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回來了!?」蕭媚一愣,好像跟做賊似得。
孟凡點點頭,趕忙起身走出蕭媚的房間,打開房門,看到蕭媚的父親,笑著說︰「蕭書記?!」
蕭書記正在彎腰換拖鞋,抬頭看了下孟凡,點點頭,然後起身說︰「來了就好,媚媚呢?!」
「爸,你還知道我啊!?」蕭媚在家就是一副寵女公主的樣子,嘟著嘴,趿拉著卡通拖鞋從房間走出來。
蕭書記眉頭一皺,透過蕭媚半開著的門,往房間內看了看,看到床上並沒有任何凌亂,這才松了口氣說︰「呵呵,爸爸怎麼不記得你?!客人來了也不知道倒茶端水,你又瞎搗鼓什麼呢?!」
說到這,蕭書記將公文包往衣架上一掛,然後邊月兌外套,邊轉頭看了下孟凡說︰「小伙子,別愣著了,趕緊進去坐。」
孟凡點點頭,應了一聲,轉身跟著蕭媚朝客廳走去。
蕭書記月兌下外套,走進衛生間洗了洗手,和蕭母在廚房內嘮叨著什麼,片刻後,走出廚房,用毛巾擦著手說︰「小伙子,沒帶什麼東西吧!?」
孟凡一愣,尷尬的笑笑︰「你女兒不讓帶。」
「哈哈哈……沒帶就好,你要是帶了我立馬把你趕出去?!」蕭書記說著將毛巾放到一旁,然後笑呵呵的坐到孟凡身邊。
孟凡倒也釋然,沒有任何拘束,從身上掏出一盒兩塊五的哈德門,遞給蕭書記︰「咳咳,蕭書記,抽不?!」
孟凡自從監獄出來以後,破天荒的愛上了這種煙,用他的話說這才叫男人抽的煙。
蕭書記原以為孟凡拿的什麼好煙,跟自己顯擺呢,剛想拒絕,批評孟凡兩句,但看到煙盒上的標志時,一下子愣住了︰「呃!?你抽這煙?!」說著,還伸手接了過來,放在鼻子上嗅了嗅。
孟凡尷尬的笑笑︰「在濱江監獄呆了一天,感覺這種煙不錯,夠辣夠男人。」
「哈哈……這倒是,我得有二三十年沒抽過這煙了,從考上公務員之後,基本上都是官場那種要面子的煙,你懂的。」蕭書記對孟凡倒沒有任何的客氣和做作。
孟凡倒也放松,伸手給蕭書記點著煙,然後兩人便抽著抽著沉默了。
片刻後,蕭書記彈了彈煙灰說︰「小伙子,昨天晚上挺危險的吧?!」
孟凡一愣,猶豫了猶豫︰「呵呵,蕭書記嚴重了,睡了一晚上有什麼危險的?!」
蕭書記眉頭緊皺︰「別給我打這個馬虎眼,一般情況下我比較喜歡誠實的孩子,懂麼!?」
孟凡感覺氣氛有些沉重,自己在狂,也不能在書記面前撕破臉,那樣連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
「小伙子不要太拘謹,我既然單獨要見你,就沒說要把你怎麼樣?放松點,把我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別想著我是書記什麼的。」蕭書記看著孟凡有些拘謹,笑呵呵的說道。
孟凡苦笑的點點頭︰「好吧,蕭書記,你想知道什麼?!」
蕭書記愣了愣,然後將煙頭掐滅說︰「短短的幾個月,從一個小工人到了可以和王寒匹敵的地步,你感覺你現在最缺少的是什麼?!」
「白道的權利,就是蕭書記您的認可?!」孟凡想也沒想直接回答。
「哈哈哈……」
蕭書記被孟凡的直率弄笑了,搖了搖頭說︰「很天真的小伙子,也很直率,不錯,你認為我會放縱黑道的發展嗎?!」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黑白之分了,再說我沒說我是黑道啊,我只是希望蕭書記能做出正確的判斷,王寒和我雖然都是不法分子,但我做的事情除了針對王寒之外,別的似乎還沒有危害到老百姓的安全吧?!」
蕭書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恩恩,這個我承認,所以我才今天決定單獨找你談談,黑道?!呵呵,怎麼個黑法呢?!官場?!又怎麼個白法呢?!黑白不分,這就是咱們濱江現在最嚴重的一面,官場上全是**分子,從商都有些自己的勢力,這在無意中似乎成了一種社會的主流,你不覺的很可怕嗎?!老百姓追求的是一種單純的安穩社會,我堂堂一個市委書記卻無可奈何,看著市委的這幫領導班子,對我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孟凡沒說話,他听得出蕭書記在吐槽官場的險惡,可以看得出蕭書記在濱江是被孤立了,因為他太耿直,太苛刻,太鐵面無私,所以無論是官場,還是商場幾乎都不買蕭書記的賬,最有權力的莫過于紀檢委,可是紀檢委似乎也被這種半黑半白的現象滲透,誰還能拿那幫貪污販子有辦法呢。
末了,蕭書記長嘆一聲,從桌上拿起孟凡的那盒哈德門,點燃一支又說︰「我一直派人在暗中觀察過你,發現你是個好材料,雖然女人緣有點濫情,但做人還是挺讓我欣賞的,就連我女兒都被你迷住了。」
