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之神 第三十一話 刀劍的狂歌 (下)

作者 ︰ 卡巴吉副船長

第三十一話刀劍的狂歌,化身天外來客的雷蒙德!

曼杰斯嘴角一揚,笑了一下,隨後緩緩的抬起了右臂彎鐮刀,遙遙斜指雷蒙德道︰「你現在右臂受傷,已無法拿劍再戰,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就這樣坐著被我殺死;二,起來再和我戰斗,然後被我殺死。」火焰 里啪啦的燃燒著,已經蔓延了大半個島嶼,此時的島上民眾全力救火,卻是無濟于事,照目前這個火勢延續下去,恐怕整個溫泉關島就將被大火吞噬。

可是就在他們兩個人所處之地,仍然不見火焰的的入侵。雷蒙德懷抱著長刀,低著頭,臉上泛起微微的笑容。但是他心里卻是異常掙扎。該怎麼辦?就這樣認輸嗎?作為一名劍士,這可比殺了他還難受。繼續戰斗?且不說自己能不能贏他,就是要再次戰斗,自己作為劍士,也沒有刀劍可供他使用。雷蒙德輕輕的撫模著懷中長刀的刀身,苦笑搖頭,讓他拿著這柄殘劍戰斗,也是他做不到的。

久久不語,四周寂靜,只有輕風吹過,火焰燃燒的聲音。曼杰斯遙指著雷蒙德,等了一段時間,有點不耐煩了。開口道︰「看來你還沒做好死的覺悟。」曼杰斯一聲嘲笑,他決意激一激動雷蒙德,對于劍士來說,他們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聲和自己劍士這一層身份。

果然,話剛出口,雷蒙德猛然一抬起,微微怒視著曼杰斯。正如曼杰斯所料,死,對他又有何懼?他被抓進大監獄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但是上天卻偏偏讓他活到了現在;他在乎的是他劍士的身份和自己的覺悟遭人侮辱。曼杰斯從雷蒙德的眼神中能讀得出來,他想戰斗,他非常想戰斗。但是他卻不了解雷蒙德雖然想戰斗,但是卻不想傷害刀劍的仁心。雷蒙德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刀劍就是劍士身份的象征,更是劍士生命的象征,因此身為一名劍士,對刀劍的愛護、珍惜和保護,應該要超過自己的生命才對!

就在雷蒙德發怒、猶豫不決之際,突然他從懷中感覺到了一絲的震動!雷蒙德錯愕,低頭下望,瞳孔微張,不可思議!他看到了他懷中的殘劍竟然在顫動!刀身之上已經出現了絲絲斷紋和幾處缺口,瞧著劍身,雷蒙德抬起手來,猶猶豫豫的伸向前去,五指並攏,想輕輕的摩挲著劍身,他的指尖剛一觸到劍身之際,長刀再次顫動,這一次的震動力度要比之前一次要大上許多,指尖突然點在了長刀刀身之上,雷蒙德全身上下突然如遭電流,猶如被一道霹靂擊中全身,頓時酸軟無力,但是他的腦海卻從未有過的清晰。因為雷蒙德似乎感覺到了這柄劍在告訴他一些什麼!

雷蒙德怔怔發愣,說不出話來,曼杰斯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怪事,心中也是詫異無比,因為他是能力者,雖然是劍客,但是卻從來沒有對刀劍犯過愁,所以也就無法體會現在在雷蒙德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雷蒙德愣住,手臂停在半空,木訥而僵硬;張大這嘴巴,腦海中一片雲霧不停的翻滾,而他感覺自己猶如置身在這一片雲霧之中,伸手向前想觸及雲霧,卻怎麼也模不到。突然,懷中長劍又一次的顫動了一下,這一次更加的劇烈了,連續的顫動,劍身再次擊打在了雷蒙德的指尖之上。雷蒙德頓時腦海,煙消雲散,猶如萬里晴空,空明神醒。

