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個雇佣兵,竟敢放我鴿子!」薇瑞嘟著嘴,一股勁地推著輪椅往學校大門去,嘴里低聲嘟囔著︰「就算沒有你接我,我也照樣能出來,總之管家肯定在門口候著,又不是只有你送我回家。」
雖然把自己兩只小手弄紅了都沒能成功上樓梯,但是下樓梯卻簡單得像在床上打滾一樣,完全不費力氣,只不過苦了她水女敕的小屁屁,下樓梯的顛簸令她現在還感覺麻麻的。
薇瑞邊推邊罵,可惜小姑娘家從混混嘴里學到的罵辭就那沒點,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直到罵的思維枯竭,實在是罵不下去為止。可能也因為如此,腦子也變得清醒過來,突然喃喃道︰「我干嘛要罵他?」
是啊,這家伙只不過是一介雇佣兵,堂堂大小姐犯得著因為他那麼生氣嗎?薇瑞越想越不對頭,自己怎麼會因為蘭斯的食言而感到生氣,而且還不是憤怒,而是心中憋氣。
這時,薇瑞突然听見左邊傳來戲謔的聲音︰「喲,這不是紅斗篷的大小姐嗎,而且還坐著坐騎,果真不愧是親王的女兒。」
薇瑞雖然平日里經常偷溜出去,而且經常闖禍,但是她還是很注意隱藏自己的行蹤,闖禍也只是因為在偏僻的地方遇見不軌的流氓而已,所以學校里的貴族學生們都沒有見過親王的女兒到底長得什麼樣。
而能認出她並且還敢這樣把她的輪椅拿來當笑話的人,整個帝國里也只有一個人。轉頭看去,果真看見一副丑惡嘴臉的路澤站在近戰系的重騎士學院前。
「你這個黃金豬頭,怎麼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快點有多遠滾多遠,看見你就覺得眼楮要瞎掉。」薇瑞沒好氣的說道。
听見自己竟然被罵作黃金豬頭,出門前要照十次鏡子的路澤怎麼還能淡定自若,頓時就被激怒了。但他還是想要保持自己的紳士風度,畢竟這里是學校,可是有不少妖嬈的貴族小姐經過,怎麼能對一個殘疾人大吼大罵甚至動粗呢。
他強壓住怒火,既然不能動手,那就動口吧,說道︰「今天那麼好的天氣,干嘛把小腿露出來曬曬太陽?怎麼還蓋著一層那麼厚的毛毯,這樣會把腿給憋壞的。」
路澤這話直接擊穿了薇瑞的自尊心,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軟肋就是她的腿,除此之外,不管被人說什麼,她都會用五句頂回別人一句,然後將別人的話給罵回去。
但唯獨她的腿,會深深刺傷她的心,痛得連開口痛罵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兩手用力揣著蓋在兩腿上的厚厚毛毯,將頭埋下,淚珠在眼眶里打轉。畢竟愛美是每個少女的天性,若是原本應該是細柳女敕白的小腿,變成了丑得不堪入目,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路澤看著薇瑞那憋屈的樣子,扭曲的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剛才被薇瑞打擊而產生的負面情緒一掃而散,臉上又是那種得意的表情,接著落井下石︰「這樣一個連路都不能好好走的大小姐,竟然還喜歡……」
薇瑞雙眼顫抖著,自己的另一個傷疤即將被路澤給無情地揭起,哽咽得更厲害起來,整個人好像都接近崩潰,淚水從眼楮直奔而出。
可正當路澤想要將這句話最打擊的人部分說出來的時候,突然嘴巴好像被膠布封住了一樣,怎麼也發不出聲來,而且還差點咬到舌頭。他只感覺自己被什麼力量一推,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就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蘭斯不知從哪里出現,一巴掌拍在路澤的嘴上,把他剛要說出的話給拍了回去,然後把路澤推到了一般,向著薇瑞走去。
「抱歉,我來晚了。」
蘭斯走到薇瑞面前,單膝跪地。薇瑞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嘴里想要說著什麼,卻哽咽著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拽著斗篷的一角,將薇瑞面上的淚痕給擦拭,哭紅的眼楮就像紅櫻桃,不禁惹人憐。
