
當日便將祭刀插了草標兒,拿到雙牛鎮的大街上去賣。
走到東街坊市,立了兩個時辰,並無一個人過問。
將立到晌午時分,輾轉來到雙牛鎮的鎮東大橋熱鬧處去賣。
眾人見陳志有祭刀出賣,都圍攏過來觀看,也有詢價問價的,陳志大喜,剛想將自己祖傳的祭刀吹噓一番,忽見身邊的看客如見鬼魅似的,神色驚慌,都跑入河下的巷內去躲了。
陳志頗感詫異,張眼看時,只見街上眾人都亂攛,口里嚷嚷道︰「快躲了!快躲了!大蟲來了!大蟲來了!」
陳志心道︰「好作怪!這等一片繁華小鎮,卻那得大蟲來?」
當下立住腳看時,只見遠遠地黑凜凜一條大漢,吃得半醉,一步一顛撞將來。陳志看那人時,卻也曾听說過,原來這人是雙牛鎮修仙界有名的破落戶潑皮,名字叫做「沒毛大蟲」牛二,一身「祭士大成」境界的祭術基礎,在雙牛鎮也算是修仙高人了。
此人專在大街上撒潑,行凶,撞鬧,欺男霸女,雙牛鎮修仙界也拿他沒有辦法。
以此,滿鎮人見那廝來,都躲了。
陳志自己也是「祭士大成」境界的祭術基礎,自然並不害怕牛二,因此也不去躲。
卻說牛二搶到陳志面前,滿嘴酒氣,就手里把那口低階祭刀抓了過去,問道︰「小子,你這刀要賣幾兩銀子?」
陳志賠笑道︰「祖上留下的低階祭刀,要賣30塊紫晶。」牛二喝道︰「甚麼鳥刀!要賣許多塊紫晶!老子三十兩銀子買得一把,也切得肉,切殺得人!你的鳥刀有甚好處,就叫做低階祭刀?」
陳志辯解道︰「在下的祭刀,須不是店上賣的白鐵刀。這是經過祭祀的祭刀。」
牛二道︰「怎地喚做‘經過祭祀的祭刀’?」
陳志笑道︰「經過祭祀的祭刀,內蘊祭氣,威能巨大。第一件,削鐵如泥,刀口不卷。第二件,吹毛得過。第三件,殺人刀上沒血。」
牛二怪眼一翻,怒道︰「你敢剁鐵麼?」
陳志冷冷一笑,道︰「你便將來,在下剁與你看。」
牛二便去大橋下香椒鋪里要了一塊生鐵,「啪」地拍在大橋的欄干上,叫陳志道︰「小子,你若剁得這塊生鐵開時,老子便還你30塊紫晶!」
此時,周圍看的人雖然不敢近前,卻都遠遠地圍住了望。
陳志不屑道︰「這個值得甚麼!」
當下掐訣念咒,覷著那塊生鐵單手一指,祭刀唰地一閃而出,狠狠斬下,只一刀便把那塊生鐵剁做兩半。
眾人見此喝采。
牛二怒目環顧,面目猙獰地喝道︰「喝甚麼鳥采!——小子,你且說,第二件是甚麼?」
陳志道︰「吹毛得過。若把幾根頭發,望刀口上只一吹,齊齊都斷。」
牛二道︰「老子不信!」從自己頭上拔下幾根頭發,遞與陳志,道︰「你且吹與老子看。」
陳志接過頭發,照著刀口上輕輕一吹,那幾頭發落在刀刃上,全都斷做兩段,紛紛飄下地來。
眾人見此大聲喝采。
看的人越多了。
牛二又問;「第三件是甚麼?」
陳志道︰「殺人刀上沒血。」
牛二道︰「怎地叫做‘殺人刀上沒血’?」
陳志道︰「把人一刀斬了,刀上並無血痕。只是個快。」
牛二道︰「老子不信!你把刀來斬一個人,給老子看看?」
陳志詫異道︰「大街之上,如何敢殺人。你若不信時,可以取一支狗來,在下殺與你看。」
牛二翻著怪眼道︰「你只說殺人,不曾說殺狗!」
陳志見牛二鑽牛角尖,知道他並不想買刀,只是想搗亂,便道︰「你不買便罷!只管纏人做什麼?」
牛二鼓起眼珠子,怒目道︰「我不管!你只管殺人來給老子看!」
陳志不耐煩道︰「你只顧沒了當!在下又是你撩撥的!」
牛二瞪起雙目道︰「你敢殺我麼!」
陳志道︰「和你今日無冤,昔日無仇,一物不成,兩物見在,沒來由殺你做甚麼!」
牛二一把緊揪住陳志的胸口,喝道︰「我偏要買你這口刀?」
陳志道︰「你要買,將錢來!」
牛二道︰「我沒錢!」
陳志道︰「你沒錢,揪住在下怎地?」
