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今天的重頭戲之一,從浙江到天津的商道,時限是半年,.此項保證金為五萬兩,起拍價十五萬,舉一次牌子增加五千兩,主持人在台上宣布完這項,這邊卻不似方才那般熱鬧,李塵與已經不在座位上,而是在西側的一處靜寂角落,看著場上場景。
這片刻的功夫場上的競價已經叫到了二十五萬兩,銀子還在不停的在向上叫。
「李塵?」
「小民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听到有人叫喊李塵這才回過頭來,叫他的那人乃是現今的江南河道總督李奉翰。
「嗯,你看這場拍賣會片刻間這銀子已經喊到了十萬兩,這樣價錢叫下去,那些商人會不會有所虧損?」李奉翰看著眼下的場景好奇的問道。
「大人多慮了,暫且不提價錢叫上去以後,對商人有什麼影響,對于大人可是莫大的好處啊?」
「對我有什麼好處?」江南河道在大清朝的作用的顯而易見的,河道正常漕運暢通,在清朝有三大弊端是令清朝的皇帝最頭痛的,吏治、漕運、宗室,吏治和漕運根治是阻力最大的,但是這漕運嗎?從雍正時期設立河道總督這一職位就知道清朝的統治階級對漕運的重視程度。而漕運總督這個職位也是在吏治**的大清朝的統治階級想要保持的一方淨土,李奉翰就是當今漕運的一方淨土,李奉翰確實沒有想過拍賣會的價格喊高對他有什麼好處。
「大人有沒有想過當今河道不暢給漕運帶來了多大的影響?」李塵不答李奉翰的提問,反問道。
「影響嗎?確實是有,而且還不小,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那大人可想過以漕運來促進河道的暢通?」李塵又問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商人把價格喊得越高,青幫對河道的要求便會更加嚴格,到了必要的時候青幫會自己修河道?」李奉翰突然眼楮一亮好奇的問道。
「或許有了青幫的運輸做保障,那些商人也許會自己出資修河道,方便青幫的運輸,擴大自己的利益呢?為來的事情誰又可以預料的道呢?」李塵不可置否的道。
「好好…如此這樣的這些對于我這個光桿司令來說卻是一件有益的事情。」李奉翰能從江蘇淮安趕來怎麼能看不帶其中的厲害關系嗎?雖說他自己在官場早就耳聞阿桂大學時在浙江結交一個神奇少年,可是不是親身經歷過誰有能知道這神奇少年到底神奇在什麼地方呢?這下李奉翰除了沉默以對以外還能有什麼作為來對自己的不信任做出回應呢?
就在這兩人的交談期間便見下方坐在首位的一個商人已經舉出了五十萬兩的高價。李奉翰是聰明人,哈哈一笑,岔開話道︰「真沒想到的,這些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家伙,竟然這般豪富。舉一次牌子,便是總督門一年的俸銀,他們卻是連眼楮都不眨一眨。」
李塵點點頭,道︰「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如今那邊座位上的各位,多事工商業地領頭羊,在長期的商業活動之中確實是積累了不少的財產。」
總督大人听了兩人之間的談話,笑著說道︰「看來要是想過的不錯,還當收兩個會做買賣的門人才好。李塵?你怎麼看?」
還不待李塵答話,巡撫富大人卻道;「大人,卑職不能贊同,‘士農工商’士的一直受到重視,而商一直淪為末流。加入要是收兩個做商人的不是降低自己的身份嗎?」李塵聞言,心里卻是一動,確實沒有說話。在場的除了李塵以及這些大人誰不是商人呢?現今卻被人如此嘲笑,誰心里不是憋著一股火?整個包間里異常的沉悶。台上傳來主持人略帶沙啞地聲音,已經有人舉到五十五萬了。
