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一步,思慮片刻,隨即梁辛涵又退回原處,深深地看著那轉身離開略顯孤獨與緊張的婀娜背影。
時間好似沙漏,轉眼間便又過了一個日夜。一個日夜比起三萬六千五百個日夜似乎不值一提,但是一個日夜已足以發生很多事——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似乎是過于安于現狀,故當梁辛涵听到疾奔至自己家一臉哀傷的杜洛寒說「尸素姬死了!」時,難以置信一臉震驚的呆愣在原地。
「這不可能!尸素姬生于天地生之時,亡于天地亡之時;除非有另一尸素姬誕生,不然這代尸素姬就必須承受懲咒直至天地亡時。且尸素姬雖無強大的法力或是法器,但卻有天護,滅其是會遭天譴或是遭致咒語反噬,故千萬年間從未有人敢打尸素姬的注意。到底是誰?是誰擁有如此強的力量,敢行這逆天之事?!」
看到一向冷靜的近似無情的梁辛涵在听了自己的話後,表情時時不斷變化,杜洛寒心中霎時明白此事不簡單,故雖極欲揪出這凶手降至繩之以法,以慰尸素姬在天之靈,卻也不敢開口打斷其思路。
「她死在那里,什麼時候死的?死前可有發生什麼事?」梁辛涵在沉默良久後,開口向杜洛寒詢問道。
「她死在內院里,至于死的時間,應該是在昨晚。死前發生什麼事?這我不知,昨晚尸素姬大人她沒讓我跟著一起去收尸,而是讓我護理那些心花。」說到此,杜洛寒低頭認真思考起來。
「對了!」大概是想起什麼,杜洛寒喊了聲對了,然後雙眼充斥著希望對梁辛涵說道︰「我听鬼婆說昨晚素姬大人出去回來時手中似乎拿著一張畫卷。」
「畫卷?」在听到畫卷時,梁辛涵腦海中像是有東西瞬間閃過,但速若閃電,來不及抓住便消失的無蹤。
「你帶我去素莊里看看。」雖知素莊是不容許外人進入,但現在情況緊迫,自己又沒什麼線索可查,梁辛涵只得先違例進入素莊查探一番。
跟著杜洛寒,梁辛涵腳踏紅蓮如行平路走至荷塘半中時,一座好似沒有盡頭的石弓橋突現眼前,邊走邊看,還未至半,一座古樸低調卻不失富麗的莊園現于眼前。
真是難以置信!看著弓橋盡頭——大紅燈籠高高掛,並刻有兩個格外顯眼的鎏金大字「素莊」匾額的莊園,梁辛涵真的對自己所見難以置信。
如若自己沒到這素莊來,絕對也不會想到這與冥界相連的素莊,竟然就在這小小紅蓮上——在這般聖潔的紅蓮上。原來道德經中所說「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竟是這般意思。
杜洛寒走到門前時,沒像以往直接推開,而是拉著門環「咚、咚、咚」輕輕敲了三下。
門內人像是早就恭候在那兒一般,再第三個敲門聲未落,就听見「吱呀」一聲,門從里面被拉開。
「這位就是梁辛涵梁大人。」知道鬼婆只見過梁辛夢從未見過梁辛涵,故還未等鬼婆開始問,杜洛寒就開口向鬼婆介紹道。
「原來是梁大人,快請進!」知曉來者身份,鬼婆連忙讓開恭身請到。
跟著杜一般洛寒走進來,梁辛涵第一眼便看見了刻有凝回的石碑和滿院紅蓮的池塘。
看來這便是「凝回溯望,淚橫腸斷」的凝回碑和溯望池了。只是沒想到這些傳說中匿于通往冥界之路,與望川台齊名的回溯過往的凝回溯望竟在這小小紅蓮素莊內。
「天便是這般,欲作弄便作弄,但它「從來不會有錯」!即使真的錯了,……」看著那除了尸素姬外皆可映出過往的溯望池,梁辛涵心中漸生憐憫。
在杜洛寒和鬼婆的引導下,梁辛涵跟著穿過了迷生等十多道門後,終于來到了內院。
「老奴是不能進入內院的,但老奴會一直恭候在此,如果您有什麼吩咐,讓杜洛寒來傳達即可。」打開內院的門後,鬼婆就沒在繼續向里走,而是垂手立于門外,向梁辛涵解釋道。
點了點頭作為回應,梁辛涵跟著杜洛寒繼續向里面走去。
才踏入內院,一陣迷人花香便迎面撲來。抬頭望去,梁辛涵不得不為眼前景色震愣一翻。只見滿院群花齊放,紙鳶花、蝴蝶蘭、梔子花、三色謹、忍冬、菊花、杜鵑等各種不同時節盛放的花朵一叢叢、一簇簇爭相盛放,引得百蝶紛飛。真真一人間仙境!
震愣時間不長,梁辛涵就立刻回過神來,跟著杜洛寒走到廳堂內。
百年櫻木的棺材以頭北腳南的方向直直放在廳堂中心,棺材上不知為何飛著幾只蝴蝶。這便是梁辛涵走進廳堂內第一眼看到的場景。
走到棺材旁邊,梁辛涵便看到一身華服的尸素姬。可能是由于死後被人打扮了一番,所以尸素姬沒有一點什麼改變,這樣靜靜的躺在花中,仿如畫中美人。
在棺材身邊走了一圈,梁辛涵仍沒有感覺到任何生氣與意念。故梁辛涵在確定其的確死亡的同時又疑惑不已。
尸素姬是活死人,故沒有什麼生人死前之氣,這是必然,但一點殘留的意念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杜洛寒把那副畫找來給我!」這事實在有點詭異,而且似乎沒什麼線索,這使得梁辛涵一時無處下手。在自己冥思轉身時,突然瞥到牆上的山水畫,這使得梁辛涵想起尸素姬死前曾帶回一副畫,于是梁辛涵立刻讓杜洛寒找出這副畫。
梁辛涵在廳堂等了不到十分鐘後,杜洛寒就雙手握一畫卷從內房出來。「內院中的畫都是掛著的,且我都見過。只有這幅卷起的畫卷我沒見過,想必應該就是這副畫了。」說著杜洛寒就走過來,並將手中畫遞于梁辛涵。
接過畫軸,梁辛涵將畫展開。畫卷展開的一瞬間,一股淡淡的花香迎面撲來。
聞到那股淡似梨花的清香,梁辛涵心中大驚,但臉上卻面不顯色。
當畫卷完全展開,看見畫上所提的那首詩時,梁辛涵不禁想起那晚發生的一切,想起那似乎在什麼地方听到過有點耳熟的聲音。將兩者相互聯系,梁辛涵心中便將這凶手猜出。
只是不知還好,這一猜出凶手是誰,梁辛涵心中頓時痛苦掙扎不已,不清楚也不明白這件事自己是否還應該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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