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眼,洪荒之時倒是處在北海領域,但是洪荒破碎,三界鼎力,九大部洲只存其四,大地板塊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這北海眼繼續北移,早早月兌離了北海,轉至北冥深域之中。
過了玄都,再往北走便是北冥之中更加凶險的地方,這里環境更加惡劣,有著很多強大而神秘的存在,這里也是上古時期很多古戰場的遺址。
古往今來,也吸引著不計其數的人深入到那里尋寶,有多少人來而無歸說不清,但是從那里撈到好處的卻屈指可數,久而久之這北冥也就成了八難之地,就連整個北俱蘆洲都變得凶險起來。
楊小石身穿混沌道袍,周身裹著白虹,駕著雲斗,在上空飛翔,倒也寫意快活,手上玩弄著李老頭送給他的十顆九轉金丹,這些金丹可是十分稀奇的之物,楊小石也舍不得服用。
現在用自身精元溫養,等時機成熟了,將其藥效發揮到最大,用來提升修為,以傲天龍皇現在的軀體也服用不得,只有等他元陽和陰靈都恢復差不多了,再加上九轉金丹的威力,倒真的可以令他重見天日,月兌離三十三天永恆塔這個依靠。
行不多時,只見下面光芒四射,剝開雲頭,只見下方水光乍泄,波光粼粼,滾滾水氣之中站立了兩個身影,一個身穿灰衣,頭上寥寥束了一個發髻,不修邊幅,形若瘋癲。
而另一個卻是錦衣華服,身披紅袍,頭戴金冠,雙目精光四射,周身也是一副仙風道骨氣派,但卻和那個如痴似狂的截然不同。
楊小石按下雲頭細看,只見這兩人口若懸河,似乎在爭論這什麼,他們的每一個音符似乎都有神力,相互踫撞,爆炸連連,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音波一觸即散,向四周滾蕩開來。
四周那些滾滾的水氣正是他們爭論的杰作,楊小石也不便插手,只落在一旁聆听,只听那錦衣華服的道︰「莊兄得道已久,為何還是如此執念,莫不是又要重演當年知魚之樂的辯論,縱然你神通廣大,但你終究不是魚,安知魚之樂?」
好家伙!楊小石听到這,心中已經猜到了這兩個人是何方神聖,那不修邊幅的應該就是人教大賢,道家的莊子,與他辯論知魚之樂的也只有一人,自然是人教另一位大賢,名家惠子,這兩人秉承人教精華,用各自的領悟參透大道,殊途同歸,現如今也都成就仙位,不知道時隔多年之後,兩人又怎麼會到了這里再現當年的。
莊子揮了揮寬大的袖子,呵呵笑道︰「都是惠施你這一張嘴,才造就了名家善辯的威名,不是我執著,而是事實本該如此,大道無為,無為而有道,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不知魚之樂?」
惠子︰「呵呵,芸芸眾生,不一而是,我不是你,你也不是魚,快樂不快樂,魚它自知,可嘆你那只魚如今還在迷局之中,執迷不悟,不知生死浩劫將至。」
說到此處,莊子輕嘆了一口氣,似乎不想再與惠子辯論,隨即四周激蕩的水雲也嘩啦啦落下,化作傾盆大雨,灑落在北冥之上。
接著就听他道︰「說來我與那渾物還有些因緣,當年我北游悟道,做逍遙之論,那渾物本要來吃我,誰料想陷入我的道法之中不得出,上天有好生之德,看他一身修為也不容易,便點化了他一二,卻不曾想反倒增加了他的業報。」
惠子呵呵笑道︰「當年那一段北冥有魚,其名為鯤的佳話也不失情趣,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既然他的業報也牽扯莊兄你,不如你我也管他一管,了了因果,莊兄你也好成就大道。」
「呵呵,我正有這個想法,有惠施你相助,必定事半功倍,馬到功成。」莊子呵呵笑道,說罷就听一陣笑聲傳來,「有幸有幸,二位大賢的高談闊論,听的貧道醍醐灌頂,貧道這廂有禮了!」
兩人都是一驚,以他們的修為,有人靠近竟然沒有發現,可見來人的手段之高,張眼看來,就見一個身穿混沌道袍,身裹白虹的道人踏雲而來,不是楊小石又是何人?
雖然有些唐突,但是大家也都同源,又見楊小石神采奕奕,身手不凡,莊子和惠子兩人也不敢怠慢,拱手還禮道︰「有禮有禮,高談闊論不敢當,不過是些一家之言罷了,還未請教道兄尊姓大名,又怎知我們二人身份?」
楊小石走上前,笑說︰「貧道鴻生,散修一個,兩位師出人教,道家和名家威名顯赫,我又怎麼認不識?」
「鴻生道君!」就在楊小石自報了家門之後,莊子、惠子兩人頓時大驚,相互看看,又看了看楊小石,繼而道︰「見過九天十地斬妖除魔紫霄大帝,我等眼拙,還請見諒。」
這一句話倒是讓楊小石暗吃了一驚,暗想自己受封才不過片刻的功夫,這名頭怎麼傳播的如此之快,而且他名不見經傳,就算知道有紫霄大帝這麼一號人物,也不一定能和他對上號,怎麼這兩貨搞的好像知道內幕似地。
不過這種感覺卻還不錯,既然被認出來,那麼架子還是要端起來滴,楊小石呵呵一笑道︰「本道君剛剛就職,大家見我面生也只自然,兩位大賢不必拘禮,適才听你們說到有一渾物業報將近,不知可是莊賢人逍遙論之中提到的鯤魔王?」
莊子似乎沒有想到堂堂紫霄帝君也听過他的逍遙論,不由的臉一紅,呵呵笑道︰「都是當年一時興起,胡亂之言,擾亂了後世之人,罪過罪過,帝君面前不敢遮掩,我等說的正是那鯤魔王,因為當年那一段機緣,也使我受到業力困擾,雖然斬卻了一尸蝶身,但終究還不能解月兌,所以才要去管他一管,也好了了我的業報。」
雖然楊小石現在的身份比莊子他們高,但是對于修道經驗來說,確實沒有人家深厚,听了莊子的話,想起莊生夢蝶一事,楊小石心中頓時明了,微微一驚道︰「難道莊賢人當年夢蝶的美談不是化蝶,而是殺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