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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肖明與顧守貞,介之聰一起同去拜見礦監張端,送上名帖之後,礦監大人召見他們,三人安排衛士在外等候,進到客廳內喝茶等待。
不一會一人捫月復而出,五短身材,大月復便便,圓領的官府被撐得挺起老高,下擺幾乎要拖到地上,他是一州司政知府的內政提轄,屬于州府內置的從八品官,是司政使鹽鐵主管安排的礦監,就相當于馬政官。
宋常以知州、知府兼提轄兵甲,簡稱提轄,掌軍旅訓練教閱,督捕盜賊,鎮壓民眾反抗。除此之外,南宋時有「四提轄」的官制,四者分別掌管︰榷貨務都茶場(管理專賣)、雜買務雜賣場(管理官近宮府采買)、文思院(管制造宮近器物)、左藏庫(儲藏金銀錢)南宋榷貨務都茶場掌茶、鹽、香、礬等專賣。雜買務雜賣場掌采辦宮廷與官府所需各物並出售多余物資。文思院掌制造宮廷亨用珍巧器物。左藏庫掌收儲四方財賦收入以供朝廷經費。
張端本是借助自己大舅哥是徐州制置使的關系搞來的肥差,平日里來往客商吃請送禮,日子倒也滋潤,沒成想自己管理的鐵礦幾乎成了廢礦,現在許多客商都繞著他走,進項斷絕,虧了自己花錢送禮,又請姐夫幫忙,現在又謀得了一個州府碼頭鹽監的美差,自是希望早點將鐵礦賣掉,自己好去發財。
事情進展的也還算順利,杭州府顧氏煉坊竟然願意購買,雙方一拍即合,只等上報戶部的批文下來,可前一陣得知,礦產一類買賣之事,牽扯到官府的,一律要報工部審核,于是又要再次送稟公文,倒是耽擱了不少時日,可就在此時,有東京史家的代表找到自己,聲稱也要買礦,且條件給的異常優厚。
張端不是傻子,立刻就有點想法,「難道這個鐵礦還有什麼其他的好處不成,怎麼東京史家的人都想要?史家的借口似乎很合理,什麼這里的土色富含鐵,想在這里開一個大窯廠,鐵礦周圍十里之內的地皮他們都要」
「莫不是另有隱情」張端自己私下這樣琢磨。
張端當然不會但應史家之人,雖然史家算是小有勢力,他下一步是要看顧氏煉坊的態度,如果顧氏煉坊也是志在必得的話,那就說明這個鐵礦是真的有貓膩,到時候兩下都有好處,所謂吃完甲方吃乙方嗎!
肖明等稟明來意,張端示意此事難辦,東京史家財雄勢大,大太監楊戩的內府供奉都是從史家訂購,也算是朝中有人,而史家人稱,只是買地皮而非買礦山,礦山隨同地皮作價起售,給的條件非常優厚啊。
肖明有點郁悶,這類似的商務談判本身就是逗心眼,你一個瀕臨倒閉的破鐵礦,如果不是我們要買的話,再過幾年就是會荒廢,現在競爭者出來了,你就想坐地起價,當我們是傻子呀?
但談判是講技巧的,肖明也知道現在只是一般的拜訪,完全還不到說正事的時候,但總是壓不住內心的焦躁,這一點老奸巨猾的介之聰在一旁就已經看了出來,突然給肖明使了個眼色。
肖明立刻反應過來了,隨之開始與張端拉起了家常,張端心說︰「這麼上路,那我還客氣什麼」馬上委婉的談到自己是清水衙門,朝廷的俸祿又少,平常的應酬又多,自己年逾四十還沒有子嗣等等,等等。
肖明肚子里一陣暗罵︰「尼瑪!你應酬多跟你沒兒子有個屁關系,這也要連在一起?口水都流出來的,瞧你那**的肚子,平時一定就沒少貪,朝廷的官吏都是這幅德行,難怪魔教叛軍,抓住當官的要剖月復挖心哪!」
肖明向張端一拱手,「礦監大人,其實此次顧氏煉坊的收購行為,乃是與日昌隆商號共同出資,這位就是日昌隆二掌櫃介之聰介先生「他向介之聰一伸手。
張端一听肅然起敬,「啊哈,久仰久仰,日昌隆可是大宋最著名的商號了,名望享譽江南,今日得見介掌櫃,真是三生有幸啊!」
介之聰站起來客氣,與張端談笑起來,並送上了一份禮單,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張端眉開眼笑,連說客氣客氣。
接下來的交談就是介之聰表演了,他是商場老手,三言兩語之後,雙方的地位都發生了點變化,張端的態度顯然的前倨後恭,尤其是介之聰幾次提到了戶部尚書劉正夫的大名,張端愈發的恭敬起來。
肖明猜想,這個戶部尚書定是日昌隆在京城的強援。
雙方本著友好坦誠的態度結束了這次談話,多表示這次會面加深了了解,達成了公事,並表示今後還要多做接觸,就下一步雙方多關心的問題繼續交流……
告辭出來以後,介之聰眉頭深皺,肖明有些不解。
介之聰道︰「張端此人甚為奸猾,已經做好了兩面三刀的準備,可能下面的談判會很麻煩,畢竟我們在這方面了解到的情報非常有限,不知道史家會給他開出什麼條件。
肖明立刻叫住顧守貞,讓他安排人手,第一要盯住張端,密切注視他的一舉一動,每天去了哪里,與什麼人接觸,都要嚴密監視,並把情況報上來。另一方面派人調查東京史家的代表住在哪里,最近具體在干些什麼。
隨後又問介之聰「京城戶部尚書劉正夫大人,不是最好的強援嗎,為何不通過這個關系,直接將朝廷的意思下達,就賣給日昌隆,別家不賣」