只見雷蒙德緩緩地站起身來,低頭撫模著劍身,喃喃自語,輕聲道︰「我明白了,原來你也想繼續戰斗下去!」

「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一個劍士應該做的事。」雷蒙德注視著手中的長劍,款款的道,「真是抱歉,我剛才竟然迷茫了。既然劍士和劍本就是一體,那麼你和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勇敢的接受挑戰,哪怕是戰死!也絕不辱劍士之名!」說完,雷蒙德將長劍交付左手,左手持劍猛的向斜下方一甩,長劍筆直伸出,劍尖點動,劍身嗡嗡長鳴,氣勢長虹!雷蒙德右手背後,肩上鮮血沿著他的衣裳滲滴下來,鮮紅的顏色和周圍的火光完全的融為了一體,風吹掠過,夾雜著火燙的溫度,吹動著雷蒙德的衣衫和馬尾長發,整個人顯的神采飛揚,精神奕奕。

曼杰斯瞧著雷蒙德身上突然散發的一個驚人的氣勢,看的發呆,竟然雙腳不禁的後退了一步。曼杰斯微微一驚,扭頭向下看向自己的後退那一步,心中憤然,嘴角抽慉,轉過頭來,狠狠的看著雷蒙德。突然引頸怒吼,張牙舞爪,也不答話,縱身飛躍,彎鐮刀齊齊揮出,斬擊沖著雷蒙德劈出。

「伙計,要上了!」雷蒙特嘴上笑著說道,此時,從他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迷茫和猶豫!話一說完,雷蒙德左手輕輕上揚,一道凜冽的劍氣橫生,瞬間將斬擊化為無形。

不給曼杰斯停留的機會,雷蒙德腰身一弓,雙腳疾踏,奔跑如飛,揮劍弄舞,曼杰斯振翅飛翔,低空俯沖,雙臂彎鐮刀如獅如虎,怒吼嘶鳴。

刀劍相交踫撞!

「鐺!」的一聲響,火星四濺,力量相激,兩人被氣浪生生逼退,隨即再次猛沖,兩人揮刀拼殺,速度極快,刀劍每每在空中劃過,都能听見吱吱作響的聲音,猶如空氣被割裂一般,並且伴隨著火星的四射開來,此時兩人已經全力相拼,再無任何虛招和力量的較量,完完全全的是一場刀劍的對決,比的是劍術,斗的是意志!

「鐺!」又是一聲響,雷蒙德手中長刀斷紋急速的延長,刀口之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缺口,但是它仍然還在堅持著戰斗!最驚訝的還是曼杰斯,一柄本將脆斷的殘劍,如何還有這般的硬度能經受如此高強度的戰斗?戰斗中,每每不經意的掃過雷蒙德的臉,卻發現他長發飄飛,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戰斗中的身姿,閃轉騰挪,揮劍的動作瀟灑靈動,飄逸而又威猛!他心底自問︰「難道這就是由人和劍組成為人劍一體的劍士嗎?」

如此的胡思亂想,曼杰斯一個動作慢下來,雷蒙德瞧的分明,左手抖動,猛的橫向劈出,一道劍氣斬擊逼來!曼杰斯上半身慌忙後仰,堪堪躲過,眼珠向上一轉,卻瞧見這道劍氣斬擊向前劈出,厚厚的火焰牆壁竟然被一刀被劍氣斬擊切開!騰空飄起,隨後被切來漂著半空的一堵厚實的火焰牆壁竟然在半空中化為烏有!

曼杰斯大驚失色,他不明白,為何傷了右臂,左臂持劍的他居然還有這樣的戰斗力量?接連發生的奇怪事情讓他無法理解和接受。頓時怒火中燒,翻身而起,大叫一聲,兩臂彎鐮刀如狂風驟雨般劈來,雷蒙德右肩受傷,無法全力進攻和反擊,只得架起長刀,左右擋拆,眉頭一皺,曼杰斯瘋狂進攻,憑借著彎鐮刀的絕對強度,擊打在刀身之上,企圖完全破壞長刀,而長刀在這一番猛烈的進攻下,刀身之上的絲絲斷紋已經蔓延至了刀身上的每一處!