李塵與在場眾人等人都往競拍席望去,相繼舉牌子的,有三位,其中胳膊舉地最高的,乃是山西的王魯生。
剩下的兩位,一個是徽州的程夢昆,一個帶著幾分凶相的中年人。另外的一位是陝商的陳生。
到底是程家豪富,不是尋常人能比得了的,最終以五十萬兩,拿下了浙江到天津半年的運輸權。
雖然王魯生面帶懊惱,但是李塵卻是只為他感覺慶幸的。
這三項大的標的中,這這條商道本是起價最低,預期投標價格最低的一項。不過,因種種原因,使得李塵改變主意,這條商道的運輸權怕是要成為拍賣價中最高的一項。王家在山東有些根基。到這里卻是算不得什麼。真要是獨吞了這個買賣,未必是福氣。主持人在台上,一捶定音,汗津津地臉上滿是笑意,心里卻有些苦不堪言。會場上,說話如同喊話一般。
他這小半個時辰下來,已經是有些頂不住,直覺得嗓子眼冒火。下一項,主持人望向手中的拍賣項目冊子,還沒等開口,就見一人大踏步走上前來,走上台來。來人李塵是見過的,他是浙江商會的副會長在這次拍賣會中,他代表浙江商會全權的參與與青幫的合作。
「主持人辛苦。請暫作休息,容老朽說兩句。」這位副會長的態度甚是和氣。主持人如蒙大赦,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怕他就要熱淚盈眶了。
主持人下去,這副會長看著競拍席,笑著說道︰「難為諸位如此踴躍,想必也是存了愛財。既然如此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單價都明白花費五十五萬兩拍下這段商道的是要付出什麼代價的,所以與這道商道同時的話,錢塘縣還有一處茶園要送給來拍者,這處茶園的價值據估計便不少于10萬兩。」一句話,差點沒使得競標席上的幾百人打將起來。已經是議論紛紛,若不是沒有被這消息沖昏頭腦。還記得這屋子里坐著不少總督巡撫什麼的。恐怕就要有人大聲抗議了。為何不早說,早說地話。怎麼會讓程夢昆輕易地將這商道全拍去了。
程夢昆得了這下意外之喜,面上卻是沒有露。狀似不在意地望向包間的位置上。之所以拼殺這條茶道,是因為他曉得晉商陳家與王家在競拍席中。他們兩家,都是走口外線的。王家還是嶄露頭角,範家卻是當世晉商中數一數二的人家。雖說比不得程家發跡的年頭久,但是家底也不容小覷。程夢昆怕與範家拼個兩敗俱傷,所以才其他重要商道而中意這項。程夢昆是為了賺錢來的,不是為了得罪人,當避也避。誰想到這里還有這些到讓程夢昆感到十分的意外。在這些商道中,這條商道不是最重要的,但是這價值二十萬的茶園?卻是讓心心頭生恨,沒想到,這仿佛就像是一個大餡餅落到頭頂上,不少人望向程夢昆地目光,已經像放刀子。雖說大家伙都曉得,還有其他商道沒拍,利潤這個大,但是也曉得價格怕是又要翻番了。
台上,副會長已經下去,招投標會場的主持人重新上場。他臉上已經去了汗,看著清爽許多,清了清嗓子,道︰「下一項,卻是一個大項,兩個小項……」真是一個意外,接著一個意外。
「這次招投標的,是往南去的航線,終點線在廣州,而且是從天津水路直達廣州,卻跟方才的貿易不同。方才是整拍,如今卻是零拍了,一份為總貿易額的六成,一份為剩下的四成。至于運輸貨物總類,與各種配置,多是按照這個配置來的。兩家要在貨物價格上做協調溝通,不得任意擾亂市場,否則就要除去資格、先競標的,是六成運輸航線這項,開價是二十萬兩銀子。價格倒是按照之前地保證金的六成三倍這樣,沒有增加,但卻是從一家買賣變成了兩家買賣,這利潤就要分出不少。程夢昆面上沒什麼,心里卻不曉得是驚是喜。真真是佔了天大地便宜,看著包間的方向卻是不曉得李塵是不是有心照應?