薇瑞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蘭斯,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好似面癱,但那眼神卻能給自己帶來一種溫暖的被安慰感覺,心中酸澀的感覺頓時好了許多,哽咽也慢慢緩解過來。
蘭斯嘆了口氣,心想畢竟是個被關在籠中十多年的殘疾少女,不管外邊看起來多麼的暴力,但內心卻比一般少女來的脆弱。
身後的路澤看見蘭斯的那頭銀發,一眼就認了出來,惡狠狠地說道︰「竟然是你這臭蟲,竟敢偷我的閃光戒指,而且還敢用在我身上,這次我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蘭斯回頭瞟了一眼路澤,冷冷地說道︰「這枚閃光戒指嗎,是你落在月見草酒館而被我撿到的,用在你身上嘛?只是試試效果而已,看起來還真不錯,還給你。」
說完,就把閃光戒指從手指上摘了下來扔給路澤。
路澤听到蘭斯的說辭又被氣爆了,剛剛建立起來的得意感覺被蘭斯推翻,說得好像沒事人一樣,而且听起來反而是路澤欠了他的人情,還應該感謝他把自己不慎丟掉的戒指找回來似的。
「你以為把戒指還回來就沒事了嗎?這點時間不見,竟然還成為了紅斗篷的雇佣兵,但是在這里親王也罩不住你,這次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路澤用手指指著蘭斯挑釁道。
蘭斯冷冷地哼笑一聲,說道︰「那就來吧。」
在離開月見草酒館後,他早就想跟路澤過手,看看克雷蒂姆帝國將軍的二兒子有多強。若不是當時薇瑞突然從中插手,他跟路澤之間早就分出勝負了,既然如此,現在就趁此機會比出個高低。
經過的學生都感受到了兩人濃稠的敵意,紛紛圍了過來,頓時間重騎士學院門前就圍滿了人,低頭私下討論著這場戰斗的勝負。
此時蘭斯將死神鐮刀召喚出來,可路澤這次卻沒有拔出腰間的長劍,而是手臂一抬,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了一個巨大的盾牌。著巨大的盾牌足足有野豬那麼大,將身形健壯的路澤都遮掩去了半邊。
路澤一臉奸笑地扛著盾牌,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蘭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蘭斯輕笑,喃喃道︰「表面上是消極的防御,實則是伺機反攻嗎,那我就來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的破綻。」
步子一提,蘭斯便持著鐮刀向璐澤沖去,既然你想在防守中伺機反攻,那就進行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令你連反擊的時間都沒有!
鐮刀的寒鋒從路澤頭上劈下來,同時蘭斯的另一只手也蓄滿了里,準備在刀尖攻擊之後再用鐮刀緊接著進行攻擊,要想雨點般打擊路澤,讓他出手機會全無。
面對蘭斯來勢洶洶的攻擊,路澤卻笑得更加奸猾,好像看見了獵物掉進了自己的陷阱中。當鐮刀的尖刃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盾牌上時,一聲大喝,一股強勁的沖擊力突然從盾牌表面迸發出來,雖然沒有火花,但這沖擊力毫不亞于薇瑞那恐怖的爆**劑。
如此近距離的沖擊,令蘭斯整個人都被震飛了好幾碼,緊握鐮刀的雙手瞬間就被震麻了,而且還不只如此,這沖擊力竟然還伴隨著絲絲的電擊,藍色的電弧從盾牌上竄出,順著鐮刀跳到他身上,令他感覺到瞬間的抽搐。
這一招魂技「雷霆盾反」可是路澤的得意技,靠著這招不知干掉了多少厲害的家伙。
就在蘭斯被震飛的同時,路澤也向著蘭斯的落地點沖去,全身被震得酥麻的蘭斯踉蹌落地,雖然沒有摔在地上,但也只是勉強站穩,破綻百出。