這柄普普通通的長刀,究竟還能堅持多久!?這人沒人知道,或者只有雷蒙德他自己才知道。

曼杰斯近乎瘋狂的攻擊反而讓雷蒙德有點不知所措,曼杰斯現在的攻擊只有破壞長刀這一個目的。接連幾十余次的猛攻,長刀陡然發出了聲聲的斷裂之聲,雷蒙德大驚,就在曼杰斯下一記刀劈將至之際,雷蒙德終于又將長刀猛然收回,霍然間,將長刀深深的插進了大地!只剩下他的左手緊緊的攥著刀柄。

「嗤!」一聲刺耳的響聲劃過,曼杰斯右手彎鐮刀狠狠地在砍在了雷蒙德胸膛之上!刀入其身足有三寸余長!雷蒙德口中一甜,堅持不住,上下顎猛的張開,一大股鮮血激射而去,噴灑在了身前的曼杰斯的身上。曼杰斯嘴角上揚,賊笑嘻嘻的舌忝了一下噴在身上的血,昂首大笑。

隨後左手彎鐮刀輕輕的搭在雷蒙德的下巴之上,輕輕的將雷蒙德的頭抬起來,拉長著聲音,道︰「呀,沒想到你還是沒能戰勝你自己。始終還要保護這柄破劍。」沒想到雷蒙德卻臉上一笑,突然,雙眼一睜,霸道十足,曼杰斯心頭一驚,暗呼不妙,身形一閃,抽刀急退,如果在這麼近的範圍內被襲擊得手,那麼可就危險了。曼杰斯身形倒退,但是卻見雷蒙德依舊眼神犀利,卻沒有任何動作。正惱怒上當之際。

突然,雷蒙德左手一用力,再次緊緊的握住刀柄,全身用力,向上拔出,但听雷蒙德口中緩緩道來︰「拔刀術」可是在拔刀的過程中,本來普通的刀,此時卻顯的十分的沉重,雷蒙德一點一點的拔出,就在長刀一點點拔出的過程中,曼杰斯驚駭異常,這被拔出的長刀,其刀身此刻通體紅彤。

曼杰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接著只見雷蒙德單手將長刀高舉過頭,此刻,整個刀身猶如被烈火淬煉一般,紅彤彤的;突然四周狂風大作,曼杰斯大驚失色,四下環顧,但是周圍平地風起,越來越大;陡然,雷蒙德大吼一聲,狂風加劇,只見整座溫泉關島上的熊熊大火,全部沖天而起,猶如一條巨大的火焰瀑布從天而降,接著火焰瀑布狂飆突進,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焰龍卷旋風席卷而來,火焰旋風橫掃整個溫泉關島!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曼杰斯真的是傻了眼,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磅礡的景象!猛然看向昂天望天的雷蒙德,搖頭不止,道︰「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人做的?」但見那道火焰旋風越來越猛,曼杰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速戰速決,決不能讓他在這麼下去了!」說完,正欲動手進攻,就見火焰旋風驟然而至!旋風席卷,一掃而過,雷蒙德瞬間被火焰旋風吸卷入內!

曼杰斯又驚又奇,驚的是這火焰旋風竟然將雷蒙德自己也卷了進去,奇的是難道這火焰旋風不是他弄的?而就在此時,那道火焰旋風停止了移動,但是整個火焰旋風卻筆直的沖上了雲霄!片刻之間,整個溫泉關島上的上空,居然被一層熊熊燃燒的火焰遮蓋!高空之上,火焰仍在燃燒,猶如一片火雲一般,而被火雲籠罩映襯著的溫泉關島,遠遠的瞧著,竟如修羅地獄一般恐怖!

火雲在高空中燃燒著,將高空中的雨雲全部蒸發,火燒火燎,整個天空都被燒的彤紅彤紅,隱隱的空氣扭曲,竟有些變形。將東方的肚白嚴嚴實實的遮蓋住了。

曼杰斯心中駭然驚魂,他到現在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將要發生什麼;要說是招式,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能引起自然現象般的攻擊招式!他再次四下環顧,剛才還大火熊熊的溫泉關島,此時已經是沒有了半點火星!

他無助的望著天空,幾次想起身飛往高空看個究竟,但是他卻怎麼的也動不了身了。

陡然,熊熊燃燒的火雲,一團巨大的火焰沖落下來!接著一個個巨大的火焰球接二連三的從這片火雲中沖落下來!片刻之後,這些燃燒著的巨大火球如同傾盆暴雨一般,直撲溫泉關島!