已經有人壯著膽子,高聲發問了,為何不整拍了,大家又不是沒有錢。
主持人已經是有了預備。朗聲回道︰「諸位雖行商賈之事,代表地卻是青幫的臉面。若是獨家,無人監看,做出有礙青幫之事,豈不是令人嘆惋!換做兩家,卻是不用再擔心這個。」
主持人板起臉來,也帶著幾分威儀。加上這番擲地有聲地話出來,就算肚子里有不滿的,嘴里也不敢說什麼。
李塵沒有看著主持人競拍。而是低下頭看著招投標順序圖來。從這商道開始,大項目與中檔項目都都按照四六分成了。
雖不是全部份額了,但是這條商道額仍是引得不少人心癢癢。雖說是廣州,實際上。廣州口岸那邊走的貨,可不只是廣州,還有東洋、南陽與西洋的走私業務,而這些走私的貨物懂事需要人來運輸的。
國內的陶瓷,向來最受洋人喜歡。就是民謠里出來的瓷器,運出洋去,就能賣出黃金價來;換做官窯地,這利潤不曉得又翻了幾番。州潘家,十三洋行的代表。這個來的是潘家的次子潘興。魏信在廣州的好友之一。根據消息,他們家背後在京城還有仰仗,那就是和珅,而現在的魏信也坐在包間內,下邊自有人參與叫價。
福建方家,知名海商,同京城也有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早在康熙朝的時候變名聞海內外,方家的來的方式和潘家相同,一人現在在包間,令游人在下叫價。
日照王家,就是王魯生了,只要是天津的道路,他們都有興趣。
當主持人在台上,已經喊出五十時,還在舉牌子的,就是以上三人。到了七十萬,則只剩下王魯生與方家地人了。
李塵在這邊看著,頗為納悶,莫不是王魯生財迷心竅,開始不自量力起來?方才那條商道時,他萬就已經不行,現下喊七十萬以上臉上不帶絲毫忙亂,到底是什麼緣故?
李塵心里想著,不禁往那邊多看了幾眼,正好看到有人悄悄傾過身子,對王魯生點點頭。
「七十一晚,七十二萬。七十三萬,七十四萬……七十四萬兩一次,七十四萬兩兩次,七十四萬兩三次。成交。」看著舉起的牌子,也在主持人的喊話中結束,最後中標者王魯生。
「呵呵,六成啊……一百五十萬……」潘信低聲笑著,他仿佛已經听到那位方家大少爺的磨牙的動靜了。李塵低頭看著王魯生的方向,仔細一看卻發現他的身邊現在又多了一個女子。倒不是歧視女子,但是如今推崇禮教,對女人的束縛多。對著女子如何混進這里倒是十分的好奇。
商人拋頭露面,那少不得又生出什麼事端。在經過又一輪廝殺後,商道最後剩下的四成份額也拍了出去,拍出了四十萬的高價。
「小百萬兩了,李塵。沈建看著李塵,臉上卻不見歡喜,眼底多了幾分憂色︰「往後,你怕是不能再偷懶了……」李塵點點頭,卻不置可否。
雖然拍賣前看到擔保金數額時,對于能拍賣出百萬兩銀子里已經有底,但是到了眼跟前兒,仍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緊繃了許久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來。到了這一步,不管接下來拍買杭州本物如何,今兒地拍賣大會已經算是成功。
不曉得是拼傷了力氣,還是什麼,在接下來的拍賣中在津廣商道一項中失利地方家並未再舉牌。
最後的一項大的招投標是上海通往重慶的,就在幾個晉商中較量著,過了四十萬兩舉牌子地剩下三個大戶範家、王家、亢家中較勁。最後,還是財力說了算,範家用五十二萬兩的價格,將六成運輸額投到手。剩下的王家、亢家接著拼殺剩下的四成,絲毫不比方才輕松。因王家是新晉,財力不足,被亢家壓得死死的,已經是敗相橫生。
最後,是亢家三十萬兩拿下了四成的份額。
有的時候,銀子是銀子;有的時候,銀子不過是數目字罷了,尤其銀子是別人的銀子時。李塵坐在台下,听著主持人扯著嗓子使勁喊,已經是百無聊賴。
與會的二百五十商賈,還有觀看之人,總督巡撫大人官員,卻是什麼心情都有,鮮少有人能像李塵這般置身事外。
李塵與沈建更是為拍賣會的勝利歡喜,又是為李塵的能干驕傲,也像沈建似的,生出擔憂之心來。
「自己往後不會真是老黃牛吧?」李塵感覺有炙熱的眼神望向自己,狀似隨意地端起茶盞,隔著蓋碗,偷偷地往前邊打量了一遭。
卻是不只一個人,富勒渾與富崧等人都往這看到。那種濃烈的眼神,李塵只覺得頭皮發麻……
宿慶祥坐在窗前,提著毛筆,胳膊卻是抖個不停。這可是幾百萬兩銀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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