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聲響,巨大的火浪和煙塵從一個原點爆發而出,遠遠地傳了出去。綠色小說所過之處樹木折斷,飛沙走石,當一切消散,只剩下一片狼藉和眾人一臉的震驚。
風厲的蛟龍戟橫在身前,臉上的震驚還未退去,身上的衣服被燒的七零八落,漂亮的頭發也焦了一大片,白皙美麗的臉一片烏黑。當然,葉辰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仿佛自己放的火根本不分對象似的,而且,臉上的表情似乎比風厲還要驚訝。
藍皮鼠若有所思,風厲的兩個手下震驚的都忘了從地下爬起來,想比之下倒是滄月的形象保持的最好,葉辰替她擋了大部分的沖擊,強烈的精神震撼讓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倒是理順了波動的氣息,臉色竟然好了一些。
「沒想到,沒想到你竟隱藏的這麼好,正好做我的對手!」風厲怒火中燒,高高舉起蛟龍戟,一道比剛才任何一擊都要聲勢浩大的璀璨光芒,以開天破地的氣勢朝葉辰急射而來。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情況,葉辰卻也沒有退路,握著的偃月傳來一種似親切的熟悉感,讓他忘了這一刻的恐懼,只是舉起刀,然後流暢揮出。
「轟!」
再一次的爆炸,風厲倒飛出去,撞到後面的岩石才重重的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鮮血。葉辰卻因為身後還有滄月,而將偃月插在地上,半跪著阻擋著不斷沖擊而來的能量。
在一次寂靜下來的時候,地上多出一道深達兩丈,寬三丈由于的溝壑,像傷口一樣提醒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公子!」風厲的一個手下最先反應過來,幾下就飛奔到風厲倒下的地方,將風厲抱在懷里,對另一個同伴道︰「公子重傷,我們先撤。」說完當先飛奔而去,另一人也趕忙跟上。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葉辰轉頭看了看滄月,慘白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吐出一口鮮血,癱軟的倒了下去。
滄月想要推開正好癱軟的趴在自己胸前的葉辰,卻根本無法用力,只好閉上眼楮,開始慢慢恢復力量,她知道,以他們兩人現在的狀態,很危險。
藍皮鼠遠遠的看著葉辰,若有所思的自語︰「難道是……」想到這里,藍皮鼠朝葉辰和滄月看了一眼,隨手在周圍施了一個結界,然後鑽入洞里消失不見。
稀薄的靈氣隨著滄月的意念緩緩流入她的身體,然後從大腦開始朝身體受傷的地方涌去,修復著損傷的筋脈,滄月的傷並不是很重,雖然承受了一記四階的重創,但她好歹也有著三階的修為,再加上偃月刀幫她抵消了一部分沖擊,所以修復雖然緩慢,但是她的臉色卻漸漸紅潤起來。
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力氣,滄月首先嫌惡的把那個擱在自己胸前的腦袋移開,然後拿出一些療傷藥服下。看了一眼葉辰,拿著一顆藥放入他的口中,可是失去意識的葉辰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他需要一些水,滄月抬眼望向四周,全是亂石、枯木,哪有一點有水的樣子。掙扎著站起來,想將葉辰扶起,可是剛一推他,葉辰就吐了一口血,滄月愣了一下,葉辰的傷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他是為了救我,我卻沒有救他。忍受不了這種結果,滄月把心一橫,兩頰卻早已紅透,將藥丸放進嘴里嚼碎,然後閉上眼楮俯身親到了葉辰的嘴上,口對口的將嚼碎的藥物喂給他。
使勁的擦著自己的嘴唇,滄月紅著臉在心里替自己辯解,這是為了救人,也是為了報恩,所以不要去在意。
「哼」,似乎恢復了一點知覺,葉辰痛苦的哼了一聲,滄月這才松了一口氣,要是她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人還死了的話,她真的要暴走了。
連拉帶拖的將葉辰拽到一最近的山洞,滄月一坐在地上,重重的喘著粗氣,畢竟她也是個受了重傷的人。
休息的夠了,滄月這才打量了一下這個山洞,似乎有人住過的樣子,失落之地經常有一些冒險者出入,這樣的山洞被利用過並不奇怪,尤其是放在牆角的半缸清水,更是讓滄月如見了親人般興奮。
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敷上藥粉,滄月又把目光投向被她扔在洞口的葉辰身上,葉辰的衣服已經幾乎被血染紅,可想他身上傷的多重,努力將葉辰拖到鋪著軟草的石台上,猶豫了一下,滄月將手伸向葉辰的外衣。