「爸,你胡說什麼呢?!」蕭媚一直沒說話,听到這,坐起身子推了蕭書記一把,嗔怒的滿臉通紅。
而孟凡更是尷尬的笑笑。蕭書記呵呵笑了兩聲,面色又嚴肅了︰「小伙子,我蕭劍南不給你擺任何的官場架子是為什麼,你懂麼!?」
孟凡點點頭,他當然懂,蕭書記這是在暗示自己,放手去做,但不要危害市民,不要沒有原則,不要傷天害理,蕭書記就會永遠的保自己。
看到孟凡的點頭,蕭書記欣慰的笑了,然後又說︰「王寒把整個市委的關系網全部把持住了,原本我這個位置是趙寶雲的頂頭大哥郭振洋(市委副書記兼市長)的位置,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省委將我從雲陽市空調過來,接任了濱江市的一把手,來到這里兩年,整個市委雖然明面上我說了算,但是以郭振洋為首的很多市委官員一直對我虎視眈眈,你應該知道官場他們會捏著你一絲一毫的把柄,然後借著政治的名義炒作,紀檢委的人同樣也被郭振洋把著,所以,趙寶雲那幫人違紀什麼的,一般情況下很簡單的就能處理,但是我要時時刻刻的小心,一旦被紀檢委的人抓到任何的把柄,就再也沒有翻身的余地。官場靠的都是後台,但越是正義的人,卻沒有後台,省委的汪書記是欽點的我,但卻沒有給我任何的提示,他就是想磨練我,我懂的,所以小伙子,我找你來,不是為了我自己的政治地位,而是想和你這個年輕人一起把我們濱江救活它,別眼睜睜的看著它毀了。」
孟凡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市委書記原來一直在觀察著自己,不過轉而一想也對,自己的勢力起草的太猛,再加上蕭媚這個中間人,想讓市委書記不注意是不可能的。
「行了,給你說這麼多,是作為一個朋友的立場,如果我現在給你擺架子,絕對沒有這麼多的話,小伙子,好好干,俊天出租車公司的發展我一直看好,很有前途,服務到位,濱江需要改善的地方還很多呢,有沒有這個野心?!」
蕭書記的話讓孟凡豁然一驚,恐怕他說了那麼多,這才是重點吧,孟凡有些激動,蕭書記這話暗示自己放開膽子改善濱江的經濟外貌,民風習俗,這個看起來很簡單,但真正做起來是難上加難,很多的大工程,大項目,沒有個上億資金根本動不了。
孟凡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狠狠的一點頭說︰「蕭書記,我懂了,會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把濱江沖到全國的一線城市。」
「呵呵,那就好,先不要激動,慢慢來,濱江的黑暗不是你能想象的,一味的火拼廝殺,只會給市民帶來恐慌,改變不了什麼,要做大做強,就要不動一兵一卒扳倒你的敵人,這才是上上策。」
「行了行了,人家小伙子一來你就開始顯擺你的官腔了是不?趕緊吃飯,媚媚,你在那愣著干什麼,趕緊過來端飯。」蕭母從廚房內探出頭,對著蕭書記和蕭媚兩人訓斥。
蕭媚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笑呵呵的跑進去了,父親和孟凡說的話雖然他沒太听懂,但基本已經明白了,父親這時在某種意義上給孟凡權利呢,看來自己的目光不錯,心里莫名其妙的興奮。
听到吃飯,蕭書記也不在多說了,拿起桌上的哈德門,說︰「這東西挺好的,你那還有麼?有的話這個我就留下了。」
孟凡一愣,有些難以置信,木訥的點點頭。「哈哈哈,走走,吃飯!?」
蕭書記此時哪里又半點的領導的做派,拿起煙往兜里一塞,起身樂呵呵的帶著孟凡走進廚房。
「你個老不正經的東西,多大的人了,拿人家小伙子的煙抽,也不知道替你女兒長長臉。」蕭母剛才不經意看到蕭書記拿煙,氣鼓鼓的嘮叨著。
「呵呵,伯母沒事,又不是什麼好煙,再說好煙蕭書記也不敢拿啊?!」孟凡笑呵呵的幫著蕭母端菜。
蕭媚揶揄的一笑,然後從孟凡手里奪過來盤子,嚷道︰「你手洗了麼?就知道吃,洗手去?!」
孟凡尷尬的一愣,干笑著轉身走進洗手間。蕭母一瞪蕭媚,又對蕭書記埋怨的道︰「你個老東西看看把你女兒慣成什麼樣了?人家小伙子頭一次來先是你女兒給人家弄得下不了台,真是爺倆。」說著,蕭母抱著電飯鍋走了出去。
蕭書記無奈的搖搖頭,什麼事都是自己的責任,也沒辦法。
蕭媚卻嘿嘿的一樂,一直以來自己犯了錯,母親從來沒埋怨過自己,都是往父親身上責怪,拿著毛巾走進洗手間,看著孟凡剛洗完手說︰「擦擦吧?吃飯去?!」
孟凡因為蕭書記的話心里也高興,接過毛巾聞了聞說︰「味道有點濃了,你多久沒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