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貴癱坐在地,大呼道︰「天啊,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雪山……」
「吃東西吧,吃完休息一陣,明天才有力氣趕路。」汪峰沉聲說道,起身道洞外抓了一團雪,取了一片肉,大口吃起來。其余兩人也燃起了斗志,有樣學樣,去洞外抓了一團雪,取了一片肉,大口吃起來。
汪峰隨時都能突破,進入煉氣期第二層,許雲峰感覺到了一絲壓力,閉目盤坐,加緊修煉。淡淡的靈氣,若有若無,吐納吸收後,全被那團寒氣吸收了。在冰天雪地里,沒有火靈氣吸收,火靈力窩在丹田,沒有壯大一絲。
之後十余天,許雲峰愈加繁忙起來,一半時間修煉各種法術,一半時間用來打坐恢復法力,還要抽空去解救三人。風刃術,寒冰術,火球術,金光術,烈焰術,靈目術,御風訣等等,能夠施展的,他都修煉一番,技多不壓身。
這些法術簡單易學,只要凝聚法力,集中于體內某處穴道,或轉化之後,發出去。以寒氣發出的風刃術與寒冰術,威力極大,瞬間可以冰封一塊頭顱大的石頭,一揮手,又能切成碎片。若是用這兩道法術殺人,可以不出一滴血,再以火球術焚尸,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許雲峰淡淡地掃了眼前三人一眼,他們立時驚覺,有一股殺氣環繞而過。十余天時間,三人還沒走出十里,遇上了一座雪山,堵住了,爬不上去。
單飛羽已和兩人說了,許雲是個殺人狂,心狠手辣,親眼見他殺了一千多人,眼也不眨一下。兩人听後,嚇得幾天不敢大聲說話。此時,他們趴在半山腰,大口喘息,不敢抬頭,只以目光示意,是否自己速度太慢,許師兄要拋下他們,或殺人滅口。
單飛羽抬起頭,許師兄三字還沒出口,一陣狂風貼著雪山刮下來,將她吹上半空,嚇得她放聲尖叫……
眼看著便要滾落雪山,埋進雪地里,有死無生,就在此時,在一旁閉目修煉的許雲峰縱身而起,抓住她的衣領,提小雞一般提回來,扔回原來趴的地方,一絲未差。爬雪山危險無比,稍不注意便會墜落,他不得不貼緊跟著。
汪峰與劉先貴對視一眼,松了口氣,許師兄還會救人,說明還不想他們死。不過,繼而一想,單飛羽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或許會留著,自己卻是男的,死了也沒啥可惜的。兩人不由心驚膽顫,緊緊握著插進雪地深處的劍柄,不被大風吹走。
「看來你們是翻不過這座山了,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許雲峰慢悠悠地說道。
「不用,不用。」
「不用勞煩許師兄,我們行的。」
汪峰與劉先貴聞言,急忙拒絕他的好意,堅持要自己爬上去。開玩笑,讓這殺人狂送一程,不是下地獄了?兩人更加小心謹慎,不給許師兄滅口的機會。
單飛羽見到兩人的怪異之處,不及細問,也逞強,要自己爬上去。
雪山陡峭,寒風猛烈,雪花漫天。他們睜不開眼楮,低聲商量了幾句,由劉先貴打頭,單飛羽在中間,汪峰殿後。劉先貴拿著三把劍,前進一步插一把,後面兩人抓著他的腿,往上挪。前進一步,腳下踩著先前的劍柄,再插一把劍,後面兩人抓住劍柄,同時挪動。再上前一步,插入一把劍,打釘,踩釘,拔釘,如此循環一圈,爬的速度快了幾分。
不過,這還有賴于許雲峰暗中將雪山一尺以下的雪凍住了,劍鞘插進去,才能支撐幾人的重量。否則,劍鞘沒有抓力,踩上去就會往下滑。
數個時辰後,天黑了。三人終于爬到了山頂,窩在一塊巨石下歇息。
汪峰默默坐在一邊打坐,不一會,雪花將他覆蓋了,他一動沒動,好似一座冰雕。數個時辰後,冰雕裂開了,汪峰一躍而出,已進入了煉氣期第二層。他欣喜不矣,看見其他人坐著一動未動,全未發覺,沒有人跟他分享喜悅。他心情一黯,走開幾步,任由風雪吹打,他眺望著遠方的天空,握緊拳頭,激情澎湃。
「恭喜你。」
突然一個輕微的聲音傳入耳中,汪峰轉身一看,許雲峰朝他走來。他靦腆地笑了笑,舌忝著嘴唇說道︰「謝謝。」
「第二層的心法,你有吧?」許雲峰問道。
「有。」汪峰點點頭,興奮地說道。
「唔,在任何時候,無論取得了任何成就,都不要驕傲自滿。」許雲峰似在對另一個自己說道,十幾天的時間,汪峰的傲氣消磨了許多,此時,又噴涌出來,傲氣凌雲,睥睨天下。畢竟缺乏磨練,傲氣太盛,得意忘形,總有一天會吃虧的,他不得不提醒一句。
