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退去,東方的晨曦從黃色的地平線上照射出來,將金黃的沙礫照耀出一抹光暈,整個庫克沙海蒙上了一層透影。(.)
沙漠的晨曦就像敲門的孩子,將在冷夜中沉睡的沙漠動物敲醒。動物們從冰寒中蘇醒,伸著懶腰迎接清晨的溫暖。
蘭斯輕輕深吸了口氣,胸腔稍微一擴,凝結在發梢的薄薄寒冰簌簌掉落,表面的薄冰鏗鏗破裂,就好像纏在樹上的蟬蛹破開一般。
這些薄冰都是蘭斯一晚上在幻境里與戾氣的幻想戰斗時所產生的,所駕馭的戾氣在血脈中翻涌,冰寒之氣從全身上下透出。冰寒的沙漠夜在面前只是暖暖的初春,空氣中的水分只有一觸踫到他的身體,就換立刻凍結,形成了這一層薄冰。
幸虧沙漠夜中空氣並不算十分潮濕,否則今早起來他就是被封在一塊巨大的冰塊之中了。
蘭斯從幻景中月兌出,意識回到現實。可能是幻景中過度黑暗的緣故,感覺第一抹晨曦照得有些刺眼,只能輕輕地眯著眼楮裂出一條縫來。
晨曦並沒有給蘭斯帶來太多的溫暖,面對此時他體內所流動的及其陰寒的濃厚戾氣,這點溫度就像是冰山前燃燒的一根火柴。
蘭斯剛一起來,全身就不住地打寒顫,此時他的體溫以及冷到極致,若是一般人恐怕心髒早都被冰封不動,然後成為一具冰尸了。
然而他此時確實有這種感覺,如果在這樣下去,他還沒來得及駕馭這些戾氣,感受其強大的能量,就已經變成一具冰尸。
就在蘭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刻,他突然感覺到從右胸心髒里噴涌出灼熱的血液,那種就如間歇泉噴發的那種洶涌,灼熱的血液猶如岩漿一般,在體內狂沖亂撞。
整個身體開始蒸騰起氣霧,殘留在身上的薄冰在化成水的瞬間,又立刻騰成氣霧!
體內至陰致寒的戾氣和灼熱如岩漿的血液奔涌糾纏,仿佛把他的身體當成了戰場。蘭斯時不時感覺自己的手冰冷得快凍碎掉,一下子又感覺好像快被灼燒成紅燒豬蹄膀。臉時而煞白,時而通紅,像極了酒館里玩變臉的賣藝人。
蘭斯閉上眼楮,眉頭緊蹙,凝神去感受體內的兩股冷熱流動並嘗試去駕馭它們。沒出幾分鐘,他就大致可以掌控它們的流動,將他們引致胸腔。
強健的胸腔就像巨大的鍋爐,將兩股冷熱之流融合,蒸騰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就充斥滿了整個胸腔甚至與全身!
切實地感覺到全身在膨脹,就連體內的魂力都開始不受控制,瘋狂地往外地傾瀉,但是仍舊無法降低體內膨脹產生的壓力。
蘭斯干脆放開所有閘口,以魂碎為媒介,將體內澎湃的無窮力量全部釋放出來!
他身形一展,好似撐開禁錮千年的枷鎖,一聲嘯天怒吼響徹整個雲霄。
轟!
無窮的魂力帶著陰煞的戾氣爆騰而出,從體內爆發出的魂碎讓周圍十多米內的石塊沙礫全部化作齏粉,轉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巨大的坑洞,留下蘭斯一人獨站中央。
而他的背後,虛實不定地閃耀著暗黑色的光芒,無數黑芒重疊,猶如兩只展開的黑翼,隱隱扇動。
蘭斯長舒一口氣,體內的至陰致寒的陰煞戾氣與灼熱難耐的熱血在胸腔融合爆騰之後,便中和了起來,體內的戾氣變得不再冰寒透骨,仿佛一只溫順的綿羊,任听自己的使喚。猶如泉眼,涌出淡淡的能量來。
蘭斯放松全身,緩緩睜開眼楮,隱隱能感受到身後的異樣,扭頭看見背後閃爍黑光的兩雙黑翼,臉上露出又是驚訝又是疑惑的表情。
那兩雙黑翼浮浮側動,淡淡的陰暗霧氣從黑芒上散出,擴散出一團黑霧。隱隱地能感覺到,背後猶如盤旋著濃濃的寒氣,周遭的溫度都因它而降低了好幾度,一股濃厚的能量在背後洶涌,就像一頭惡龍盤踞在身後,仰天嘶吼一般!
這兩只東西是什麼?
戾氣的具現,約書亞釋放出的黑影也是她自身狂氣的具現,道理都是一樣的,能對現世產生影響和傷害。沙伽貝魯猶如教科書般解釋道。
蘭斯心神一動,兩只黑翼噌地一聲舒展開,淡淡的黑霧被扇動散開。發現他已經可以比較自如地操控黑翼之後,他臉上露出半斂興奮之色,緊接著又是心念一動。
轟!
一聲巨響,腳下一片土地頓時坑裂而開,蘭斯碎地沖天,速度比之前快上了許多。如果這沖天是化作攻擊,恐怕連狂中的修煉者也反應不及!
看來這黑翼擁有增加速度的效果。
蘭斯在空中將黑翼收回,黑翼化作一股濃煙縮進了他的身背,然後整個人輕盈一踏,凌空一翻身輕巧地落在了已經是碎裂的不成樣子的土地上。
他感覺黑翼還隱藏著許多還未知道的能力,現在也只感受到速度明顯得到強化這一點而已。但他並不著急,正所謂來日方長,現在他已經逃離了克雷蒂姆帝國準備前往城寨,在未來一段時間里應該是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可以再慢慢修煉探尋。
而剛才一炮飛天之時,在空中望到了遠處石塊群周圍,萊特與士兵們已經開始整頓,應該是準備出發。他在外面呆了一整晚,也該回到隊伍中了,否則拖慢了隊伍的行動。
萊特看見蘭斯回來,臉上還帶和淡淡的喜悅之色,寬慰地笑著對他打了個招呼。
在蘭斯最近給他的印象之中,都是苦著臉,現在能看劍他臉上淡淡的微笑,不禁覺得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許多。
蘭斯回到隊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爬上倩茜的馬車里,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雙目中的剛毅消逝,一縷柔光卷著竄進了眸子里。
倩茜依舊昏睡著,蘭斯為她捊的那一縷發絲仍舊藏在耳後,證明她整晚都沒有起來,就連翻身都沒有。
柳葉般的細眉輕輕蹙起,時不時抽動,嘴唇也喃喃地動著,似乎在著些什麼,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時她應該正在做一個噩夢,雙眼是緊緊眯著,好像懼怕看到什麼東西一樣。
蘭斯用手輕柔地從她病白的臉上劃過,心中暗暗長嘆了口氣,一股無奈由心而出。
我的雙手為何總是在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