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今天玩的這一出,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順便再幫你們鏟平刺頭吧!」劉先貴突然開口說道,他看著粗莽,卻心細,在進門時,便發覺了異常,一直小心防備著。
「呵,先貴,怎麼說話的!」許雲峰冷笑了一聲。
許雲峰知道柳莊主有了幾個高手,翅膀硬了,听聞自己帶著幾位同門來了封平城,不知所謂何事。柳莊主便亮出左右手,一面熱情招待,噓寒問暖,再敘舊情,一面家底盡出,處處提防,免得被吞食了,或許柳莊主還存了借自己的手磨平那些刺頭之意。
不過,他絲毫不在意,若無其事地走進來,無視那些人的挑釁,不料這個劉先貴傻愣愣地直接點破了。
柳莊主心中一凜,沒料到幾個毛頭小子,竟如此老練,而且,明知莊內高手如林,卻絲毫不懼。目光掃了幾人一眼,柳莊主老臉一紅,訕訕一笑,抓著許雲峰的胳膊說道︰「許老弟別多想,老哥哥只是想借你們的手,教訓一下那幾個目中無人的家伙。」
對于柳莊主一下子以兄弟相稱,其他人听得愕然,瞠目結舌,許雲峰卻面不改色心不跳,說道︰「無妨,無妨。既然柳莊主看得起我們,吃完飯,你們三人就去練武場,和他們切磋一番,長點見識。」
「是。」三人放下碗筷,正色應道。
「好,好,好,幾位少俠豪氣干雲,來滿上,滿上,請滿飲此杯。」柳莊主招呼柳玉嬌上前斟酒,而後,眾人又干了一杯。
之後,柳莊主說起江湖的變化,入莊那些高手的底細,有何本事等等。柳玉嬌立在許雲峰背後,一雙如秋水般的妙目,死死盯著他,卻不見他回過一次頭。柳二爺在旁邊提起了她,夸了幾句,她立時緊張起來,臉色通紅,怕被他看見,又想他看見。不料許雲峰的興趣不大,柳二爺便沒再說了,轉而說起柳風快要成親了,姑娘是城主的孫佷女,是大家閨秀,美貌過人。柳風急紅了臉,只顧著埋頭喝酒,盡管不滿意家里的安排,卻不敢爭辯。
飯後,柳風逃也似的帶著劉先貴三人去練武場了。柳玉嬌見許雲峰正眼也沒瞧她一眼,氣得咬牙切齒,怒哼了一聲,拉著柳旭跑去看熱鬧了。柳莊主,柳二爺,和許雲峰三人,則進了內堂喝茶。
柳莊主心跟貓爪似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便直接問道︰「不知許少俠,此次來封平城,有何貴干?」
「唔,奉門主口諭,帶師弟師妹下山歷練,路過封平之時,便進城來瞧瞧。」許雲峰隨口說道。
「噢,如此便好。如今城內雖有禁令,爭斗不多,山野之外,江湖仇殺仍有不少,許少俠可得當心。」柳莊主松了口氣,點點頭道。
「唔,尤其是你的幾位同門,年輕氣盛,太過沖動,還是要收斂收斂,免得招惹事端。」柳二爺說道,將路上發生的事,對柳莊主提了一下。
「嗯,讓他們吃些虧,見點血,受些磨難,才能更快成長。」許雲峰不以為意地說道。
柳莊主突然壓低聲音問道︰「不知許少俠是否知曉二皇子殿下,死于何人之手?」
許雲峰聞言,露出一絲笑容,輕描淡寫地說道︰「當初二皇子威逼流雲山莊,我在此地苦守多日,沒等到他來。門主下令讓我先下手為強,于是,我連夜趕去鳳城,取了二皇子的首級。」
「啊……」兩人聞言,驚呼一聲,嚇得沒坐穩,跌下椅子。如此說來,二皇子的死,起因在于流雲山莊,若是有人知曉,豈不是全莊要雞犬不留!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恐與擔憂,不止是對此事,更是對于許雲峰。他竟然能在大內侍衛層層守護之中,如探囊取物一般,一夜之間就摘取了二皇子的頭顱,再悄然離去,逍遙自在,無人得知。由此可知,其實力深不可測,流雲山莊根本無法抵擋,更別提那神秘莫測的血影門了。
「你們不是要去告密吧?」許雲峰冷聲問道。柳莊主嚇得急忙搖頭擺手,口齒不清了,「不敢,不,不敢。許兄弟,千萬不要開玩笑,你可把老哥哥我嚇死了。」
「許兄弟的手段高超,遠超我等想象,如此大恩大德,我們不知該如何報答?」柳二爺恢復了幾分清醒,緊張地問道。
「替天行道,為武林消除禍患罷了,二位不必太在意。」許雲峰正義凌然地說道,他並不怕他們敢泄密,況且血影門已經被楚家滅了,遲早會傳出去。刺殺之事,流雲山莊難月兌關系,借此挑明了,只要自己還在,流雲山莊便會老實听話,不敢亂動歪念頭。
許雲峰什麼要求都不提,便是最大的要求,他要一口吞了山莊。柳莊主與柳二爺對視一眼,無奈搖頭嘆息,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兩人都是人精了,默認了之後,如死豬不怕開水燙,談笑自如,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許兄弟,你可通曉佛法?」柳莊主壓低聲音說道。許雲峰聞言,搖搖頭,大是不解。
