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3
由于七峰之爭日期的提前,李明哲和張小艾兩人打早就泡在石碑林中苦練。張小艾對于昨晚自己忽然睡著的事,顯得異常困惑,不住向李明哲詢問,反觀李明哲一言不發,手拿鐵筆,站于石碑之前發呆。
「大師哥?你怎麼了?」女孩感到李明哲心不在焉,開口問道。
李明哲回神,道︰「什麼?」
小艾師妹不滿道︰「今晚莫要讓我再睡了,寫不完字,師傅會生氣。」在她心里,師傅永遠有著十分威嚴的形象,盡管這形象與玄天和溫和格格不入。
「好。」李明哲草草答道,隨即又陷入神情恍惚之中。
張小艾瞧他,不解問道︰「大師哥,你今日怎麼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李明哲愣了半晌,搖頭道︰「沒什麼,師妹,我有事下山一趟,你要好好練字。」說罷,將鐵筆放在石碑之上,轉身匆匆離去。張小艾望著慌忙的身影,甚是疑惑。
李明哲出了石碑林,直奔下山道路,他乘坐踏板,將靈石嵌入凹槽之中,踏板緩緩下降,直到山腳。下了出雲峰,李明哲深吸一口氣,山下空氣並沒山上來的稀薄,似濃郁許多。此時已值初春,萬物盛開,一片生機勃勃景象。但李明哲無心欣賞,直奔眾妙閣而去。
他在眾妙閣內呆過三年,終日沉迷于書海之中,對此地早是輕車熟路。來到眾妙閣正門,瞧那搖椅之上空空如也,那看守眾妙閣的白胡子老頭兒卻是不在。當日李明哲莫名其妙出現在眾妙谷禁地之中,很可能是這老頭兒所為,李明哲對此深信不疑,太玄門千年仙門,總會有那麼幾個深藏不漏的高手。
他悄悄來到紫氣樓前,見閣中空無一人,與萬卷古書作伴的,只有無盡灰塵。李明哲興致闌珊,對此甚覺惋惜,不知世人為何只顧修煉,卻不來學習古籍之中千百前人留下的結晶。他來到一列書架之前,尋出一本滿是灰塵的古書,書上注名為《白蛇傳》。
李明哲輕嘆一聲,拂去書上灰塵,翻開書本緩緩閱讀。待讀到後面,轉頭四顧,確定沒人,便輕輕將書本的後幾頁撕下,將紙張揉碎,藏于書架隱秘地方。「這樣該可以了吧。」李明哲撕過書後,心中輕松許多,又在紫氣樓中閑逛一會,偶爾翻開幾篇沒有讀過的道經詩書閱讀,往往一讀之後忘了時間,陷于書中世界。
時隔一年再次來到紫氣樓,回憶起在此地生活的三年,其中一點一滴,均是讓李明哲心中感慨。李明哲兀自出神,忽听一道聲音傳來︰「小家伙,你又來啦。」李明哲轉頭望去,卻是一須發花白的老頭兒,那老頭兒李明哲曉得,正是整日躺在搖椅之上,看守眾妙閣的人。
李明哲對上了年紀的人發自內心尊敬,朝老頭行了個禮道︰「老人家,你可算離開那搖椅啦。」
老人聞言哈哈大笑,他右手捋著胡須,雙肩不住顫動,似許久沒有笑過。「小家伙,你很喜歡看書啊?那縮地成寸陣法研究明白了沒?」李明哲雖早有預料,但听老人問起,還是吃了一驚,那將自己弄到眾妙谷中的人,果然是這神秘老頭兒。李明哲自知老人將自己送到眾妙谷禁地,乃是一片好心,當下感激道︰「多謝老人家栽培,縮地成寸法陣已經研究明白了。」
老人笑眯眯點頭,忽地閃到李明哲身前,抓住他的手腕。李明哲一驚,但覺老人沒有惡意,便一動不動。老人將手放在在他手腕上良久,皺眉道︰「你在修煉一部很厲害的功法,卻不是《太玄吞天功法》,要比《太玄吞天功法》厲害的多,你天資聰慧,不讀死書,能將書上知識靈活運用,實在難得。」
李明哲知道老人說的功法乃是九劍訣,他不好將此告之,只能委婉道︰「老人家,這功法是小子父母所傳,不能告之別人,還望老人家見諒。」
老頭兒聞言笑道︰「無妨無妨,我在眾妙閣看了你三年,你卻沒正眼瞧過我,三年中只顧看書鑽研,這種精神,我欣賞的很吶!」李明哲臉上微紅,歉然道︰「都怪我當日太過痴迷陣法,忽略了好人家,沒有和您好好喝茶聊天。」
「我守這眾妙閣上百年,終日與書籍為伴,卻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愛書的弟子。」老人說著,眼中滿是欣賞神色。李明哲撓頭道︰「弟子也是好奇,不知為何沒人看書,這千千萬萬書籍中所記載的知識,著實珍貴的很,但沒人懂得欣賞,真是可惜。」
只听老人道︰「現在的修士懂什麼。一個個就知道悶頭修煉,盼著提升自身修為,殊不知已經走了歪路,沒有境界的提高,沒有對天地的感悟,又怎能證得大道呢。」李明哲听老人一番言語,頗受啟發,當下拱手道︰「謝老人家指點。」