而此時路澤已經閃到了他的面前,蓄力已久的怒拳已經架在了右肩,下一刻就要揮向蘭斯。如此重拳,打在身上肯定會讓蘭斯再飛十幾碼,若是砸在臉上可能都要血肉模糊了。一些圍觀的女學生都不禁縮回身子,不敢再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而男的也是都吞了口唾沫,因為只要稍微有點想象力,都能想得出這一拳打在身上會有多痛,全身都不禁哆嗦了下。
拳風已將蘭斯的籠罩,路澤這種惡少,怎麼可能放著俊臉不打?蘭斯咬著牙,雖然很想躲過去,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雙腳沒站穩而雙手有麻得反應遲鈍,根本來不及架起來格擋。眼看這一拳就要打在自己臉上,難道自己真要血肉紛飛了嗎。
但最終襲來的也只是拳風,久久不見拳頭的觸感,因為路澤的拳頭仿佛被螃蟹的巨螯給鉗住了一般,就連一寸都無法前進,完全動彈不得。
只見在兩人上方,不知何時竄出一個人影,飛在空中一手掐住了路澤的手。能在空中這種沒有支撐點的環境將一個人即將擊出的怒拳嵌得動彈不得,蘭斯驚訝得雙眼都瞪得老大,覺得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刷地一聲,絲毫沒有受到路澤拳勁的影響,那人影穩穩地落地,同時周圍還想起震耳欲聾的驚叫聲,還夾雜著花痴少女的尖叫。
蘭斯看著那突然插手的男子,穿著一身皮衣,眉宇之間透著霸氣,雙眼好像沉在海底里的巨石,看起來成熟穩重,一頭金發透著常人沒有的輝煌,好似威嚴的執法者。這臉蛋看起來也算是極品,難怪會引來那麼多花痴女的尖叫,嘴里都是他的名字,路卡。
將軍蓋爾的長子,路澤的哥哥。在將軍的精心培養之下,成為了艾琳大陸少有的魔武雙修,魔劍士。同時年僅十九歲就達到了上位強級魂力,雖然同齡人里也有達到這種魂力等級的人才,可是魔劍士的強大攻擊力就像巨龍怒顎,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他們粉碎。
而且如此年輕就被將軍提拔到了中校,替將軍執行過了無數任務,可以說是軍旅生活絲毫不輸給蘭斯,並且經歷了許多次大大小小戰事,心智已經磨練的無比堅毅。
蘭斯第一眼看見他,感覺印象還是很不錯,不僅是因為他出手相助,同時蘭斯還能感受到他身上自然散出的正直凜然之氣,可路澤的一句話卻完全動搖了他的第一印象。
「路卡,你為什麼要出手阻止,就算不幫我這個弟弟,也不用幫他啊。」路澤雖然心中憋著怒火,但是還是忍在了胸腔,壓住火氣說道。
「你可是近衛十字軍的隊長,怎麼能那麼魯莽,這里可是學校,不要輕易滋事。」路卡雙眼盯著路澤,雖然臉上沒有任何怒意,卻給人一種壓迫力,令路澤已經咬在牙齒間的話都吞了回去。
他走向薇瑞,完全無視旁邊的蘭斯,說道︰「很抱歉,若我的弟弟有什麼不敬,請大小姐見諒。」
「喲,這不是我們劍士學院的驕傲,克雷蒂姆帝國的天才少年路卡大少嘛。」
蘭斯耳朵一抖,感覺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轉頭一看,果真沒聾了耳朵,萊特一臉賤笑地站在蘭斯身後的人群之中。而且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在天才少年這四個字上加了重音。
這分明就是想要刺激蘭斯,但還真的起了效果。蘭斯冷冷地盯著身前的路卡。這就是克雷蒂姆最強的少年嗎,難怪會引來那麼多的叫聲,看起來確實很年輕,應該與自己差不多大,但是那份沉穩卻已經超月兌了他的年齡。
「話說你怎麼會在學校里面,而且還杠上了將軍家的兩兄弟。」萊特湊近蘭斯的耳朵,小聲地說道。
蘭斯剛想說些什麼,可這時好像似乎听見遠遠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定神一听,真的是在叫自己,而且那聲音,絕對是那瘋狂的莫林老頭子!肯定是要抓自己回去刻晶石去了,自己才不要再那個該死的地方刻通宵呢!
「抱歉,先走了。」由不得再說半句話,蘭斯走到薇瑞身後,握住握柄就把薇瑞給推出了人群,把萊特給撇在了一邊,向著大門急速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