「是啊,我們平常至多也就談玄論道,哪里會通曉佛法?那都是吃飽了沒事干的和尚,念經打發時間呢!」柳二爺接著說道。
許雲峰說︰「佛法或許別有妙用,只是神通不顯,外人不知罷了。道法,佛法,皆在于教人,關鍵還在于人。」
柳莊主頷首,說︰「如今新皇禮佛,廣修佛寺,供奉摩羅佛祖,還號令天下百姓每月初一十五,吃齋念佛,誠心禮佛。大雪國一下子涌出許多和尚,勸誡武林豪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不是亂套了嗎?」
「是啊,這些和尚武功高強,不听勸誡的好漢都吃了大虧,輕者受傷,重者身死。如今,城內有禁武令,城外有和尚橫行,這天下沒有武林豪杰的立足之地了。我听聞,已有數家門派,公然聲言,遵從新皇號令,誠心禮佛。」柳二爺接著說道。
「這波風浪來的不小呀!」柳莊主嘆息了一聲,「若是哪日有和尚尋上門來化緣,山莊該如何自處?」
許雲峰聞言一怔,他不禁想起在天外樓偷听到的話,楚莊似也要二皇子登基後,以佛法立國,誠心禮佛。此事可大可小,若是任由其流傳下去,禍亂不小。他眼中冒出一道厲芒,說道︰「新皇為何突然要禮佛?」
「是國師提的,新皇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柳二爺回道。
「國師?誰是國師?」許雲峰問道。
「東方胥,之前是康王府的一名幕僚,得到康王的重用,為其出謀劃策,助其順利登上皇位,而後被新皇封為國師。」柳二爺接著說道。
許雲峰想不出個所以然,或許東方胥也是如楚莊一樣,被佛門高僧指使。他轉而問道︰「可有和尚到封平城來?」
柳莊主回道︰「目前尚無。據說,前些天鳳城來了一名和尚,不到幾天的功夫,鳳城殘余的勢力,又被官府狠狠打壓了一番,不歸附的便殺。而後,那名和尚便收了十幾位武林名宿為徒。」
柳二爺接著說道︰「唉,看來這些和尚與官府暗自勾結,要將天下武林人士趕盡殺絕了!」
許雲峰搖搖頭,吃齋念佛的和尚殺起人來,似駕輕就熟啊。在他們眼中,色即是空,紅粉如骷髏,生即是死,萬物皆為空,仁慈與凶惡,皆在一念間。許雲峰說道︰「此事不足為慮,自有得道仙師去應付,還是少沾惹為妙。」
「是。」柳莊主與柳二爺為其氣勢所迫,忙點頭應是,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訝然。既然許雲峰要吞下山莊,兩人便將禮佛之事挑明,期望他能為山莊做主,關鍵時刻,伸手救助一番。如今看許雲峰的模樣,似對仙師並不陌生,難道血影門背後有仙師支撐?兩人暗想道,心中一驚,又一喜,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驚天動地的修為。
續了幾盞茶後,有管事進來稟報練武場上的切磋結果,柳莊主點點頭,讓他直接說。
「回莊主,十八名客卿與三位貴客切磋了三場,都被打傷了,小人已請大夫去替幾人療傷。」管事一句話說完,柳二爺一愣,問道︰「幾個人受傷了?」
「十八個都受傷了。」管事恭敬地回道。
「切磋三場,怎麼會都受傷呢?」柳二爺接著問道。
管事臉色一紅,低下頭說道︰「最後一場大伙一塊上的。」
「呵,原來如此。這些所謂的高手,都目中無人,就得有人來治治。」柳莊主冷笑一聲,接著對管事說道︰「去,安排好幾位少俠的住處,就在西苑吧。」
「是。」管事應了聲,轉身出去了。
「許兄弟,你這幾位同門,都了不得呀!」柳莊主不無羨慕地說道,要是自己莊內能出一名如此高手,也不怕他人惡客欺主了。
「他們還女敕得很,還需要好好磨練磨練。」許雲峰淡淡一笑道。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柳莊主掏出一塊白玉似的令牌,爽快地說道:「不知許兄弟要帶他們去何處歷練?我們莊內的生意,在大雪國各大名城都有攤子,與周邊的東武國,西楚國,南寧國,北周國皆有貿易往來,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還請盡管吩咐。這是流雲令,莊內弟子見令如見莊主,還請許兄弟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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