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如何是好?那孩子是個好苗子。」看著強壓下怒火,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的大當家梁戎諾,落昆擔心地問道。窗外,銀色月光下,一只三尾花貓懶懶睜開眼,甩了甩尾巴。
「這群老不死的!」怒不可遏,清脆聲音中壓抑著極大地憤怒,驚的禁塔中群妖寒蟬若噤。
「呀!」心中熊熊怒火,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殺了那群老不死的,可因腳下緊緊拴著冰冷刺骨的玄鐵鏈,而被牢困于八卦之間,挪不出一步。
「喜怒不現,天塌不驚。」怒吼未落,塔中就響起一老者囑語,輕而不弱,達至遍隅,久繞梁柱,經久不息。
「那孩子就快死了,你叫我怎麼不怒不喜,我做不到!」听不下囑語,那黃鸝之音大聲反駁到。
「大人!請您快快冷靜下來!」一長著九條蓬松九尾,身穿玄色長袍的倦美男子從角落走出來,鞠躬勸柬道。
聞言,鸝音之女,緩緩抬起頭來,透進的月光正好照在她臉上,竟是一十五六歲清秀的女孩子,只是那因怒而充血的眼楮里,透露出的絲絲嗜殺之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見此,男子依舊無畏的前行,走至八卦邊時,直視其雙眼,道︰「我知道您極其憤恨,但您表現的越是明顯,不是越合他們意嗎?」「什麼意思?」女孩抬頭,皺眉問道。
「一直一來,他們的恐懼與貪欲,讓他們無法下手殺掉您,而是找辦法來控制您。」男子說著停頓了下,抬起頭來,見那被生于之玄鐵鏈困住的女子,似願側耳悉听,又繼續說下去。
「而那孩子,就是他們認為的能控制您的利器。若您為那孩子如此擔心,那豈不是讓他們確定,這孩子是您的軟肋。這般,以後就對您十分不利!」
「可是……我不怕!」未等那男子說完,困于八卦的女孩便輕聲打斷,聲音無不堅定。
輕嘆了聲,男子看著痛苦掙扎後下定決心的女子,皺眉道︰「哎!您怎麼這般固執,就算您不怕,您也要為那孩子想想。您這般,他們會更加不肯放過那孩子。」言畢,那男子便退入黑暗中,只留下那女孩,任其沉思。
心中好累,女孩攤坐在八卦上,一動不動,沉默著盯著腳上的玄鐵鏈,像個斷線的被人廢棄的木偶。
「吱∼」,未幾,禁塔門被打開,隨後便從最底層傳來「喀嗒、喀嗒」腳踩樓梯上樓的聲音。
听見聲音,那女子猛的抬起頭來。月光下,女子輕笑起來,赤紅的雙眼,一絲陰狠一閃而過。
「小姐,吃飯了!」說話的男子,身穿一身月白色的武服,靜看坐在地上約十五六歲的女子,清倦的面龐面無表情的說道。
語言未落,其後抬著托盤的另一黑色武服的男子走出來,穩步向被鐵鏈拴著的女孩處走去。
「啊!」剛將托盤放在石桌上,那黑色武服男子還未直身,便一聲慘叫。
「啪!」慘叫未落,那男子便直直向後倒去,塔板上一層細灰剎時震得飛揚起來。
「呀!髒了!」看了看腳下胸口蔓開紅花,大眼圓瞪,似死不瞑目的男人,又看了看落了灰塵的飯菜,那女孩嘻笑著說道,手中抓著一顆鮮血淋淋、冒著熱氣的還在輕跳的心髒。只是不知她所說的「髒了」,到底是地板髒了,還是飯菜髒了。
面無表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身穿月白色武服的男子一語未發,緩緩走向少女,從她手中拿過心髒,輕放入原主的心口。而後從懷中掏出一手帕,替她細細擦起。
「我想吃炒豬肝!」見他向樓下走去,女孩趕緊吩咐道,眼中天真無邪。
「好香!」
「好香!」
「餓死我了!」樓梯轉角,男子的身影剛消失,匿于暗隅的魑魅魍魎,便不約而同齊時撲到還在冒著熱氣的尸體上。「給我退下,那次教訓還不夠嗎?全都不想活,想灰飛煙滅嗎!真是狗望不了吃屎!」女孩看著雙眼放光、口涎三尺的眾妖,低斥道。
听見女孩的低斥,眾妖不由的想起之前,因有妖怪吃了道家子弟的尸體,而被喜穿月白色武服的繆勛灰飛煙滅,永不超生的事,心中心有余悸。
「還是小命要緊!」為保小命,眾妖看了眼到嘴的美餐,紛紛吞吞口水,退回原處。
「落昆,跟我來!」沉默良久,大當家突然開口道。