解開葉辰外衣的手微微顫抖著,說起來滄月也不是什麼保守的人,畢竟她經歷了二十一世紀,但是這樣去月兌一個男人的衣服,還是頭一次,臉頰難免羞紅,可是當她將葉辰的上衣月兌下後,觸目驚心的傷口頓時刺痛了她的眼楮。
大大小小的傷口密布,有些還在流血,滄月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沾了清水去擦拭傷口,葉辰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抖動著,滄月的臉頰也由開始的羞紅慢慢變得鄭重,她知道,這些傷痕都是為了保護她而受的,最後那一擊,如果葉辰躲開的話,肯定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滄月疑惑的自語了一句,算起來他們的交情並不深,而且滄月還把他丟在了失落之地,所以葉辰出現的時候所說的話,滄月都只當他是在報復,直到最後那身影如山般擋在她的身前。
終于包扎好了,滄月頹然的坐在一側,臉上因虛弱浮出細密的汗珠,撿起葉辰沾血的衣服蓋在葉辰身上,雖然髒一點但總比沒有好吧。
有東西從衣服上飄落,滄月撿起,是葉辰之前說自己作為定情信物送他的那一方手帕,粉紫的顏色,帶著淡淡的香氣,上面繡著兩朵素雅的蘭花,手帕的一角沾了一點血跡,卻依舊完好無損。
到最後一刻都沒忘了保護好它啊,他一定很在乎這手帕的主人吧,那還出來管什麼閑事。嘆了口氣,滄月將手帕裝在葉辰的胸前,然後進入修煉狀態,想要盡快的恢復傷勢。
「冷,好冷……」半夜,滄月忽然被葉辰驚醒,從未有過的重傷讓葉辰發起了高燒,滄月又給他喂了幾次療傷藥,但是高燒卻一直不退,還不斷的喊著冷。
牆角倒是有些干柴,可是滄月並無火石,只好把本來墊在底下的稍微柔軟一些的軟草蓋在葉辰的身上,希望能讓他暖和一些。
「怎麼還是這麼燙?」滄月的手覆在葉辰的額頭上試了試,剛要抽回手,冷不防被葉辰一把抓住,「媽,媽,對不起……」
滄月愣住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因為生病了叫媽媽,本來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可是這會滄月根本笑不出來,她記得在軍方宴會上的那一天,一個卑微的奴隸,仰頭正視著高不可攀的天神,提出保全父母性命的交易。
或許這才是他真實的面目吧。滄月的心里,不知道為何掠過一絲溫柔,另一只手拍了拍葉辰的胳膊,對著不住喃喃自語「媽」的葉辰柔聲說道︰「沒事了,一切都會沒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滄月的安慰起了作用,葉辰臉上竟然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只是握著滄月的手抓的更緊了。
渾身都在疼,腦袋也暈暈沉沉的,努力睜開眼,自己怎麼會在這種地方?一轉頭,就看見趴在身邊睡著的滄月,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高挺而又小巧的鼻子,略顯蒼白的櫻唇,從未見過滄月如此安詳放松的樣子,葉辰不由的看的痴了。
「你醒了?」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葉辰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坐起,卻牽動了全身的傷口,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用去看,葉辰也知道說話的是藍皮鼠,憤恨的說道︰「你這個騙子。」
藍皮鼠跳上石台,問︰「我怎麼是騙子了?」
「你說了會幫忙的,結果我們差點就給殺了。」葉辰哼了一聲,對藍皮鼠這次的表現極其的不滿意。
藍皮鼠狡黠的一笑,說︰「我說的是關鍵時刻出手,現在你們倆都活著,證明我的判斷沒有失誤,因為沒有關鍵時刻發生嘛,哈哈……」
葉辰白了一眼藍皮鼠道︰「還沒關鍵時刻,我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了……」
「我知道這個女娃子會救你的,哈哈,為師可是為了讓你們增進感情,你就好好感謝我吧,好了,這個女娃子要醒了,我先閃……」
幾乎是藍皮鼠消失的同時,滄月忽然動了一下,然後睜開了漂亮的大眼楮,和葉辰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一會,然後葉辰才反應過來,自己手里似乎還握著滄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