汪峰臉上一紅,瞥了一眼許雲峰,似並不服氣,卻收斂了一下。許雲峰搖頭嘆息,不再理會他了。
天亮後,三人接著趕路。汪峰的法力提升了倍許,身手靈便許多,速度快了一倍以上。
許雲峰坐在山頂上沒有動彈,此時,他體內亂成一團,顧不得其他,任由他們離去。那團寒氣連續吸收了十幾天靈力,不斷壯大,開始擠壓丹田里的火靈力。一團寒氣一團火靈力,一寒一熱,二者相互踫撞。
「轟隆隆……」戰斗打響,火星四射,破碎的靈力紛飛,擠入筋脈里。內力隨之被破碎的靈力擊散,四處亂竄,沖擊筋脈。
許雲峰急忙收斂心神,運轉龜鶴玄功,凝聚內力,收縮,使之不再躁動。龜鶴玄功大成後,內力運轉自如,凝聚出薄薄的一層,趁二者撞擊分開之時,插進去,布下一道網。
「轟」兩者撞在內力網上,一陣劇烈搖晃,如欲撕裂這張網。但是,經此一隔,二者漸漸安靜下來。火靈力似被刺激了,扎進內力中間,拼命吞噬真氣。若是真氣被吞完了,誓必再次與寒氣相撞。
許雲峰急忙運轉龜鶴玄功,恢復消耗的內力,一面從乾坤袋里取出所有靈石,運轉引氣**第三層心法,吸納靈氣。靈氣一入體內,往丹田聚攏,纏繞著那一團火靈力,慢慢被其吸收。與純粹的火屬性靈氣相比,吸收靈石上的靈氣再轉化為火靈力,無疑更加緩慢。隨著不斷吸取真氣與靈氣,火靈力不斷壯大,且慢慢轉化。
三天三夜後,真氣消耗殆盡,那團火靈力壯大了一圈,顏色淡了一些,不再是火紅色。火靈力似吃飽了,減緩吞噬,漸漸平靜下來,縮回丹田內。而那團寒氣像個小媳婦似的,不再鬧騰了,安靜地呆著。
許雲峰發覺那團寒氣很有靈性,勢力強大了,一佔上風,便想吞噬其余靈力。處在下風時,則老老實實呆著,積蓄力量,等待反戈一擊。
如此一來,火靈力須一直保持絕對優勢,才能克制寒氣,使其老實听話。
許雲峰睜開眼楮,寒芒一閃即逝,手中的靈石碎成粉末,近百塊靈石消耗一空。心中一喜,進入了煉氣期第三層,靈力增加了近一倍,可以修煉以氣御劍了。
從乾坤袋里取出黑劍,凝聚靈力纏住黑劍,帶著它飛起來,飛,飛……許雲峰累得滿頭大汗,靈力消耗一空,可黑劍插在雪地里一動不動。
默想了片刻以氣御劍訣,似乎沒有出錯,楚莊應該也修煉了此術,御劍如飛,殺人于瞬間,自己怎麼不行呢?許雲峰在心中暗想,靈力裹向黑劍時,只覺得它重逾千斤,使盡了力氣,仍紋絲不動。用手提起劍,挽了個劍花,並無異常……難道是黑劍加入了祖劍,太重了,飛不起來?
想不明白,許雲峰不再多想,收起劍,盤膝坐下調息,恢復靈力。
三天沒吃沒喝,他餓得渾身乏力,調息了不到一盞茶時間,便直起身,朝前奔去。從血影門帶出來的干糧已經吃完,在這個冰天雪地里,去哪找些食物?
許雲峰放緩速度一路搜尋,指望著能發現一兩只出來覓食的野獸。一盞茶時間後,沒有找到一只野獸,倒發現了劉先貴,汪峰與單飛羽三人。
過了雪山後,一路平坦,三天時間,三人走了不到二十里。不過,此時三人窩在一個小山谷的大石下,長時間沒有動彈,被冰雪覆蓋,凍成了冰雕。若不是感覺到三人還有生命氣息,恐怕許雲峰還發現不了他們。
一拂衣袖,雪花紛飛,露出三顆擠在一塊的腦袋,繼而,身上的積雪翻飛,露出身子。許雲峰將巨石上的雪抹平,坐下靜等。
一盞茶時間後,劉先貴醒來,他長期生活在雪山,體質稍好,穿的衣服也頗厚實。
「凍死了,我凍死了嗎?」他扭動脖子,嚷嚷道,「還沒死,唉,怎麼還沒死,不是凍死,就得餓死……」
汪峰與單飛羽也驚醒過來,抬頭便看見坐在巨石上方的許雲峰。單飛羽顧不得害怕,氣憤地質問道︰「你去哪了?怎麼丟下我們不管了?」
「你們的速度太慢了,走了三天,我幾個呼吸就到了。」許雲峰慢悠悠地道。
「我們三天沒吃東西了,快餓死了,你怎麼不給我們送食物?」單飛羽接著追問道。
「你們叫我了嗎?我沒听見,我怎麼知道你們挨餓了?」許雲峰隨口說道。
汪峰惱怒地瞪著他,大聲說道︰「你不跟著我們,也該留下食物,你知道我們有多冷有多餓嗎!」
「食物在山頂就吃完了,你不是沒看見!」許雲峰閉著眼楮說道。
單飛羽無力地拍打著積雪,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喝問道︰「那你吃了什麼?」
「我也沒吃東西。」許雲峰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