跟著大當家走進內閣里的房間里,落昆心中疑惑不已。只見大當家直直走到臥室中間玉帝畫像前,然後雙手捏住玉帝畫像香爐的爐把,輕輕拉住向下按壓。眼前的畫像便與其後的牆,一起向上移開,露出一面玉鏡,緊嵌于另一紅牆上,光滑亮眼。
「這是?」落昆見到那一玉鏡時,心中震驚不已,不由月兌口問出。
「玉匙鏡。」大當家梁戎諾面無顯色,沉聲道。鳳棲谷中珍寶萬千,上至神界,下至地府,用來藏寶的珍寶閣中皆有一二。然這玉匙淨之所以讓落昆這般吃驚,不是其是當初玉帝創山海界時誕生的,而是其身上世世代代流傳下的一個傳說——它是連接山海界與人界之門的鑰匙。
只是千百年來,人們都以為玉匙鏡,與那道門一樣,都只是一個傳說。然而現在自己竟在大當家這里見到了這個傳說中才存在的東西。
「既然這個傳說的玉淨存在,那那道門便也極有可能存在,那,大當家就這樣直截了當告訴自己,他不怕嗎?」
「但是若找不到那個門,這玉境就只是一普統道家寶物中的眾多寶物中平常的一個罷了,所以大當家才敢讓自己看到它。」這麼一想,落昆便覺得大當家所為可以解釋,便也不再去多想了。
「就是它!」大當家在鏡上寫下一個道字後,鏡子竟在眼前消失掉,然後一鏤花匣出現在玉鏡的位置上。
拿出匣子,大當家將匣子放在供香高案下的八仙桌上。然後結下手訣,對著匣子速念了幾句樊咒,匣子上的鎖便自動解開。
見大當家無絲毫猶豫,便在自己面前做這些事,完全信任自己的樣子,落昆心中一陣溫暖。
「這是還魂丹,你讓他服下。」大當家從匣中取出一淨瓶,遞給落昆道,絲毫沒見任何心疼之意。
「大當家,這可是還魂丹!」落昆眉頭緊皺,心中卻激動不已,不肯接過大當家手中的淨瓶。
「還魂丹怎麼了?丹可在練,人卻不能再生。且練它本就是為救人,難道就因它珍貴而有丹不救,讓他就這麼死在眼前麼?」大當家不在听落昆說話,強行將藥瓶塞到其手中。
「四叔就只剩下這麼一只血脈,且這孩子是一天才,他的存在會極大增強我們的實力。」見落昆似乎還要再說什麼,大當家又解釋到。
雖然還魂丹煉之相當艱難,不僅費時更是費力,且很多藥材現人間早就不見。若只是這般也只是讓人嘆聲可惜而已,真正讓落昆如此不舍,是因修煉其需百個道家子弟百年修行加持。
「那落昆先行告退!」緊握藥瓶,落昆匆匆退下,一路上心中激動澎湃,不能自抑。
「林媽,落師傅回來了!」籟貓箐一直守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著落昆,一見落昆的身影,馬上在外向林媽提醒道。
聞言,林媽止住淚,顫顫巍巍走向門外,原本灰暗的雙眼再見到落昆時,燃起希望。
「如何?」落昆還未踏入屋里,林媽便急急追問道。
「有救了,我從大當家那拿來了還魂丹。」落昆氣喘吁吁,稍緩過口氣,便開口回到。
听到藥的名字,林媽與籟貓箐一並目瞪口呆、舌橋不下。
「籟貓箐,把小少爺扶起來,林媽麻煩你倒杯水。」落昆剛坐下,轉身會看時,見兩人還呆愣在原地,大聲吩咐道。
「好好!"回過神得兩人,連連異口同聲應道,面上一副喜色,心中卻各懷心事。
把藥塞進梁辛涵嘴里,灌下茶水後。三人屏氣斂息,小心觀察著梁辛涵。
未幾,原時斷時續、氣若游絲的呼吸漸漸清晰起來,慘白的臉也開始慢慢泛紅、恢復常態。
「唔~」本已奄奄一息,讓人不抱任何希望,躺在床上得人兒逸出一聲低吟。
「小少爺!小少爺要醒過來了!」林媽听見床上少年的低吟,心中喜不自持,趕緊坐到梁辛涵床邊,抓起梁辛涵應恢復神經支配而移動的手。
「林媽,你怎麼在這里?我這是在哪里?」梁辛涵在服下藥後,慢慢恢復知覺,結果一睜開眼,便看見林媽淚眼婆娑得坐在自己旁邊,而自己似乎也不在陣中。
「我在家里?!」再一次環顧了下周圍,梁辛涵才不得不確定自己的確已離開考場,並在不知何時已回到家中。
「你在考試中失敗了,並被你的斗妖打敗,還中了它的妖毒。」梁辛涵未開口,落昆便知其想問什麼,開口解釋道。
是!那天,自己遇到的斗妖,十分厲害!竟比自己在廳滿閣的第一次終考時遇到的斗妖還要厲害、強大,以至于一直自信滿滿的自己都為之心慌恐懼、失了分寸,到最後竟一心以為自己是要死在這考場上,終是無法為親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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