曼杰斯大駭,此時他無法坐視不理,甩了甩頭,將自己清醒過來,振翅高飛,半空中,曼杰斯雙臂彎鐮刀縱橫飛舞,一道道猛烈的斬擊轟然揮出,撞擊在沖落的火球之上,頓時迸炸開來!如此這般,一個個下落的火球被曼杰斯擊碎,火星四濺,猶如漫天煙花綻放,淒美而膽顫!

曼杰斯不停的揮舞著彎鐮刀,在半空中飛舞,將落下的火球一一擊碎,只見他自得意滿,哈哈大笑,「不管是不是你搞的鬼,但是也不過如此!」說完又是哈哈大笑,揮舞著彎刀,而他幾乎已經陷入了瘋癲之態!

「拔刀術!」突然,廣袤的天空傳來一聲空曠的響聲,聲音連綿不絕的回蕩在空際,曼杰斯好似突然驚醒,身形立定,再次望著天空。只見這一次一個渺小的人影從火雲之中鑽了出來,赫然正是雷蒙德!

只見雷蒙德仍然全身沾滿了血跡,卻無半點燒傷之痕,拖著他的右臂,左手插在火雲之中,口中念念有詞。火球仍然在不停的沖落,但是曼杰斯卻已經不在阻攔,只見雷蒙德身後的那團火焰突然崩離了火雲,夾帶著雷蒙德的火球,以閃電般的速度沖落!

曼杰斯凝視著半空中不斷降下的火球,看著雷蒙德在火球的映襯在急速重來,嘴角邪笑。雙臂彎鐮刀後背,振翅飛翔,沖著雷蒙德極速迎來!

決戰已經到來!

看著曼杰斯竟然在半空中逆行著漫天的火球,沖天飛翔,而此時下落的火球群陡然加速沖落,身後拖著長長的煙霧,不明真相的觀眾遙遙望著,猶如天際的流星,從天而降!

雷蒙德左手陡然緊握住插在火球之中的刀柄,突然高聲暴喝︰「拔刀術•一擊必殺•飛火流星!」話音沖天震動,猶如驚天霹靂!回音陣陣,雷蒙德瞬間拔出長刀,整個人突然月兌離火球,手持一柄刀身火燙的長刀,猶如閃電雷鳴,劃過長空!曼杰斯望著雷蒙德的沖擊,一個眨眼,前方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哧!」曼杰斯突然胸口一挺,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上發出了一個清脆的響聲!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曼杰斯低下頭去,赫然看見自己的胸口處,已經出現了一道斜斜的傷口,傷口之處還帶有火燙的痕跡!突然神情一怔,猛然一個甩頭,曼杰斯口中鮮血激灑空際!曼杰斯後仰翻飄,只覺得全身的力量被瞬間剝離一般!直線下墜,緩緩的睜開雙眼,更讓他驚訝的是,漫天的火雲竟然消失的一干二淨!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潔淨、安靜的樣子了。

「轟隆!」一聲,曼杰斯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之上,突然一個人也隨之落在了他的身旁,單膝跪地,嘴角處一絲鮮血流出,發絲凌亂,臉上說不出的疲憊,正是雷蒙德!

「   !」的一聲裂響,曼杰斯身上覆蓋的盔殼自行崩裂開來,一個爆閃之後,只見曼杰斯已經恢復到了人形模樣,而他的身邊還躺著一個矮小胖墩的人。

雷蒙德捂著自己的胸膛上的傷口,牙齒緊咬,卻還是忍不住吐了大灘的鮮血出來。舉起自己左手的長刀,卻發現手中的長刀已經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了一個刀柄。在向地上瞧著,只見地上流著一大灘彤紅的鐵汁。雷蒙德瞧著那灘鐵水,靜靜的閉上了雙眼。

曼杰斯微微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干澀的沖著雷蒙德道︰「你贏了,可惜我連最後怎麼被打敗的都不知道。」

雷蒙德睜開雙眼,瞧著他,突然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回答道︰「沒事,我的伙計知道就行了。」

清風拂過,被燒的支離破碎的大地,此時只剩一片焦土,風一吹而過,夾雜著煙燻般的味道。看東邊,肚白升起,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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