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靜宜!」從秘書的口中得知段凌軒與蔡靜宜入院一事後,段熙便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醫院。然而他只看到段凌軒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了手術室的門外,染紅了的校服顯示著剛才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凌軒!靜宜呢?你媽媽呢?」
「是你逼我走到這一步的,是你逼我的!我別無選擇!」
「凌軒,你怎麼了?」段熙擔憂的看著段凌軒問道。然段凌軒就如一個沒有了思維的人偶一般,面無表情的重復著剛才的話。
似乎被現在的境況逼急了,段熙也失去了一開始的耐性,雙手緊抓著段凌軒的肩膀,用力的搖晃了幾下厲聲問道:「我問你,你媽媽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段熙搖醒了,段凌軒死死的盯著段熙冷冷的問道:「為什麼媽媽勸你的時候,你要一意孤行?「
心知道段凌軒能問出這話,必然對那事略有耳聞,嘆了口氣,段熙還是給出了那晚同樣的答案。「是他逼我的,我別無選擇!」
像是听到了世間上最好笑的笑話,段凌軒忍不住放聲大笑,只是笑聲過後,段凌軒則褪盡了臉上的笑意冷冷的說道:「是他逼我的,我別無選擇!這句話也是湯叔叔要我轉達給你的,連同母親的遺體!」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段凌軒面無表情的補充道:「這些話,同樣也是我段凌軒要對你說的!」
鵝毛般的細雨拍打在段熙與段凌軒的身上,仿佛是為此刻強忍著淚水的男人哭泣。沒有太多人的送行,蔡靜宜的葬禮可謂是簡單且安靜。
自蔡靜宜去世到下葬的這數日里,段凌軒就不曾回過家,更不要說與段熙有過多的交流。再次踫頭,段凌軒發現平日總是精神飽滿的段熙像是老了十幾歲似的,看起來既蒼老又落寞,只不過,段凌軒並沒有可憐他,因為在他眼中,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相比起蔡靜宜活生生的生命,他的精神不振算得上什麼?
「姓湯的已經被判刑了。」段熙看了看半蹲在墓碑前的段凌軒說道。
「是嗎?」顯然,段凌軒對這個消息並不太感興趣,盡管他才是真正殺害自己母親的人,但卻無法改變段熙一手釀成惡果的事實。
「你還要鬧脾氣鬧到什麼時候?回家吧!好嗎?凌軒!」
「家?那是什麼?它,在哪里?」
「你……這是什麼意思!?」段熙有點詫異的問道。
「什麼意思?段先生,我只是個孤兒,自然不知道家在哪里!」
「段凌軒,你敢再說一次!」
「那你听清楚了,從今天起,段凌軒就是一個喪父喪母的孤兒!」
段熙設想過段凌軒對他的恨,他想過段凌軒會在蔡靜宜的墳前打自己一頓,想過段凌軒會用總總的叛逆去報復自己,但他卻沒想過,段凌軒會以與他斷絕關系作為對他的懲罰。已經失去了一生最愛的女人,段熙還未能從那份傷痛中走出來,今天又從唯一的至親口中听到這消息,段熙不由得傷心的問道:「你就這麼恨我?」
「不,段先生!我只恨我爸,而你永遠不是他!我又怎麼會去記恨一個陌生人?」
「凌軒……」
伸手撫模了一下墓碑上蔡靜宜帶著笑意的冰冷照片,段凌軒站起身來冷冷的笑著說道:「是你逼我的,我別無選擇!」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然這刻的轉身不單單代表著離開墓園,更代表著從這刻起,他將永遠離開那個曾經幸福的家,永遠與段熙形如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