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以西,崇山峻嶺,地勢險惡,野獸橫行。在群山和懸崖峭壁環繞之中,卻又一個山谷,彷如世外桃源一般,山水相依,風景秀美,民風淳樸。
在那山谷之內,倒插著一把大劍,足有千丈高,歷經風吹日曬化為了劍山,而環繞劍山的山坡被開闢成一個個山洞——那是劍谷中人的居所。
這是一群以劍為生的避世之人!他們自給自足,極少外出,所鑄的寶劍不是拿去售賣,而是用來陪葬!因而,這里又被稱為葬劍谷!
三月初六的早上,一位長相威嚴的老者緩步走入劍山下面的宗族祠堂里,那祠堂由青色巨石砌成,高大古樸,氣度森嚴。祠堂的供台上面頂端供奉著一把劍山塑像,下面是一代代先人牌位,而下是族譜,香爐,長明燈。
老者手持三根香,三叩九拜,念叨幾句後,插入香爐之中。
而在祠堂外面的寬闊廣場上擠滿了人,男女老少齊聚,人人臉上帶笑,個個看向祠堂前面高大的祭祖台。那祭祖台方圓百丈,看起來古樸沉重,蘊含滄桑之意,正中有一巨大的香爐,後方則是一塊青色石碑,高有三丈,銘刻著一個巨大的「劍」字,蒼勁有力,氣勢不凡。
葬劍谷傳承久遠,無人能記清楚先人何時遷入此谷,族譜上記載不詳,但祭祖的規矩卻傳下來了,極為嚴格,不容有失。
這時,那位威嚴的老者走出祠堂,跨上祭祖台,看著前方黑壓壓的上千人,心中激動難抑,臉色通紅,伸手往下一壓,讓大家靜一靜。
隨後,三位高大強壯的大漢也走上祭祖台,個個英氣勃發,眼中閃著激動的光芒。
「鳴劍」那位老者朗聲道,分列在兩排的劍士立時拔劍對擊,「兵兵……」一陣脆響,如針刺耳,驚心動魄,那劍鳴聲直上九霄,在劍谷內久久回蕩不絕。
「上供。」老谷主朗聲道,一排年輕女子端著祭品上前,擺放在祭祖台上的巨大長形石桌上,而後緩緩退下。
「祭拜。」
「一拜天。」
「二拜地。」
「三拜劍。」
那位老者正是劍谷的谷主,主持祭祖儀式,吐氣開聲,氣息悠長,一字一句,聲如滾雷,浩浩蕩蕩,傳向遠方。
祭祖台前站著的男女老少收起臉容,神色莊重,隨著老谷主跪拜,起身。
老谷主將三根長香插入祭祖台上的大鼎之中,身後三位強壯的男子依次上香。
「劍祖在上,十年如一日,今日劍谷再出三位一流鑄劍師,傾灑心血,鑄就與世長存的寶劍,延承劍祖榮光,可入祖地領悟無上劍道,全族為之賀,賀……」
「賀,大賀……」所有族人隨之歡呼起來,笑聲盈耳,傳到遠處,久久不息。
這時三名孩童捧著寶劍上前,停在那三位強壯男子身前,他們一人抽出一把,在陽光下揮舞,映射出燦爛的光芒。那是一把藍色的短劍,一把黑色大劍,一把銀白色的細長劍,凝聚了他們無數心血,可以說是有生之年的巔峰之作。
「好,上酒,擺席,大家盡情吃喝。」老谷主紅光滿面,一聲大喝,頓時,兩排劍士退開,一張張長桌鋪開,烈酒,魚肉,各種準備好的食物紛紛端上來。
全族男女老少一同喝了開席酒後,各自找位子坐下,放開肚子,大吃大喝起來。
此時,祭台上站著七個人,與祭台下的熱鬧相比,顯得孤零零的。那站著的人中有三個小孩,緊緊盯著面前的劍師,眼里淚水在打轉,心里擠滿了驕傲與不舍。
一入禁地參悟祖劍,他們要十年之後,才能見到自己的父親,那時早已物是人非。三個小孩不知道,十年有多久,將發生多少事……
「雲峰,從今天開始,你要靠自己生存,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堅持到底,永不放棄,你能做到嗎?」其中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模著兒子的頭,淡淡地說道,目光柔和,透著深情,還隱藏著一絲愧疚與哀傷。
「能,我能做到……」那位十歲左右的瘦弱孩童顫抖著應道,心中沒有害怕,只有激動,伸手想抓住父親的手臂,卻放下了。
「好,好好活著,等我回來……」那位男子剛毅的面容抽搐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異色,張開手臂抱了抱他。
那位老谷主嘆息一聲,說道︰「走吧,十年不長……」
三位劍師听後,瞥了他一眼,臉上肌肉抽了一下。隨後,毅然轉身跟著老谷主向劍山之上走去,繼而轉到劍山的背面去,那里一片陰暗,猶如影子一般,終年沒有陽光。
那位名叫雲峰的孩童一直凝視著那位男子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他還在遙望高聳入雲的劍山,眼前一陣搖晃,仿佛劍山要坍塌了一般,微微傾斜下來,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他擦干淚水,抬起頭再望向劍山之時,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他那淡薄的身子微微顫抖,咬緊牙根,在心里吶喊,「爹,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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