牛二大聲道︰「我要你這口刀!」
陳志道︰「我不與你!」
牛二酒氣噴人地道︰「好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剁我一刀試試!」
陳志大怒,把牛二推了一交。
牛二爬將起來,鑽入陳志懷里。
陳志本已走投無路了,哪肯再見自己的祭刀被搶,立刻向四面大叫道︰「街坊鄰舍都是證見!在下陳志無盤纏,自賣這口祭刀,這個潑皮牛二強奪在下的祭刀,又把俺打!」
街坊人都怕這牛二,誰敢向前來勸。
牛二喝道︰「老子就是奪了你的祭刀,又把你打死了,值得甚麼!——小的們何在?將這個敢來本鎮撒野的外地雜種,給老子打死了!」
隨著牛二的一聲大喝,橋下立刻竄出二位面相凶橫的中年散修,也是「祭士大成」境界的祭術基礎,二話不說的撲過來,一人搶奪陳志手中的祭刀,另一人與牛二一道,狠狠扭住陳志的胳膊不放。
然後三人圍住陳志一頓暴打。
陳志雙拳難敵四手,被打得奄奄一息,嘴角流血,癱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彈。遠遠圍觀的眾人害怕惹禍,早就逃得沒有影子了。
牛二搶過陳志的低階祭刀,拿在手中仔細察看了一遍,大感滿意,躊躇滿志的目光向四面一掃,忽然瞥見前面不遠處,站著一名裊裊婷婷的美貌少女,不由眼楮一亮。
那名少女身穿白色衣裙,年齡大約十六、七歲,不但人長得很美,修為也不弱,竟然也是「祭士大成」境界的祭術基礎。
讓牛二驚訝的是,這少女目如秋水,膚色勝雪,貌似人間仙子,有一種超凡月兌俗的美麗,讓牛二看得身酥體軟,眼冒貪婪的綠光。便帶著兩名手下,緩緩向此女走去。
此刻,那名少女正不知所措的站立在大橋前,一臉茫然,眼中露出求助之色。
極可能是迷路了。
見有人來,此女將怯怯的目光,投了過來。
但此女似乎年少臉薄,尚未開口,先自飛紅了一張美麗之極的臉蛋。
「呃,這小娘們長得不錯,女敕得讓人直流口水啊!」
牛二與那兩名叫「牛蒙」、「牛蛋」的手下對視一眼,快步向那位女子走去。
「姑娘,在下看你愁眉不展,又是孤身一人在此,莫非有什麼為難之事嗎?」
牛二挺起身板,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嘴臉,道貌岸然地笑道。
如果不是牛二他們的眼楮中,偶爾會有一縷貪婪之色透射出來的話,外人不知牛二的真面目,多半會把此刻的牛二,當成是古道熱腸的好心人的。
那少女大約沒見到過牛二修理陳志的過程,目光羞怯地望著牛二,似乎既緊張,又有些一絲不安的樣子,欲言又止,好像無所適從似的。半晌,此女才嬌羞道︰「小女子想去雙牛山上采點草藥,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呵呵,姑娘要去雙牛山啊!那真是太好了!在下也要去雙牛山采擷草藥的!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在下三人,願意與姑娘組團去雙牛山采藥。反正順路嘿嘿,順路。」
牛二聞言,又驚又喜地道。
牛蒙與牛蛋兩人也笑嘻嘻的,在一旁點頭哈腰地道︰「順路嘿嘿真的順路!」
少女望著牛二和牛蒙、牛蛋三人沒有吭聲,但明顯有一些心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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