老人瞧了瞧李明哲,點頭道︰「這次來是看書的嗎?」李明哲听他所問,臉上微紅,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才好。又听老人笑道︰「無妨,不好說便不說,我這老頭兒一人在這孤單的很,你以後若有時間,便常來眾妙閣看看書,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問我便是,你對陣法理解雖然奧妙,但卻不夠透徹。」
李明哲聞言一驚,忙道︰「謝老人家,我日後定會常來此地,陪您喝茶聊天。」老人這一番言語,乃是起了收徒之意,李明哲自然听出其中含義,他不知老人修為,但僅憑將他無聲無息送到眾妙谷禁地那一手,便可確定老人乃是極厲害的高手。老人說他于此地守護上百年,估計他年紀少說也有兩百歲,兩百歲的高人,不知會厲害到什麼程度。
得了老人的許諾,李明哲心情更好,在回山的路上不斷思量那些未曾理解的陣法知識,打算下次再去眾妙閣與老人探討。就在李明哲離去不到半柱香時間,于眾妙閣紫氣樓旁,又多了一道身影,這道身影在陽光照射之下甚是模糊,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老人站在身影右側,神情甚是嚴肅。
「參見仙長。」白發老人對模糊身影作了一揖,恭敬說道。看不清那身影的表情,只听低沉的聲音傳來︰「做的不錯,日後他有什麼難處,你要盡力幫助,將他引入正道,待時機成熟時,我便會將你引入仙界。」
老人聞言甚是激動,頓時彎下腰道︰「多謝仙長!晚輩定會全力幫助李明哲。」那身影沒有答話,隱約向遠處望去,似望到了行于出雲峰山腳的李明哲,以旁人听不見的聲音嘆道︰「老友,你若想重返仙界,怕是免不了許多磨難。」模糊身影又是一聲低嘆,逐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對此一無所知的李明哲,早已回到出雲峰頂,急急來到石碑林中。張小艾仍在奮發刻字,李明哲向師妹打個招呼,也拿起鐵筆,開始了這獨特的修行。兩人從入門到今日,已有月余,不得不說李明哲與張小艾都是天賦上佳的料子,僅僅一個月時間,張小艾便從一個普通的女孩,蛻變成了鍛體五重的修士。每一境界都是以第五重為最難,突破第五重之後,便不會受到太大的阻礙。小艾師妹早早達到了五重,便是李明哲,也為她的天賦感到驚訝。
李明哲本就是窺道境的修為,這一個月來修煉《太玄吞天功法》的原因,修為沒有進步,但卻將《太玄吞天功法》練到了第二層,其速度也是令人吃驚。玄天每每見到愛徒進步,心中便歡喜不已,仿佛已經看到了出雲峰明日的希望。
李明哲此時已是寫到了「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的最後一字,而張小艾也是寫到了第十個字,便如玄天所說,萬事開頭難,想當時兩人花費數天才寫一字,而如今一天時間,便可寫完一字,雖不算流暢,但比之剛開始時,卻是極大的進步。
經過長時間的刻字,兩人亦是明顯感覺腕力和指力的加強,再配上夜間修煉《太玄吞天功法》,可謂是分分秒秒都在提升。李明哲手上用力,將已字的最後一筆寫完,滿意點了點頭,將額頭之上的汗珠擦去,朝張小艾道︰「師妹,時間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怎樣?」
張小艾也是寫到了最後一筆,聞言緩了口氣道︰「師兄定是嘴又饞了。」李明哲嘿嘿干笑兩聲,對張小艾的廚藝,他甚是佩服。兩人回到飯堂,與玄天吃了晚飯。晚飯過後,玄天對兩人說道︰「為師決定明日傳授你們出雲劍法,你倆上午練劍,下午再去練字。」
此言一出,張小艾頓時拍掌叫道︰「太好了,我早就想學那劍法啦。」說罷她揮舞著手臂,似已經將自己想象成一位手持寶劍斬妖除魔的無敵女俠。李明哲也覺不錯,相比整日單調的練字,能夠耍上兩手劍招,要有趣的多。
李明哲與張小艾休息過後,又無奈來到石碑林中,也許每一代出雲峰弟子,對石碑林都會有一種難言的感情。張小艾剛剛因出雲劍法生出的興奮,全部消失不見,苦著臉開始練字。李明哲望著山邊日頭,心中暗暗想著天快黑了,小夕應該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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