介之聰嘆了口氣道︰「東京史家已經通過楊戩給工部施加了壓力,由戶部轉工部審批就是結果,人家用的都是合理的方式,劉大人在這方面也不好插手,況且當今宰相張商英受蔡京、王黼排擠,已經請辭,而劉大人這樣的溫和派竟然被推出來做宰相,他的壓力也大。」
顧守貞道︰「那我們的突破口在哪里?」
肖明道︰「東京史家並非真心要買鐵礦,何況縣官不如現管,我看突破口就在張端此人身上,你給我盯住他!」
……
隨後幾天,有關于礦監張端的個人行蹤以及史家代表的詳細情況陸續被搜集了過來,東京史家的代表住在徐州鼎豐客棧,此人姓薛,叫薛炳昌,也是東京人士,雖然下榻客棧,但卻極少回來住宿,每天都是睡在花街柳巷之中,乃是一個之徒。
張端最近也沒有和薛炳昌接觸,而是天天赴宴,吃的滿嘴流油,喝的酩酊大醉,他在外宅收了一個第三房小妾,一般總要去哪里留宿,他一共娶了兩房小妾但都是偷偷模模的藏在外宅,不敢讓家中老婆知道,因為他怕老婆。
肖明轉了轉眼珠,嘿嘿一笑,顧守貞問道︰「怎麼?有辦法了?」
肖明道︰「差不多,不過我要再想想,你說一個怕老婆貪財,一個的是不是也貪財啊?」
顧守貞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到了晚間掌燈時分,肖明大喊「小六——!白三——!快出來,跟我出去辦事!」
顧小六顛顛的跑過來,「大執事,什麼事啊?」
肖明︰「問那麼多干嘛?跟著我還有你的虧吃?白三哪?他怎麼沒來?」
「白三跟著安先生和公孫先生出城了。」顧小六答道。
「哦,哪行啊,就你吧,跟我走」
出了門肖明又囑咐顧小六︰「你可听好了,現在跟我出去辦事,在外人面前不許叫我大執事,叫先生就行,記住了啊!」
「嗯嗯……!」顧小六點頭答應。
隨即跟著肖明攔住一輛馬車,上車而去,徐州城在宋代算是大都市,且是軍事重鎮,歷來朝廷就有重兵把守,徐州與冀州、兗州、青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八個州府是宋朝路州中最大的州府,下面所轄縣鎮也多,人口更是多,但這並表示徐州就有多繁華,商業有多發達。
徐州地處淮北雖比不上杭州繁華,但卻很是厚重,由于人口多商業和娛樂業卻不比杭州差多少,而肖明這次去的地方卻是一家妓院,名字叫飄香院。
顧小六心里挺別扭,心說今天大執事怎麼跑這地方來了?雖然詫異,但他不敢吭聲,老老實實的跟在肖明的後頭。
肖明也是第一次逛妓院,什麼都透著新鮮,古代妓院的前廳花園,以及後面的花樓裝修都很豪華,肖明東瞅西瞅頗感有趣,他穿一身半新不舊的棉袍,外面是內襯狐皮的對襟長褂,身後跟著的顧小六渾身黑棉襖,龜奴老鴇早都看見他了,知道又是一個鄉下富戶的公子,第一次到大城市逛妓院,一副土鱉樣!于是也不搭理他。
看到老鴇子不招呼他,肖明也不叫,而是東游西蕩,走到哪里都看看,跑哪里都瞧瞧,對如此的風月場所也算加深認識了,其實他是有目的,專門看哪里排場大就往哪里鑽。
大廳轉罷,他又往樓上跑,看看這間房內是吃花酒唱曲的,看看那間房是推牌九的,听到吟詩的也站在窗外瞅瞅,哪個才子遇佳人在這里風流快活,吟詩之人猛然看到肖明笑吟吟的站在窗外,打個酒嗝便嚇得把後半句忘記了。
在一處大房間外,里面女人的嬌笑聲和浪笑聲響成一片,雖然房門敞開,但卻堵著一扇屏風,肖明向里面望了望,啥也看不到,于是抬腳就往里闖。
「哎呀!我說你這廝是哪里來的,怎麼亂闖客人的房間啊?」這是從旁邊跑過來一個龜奴,一把拉住肖明急道。
肖明道︰「這里的姑娘好,我要去看看」
那龜奴鄙夷道︰「我們這里的姑娘個個都好,想看的話,你那是要銀子滴!我說這位小哥,第一次來吧?你身上那點錢夠這里的姑娘陪你一杯酒嗎?」
肖明伸出右手來,叉開五指「啪!」的一巴掌就扇在哪龜奴的臉上,對著他怒道︰「你tmd,狗眼看人,老子的銀子掏出來,能買你們這里所有的姑娘陪老子喝酒!」
那龜奴被肖明一耳光扇的倒在地上,吐掉嘴里的血和牙齒,猛然間嚎哭起來,一面大叫來人,一面就來拉扯肖明。
這時候,肖明身後的顧小六不干了,伸腿一腳就踹在龜奴的胸口,直接將他踹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這一下可炸鍋了,樓梯之上一陣雞飛狗跳,驚叫聲,吼聲夾雜著龜奴的哭嚎聲,妓院大廳頓時大亂,看到有人毆打龜奴,幾個膀大腰圓的護院和老鴇子氣勢洶洶的就沖上樓來。
這時從房間內出來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睜著一雙醉眼,擠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中間,好奇的向外看,想看看發生了什麼熱鬧了。
肖明打眼一瞧,點點頭,「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