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遼國,除了皇帝之外就屬蘭陵王蕭奉先最有權勢,依附于他的文武百官,豪門顯貴多不勝數,沒有誰敢不給蘭陵王的面子,但現在此人竟然主動請肖明吃飯?
現階段,蕭明也不敢不給蕭奉先面子,他說晚上赴宴,自己肯定要準時前去,其實他還真想親自跟這個遼國歷史上最大的奸臣,面對面的過過招。
蕭奉先和蕭嗣先兄弟二人,當初都是依靠其妹,也就是天祚帝的元妃而發家,也算是國舅一脈了,他是出身烏拉部的混混,曾經在部落里面偷雞模狗的被族長趕了出來,于是兄弟兩人全都跑到遼國的上京發展,希望能混出個人樣。
可惜年輕的時候,由于面孔長的白淨,而且身體瘦弱,只能流連于歌坊花樓之間,並且兄弟蕭嗣先被魯王看中,招入內府**,魯王一把年紀,偏就喜好面孔白淨的青年男子,蕭嗣先不堪受辱,找到蕭奉先哭訴。
蕭奉先將其大罵一頓,說是如此好的機會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你缺坐失良機,當真是沒腦子,然後自己主動賣身入府伺候魯王,並得到獎賞,在京城之內做了一些個小官,于此可以出入各種上流社會的場所。
魯王死後,喜好鑽營的蕭奉先已經混得不錯了,他比較善于抓住時機,並且能夠投其所好,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做的爐火純青,直到將自己的妹妹嫁與太子耶律延禧,也就是後來的天祚帝,從此開始富貴發達,現在是上京樞密使平章軍國事,爵位為蘭陵郡王。
淡然這些都是蕭明後來從史書中了解到的,現階段他對蕭奉先的情況只是從蕭仲恭的嘴中得到的,蕭奉先的妹妹,天祚帝的元妃,有一子封秦王,名叫耶律定,粗魯愚笨,只知道喝酒打獵,但卻很受舅舅蕭奉先看中。
他是一心想讓自己的妹妹生的秦王做成太子,將來登基之後,自己舅舅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可是天祚帝有子六人,其中文妃所生的晉王聰明懂事,武藝高強,對人十分寬厚,非常能干,在諸皇子中顯得鶴立雞群,朝野上下對他寄予了厚望。一些朝臣甚至希望他將來繼位,以復興契丹帝國。
當然天祚帝自己本身也是猶豫不決,太子之位遲遲不立,致使為了這個,更方面勢力都在蠢蠢欲動,當這里面活動的最猖狂的就屬蕭奉先了,上次派人入宋刺殺蕭仲恭的殺手就是蕭奉先所派。
蕭仲恭是耶律余睹的得力手下,而耶律余睹的妹妹正是文妃蕭瑟瑟,也就是晉王耶律敖魯斡的姨夫,此人被蕭奉先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新皇後冊立完成,但新皇後不可能這麼快就有子嗣,這股勢力必是更方面爭奪的對象,大遼一國的慣例,皇後以及皇太後的勢力和權力極大,可以左右軍國政事,那是因為有皇後一族作為強力後盾所致。
新皇後阿咪的後盾,那就是烏槐部,這只契丹數一數二的大部落,而作為國舅的蕭明就是這股新勢力的最佳的代言人!蕭奉先不可能視而不見,雖然背後下了些黑手,但卻沒能把人家怎樣,這次專門來請蕭明赴宴,只想探探人家的口風!
當晚蕭明準時赴宴,海陵王的大帳也是氣派非凡,整個鎏金的裝飾,不值得富麗堂皇,蕭明進去之後,表現的誠惶誠恐,不斷的用眼楮打量四周的一切,包括侍女的衣物,尤其對里面蕭奉先象征性的掛著那副黃金甲冑目不暇接。
蕭奉先冷眼旁觀,默默的觀察著蕭明的一舉一動,蕭明也沒什麼可掩飾的,他本來就對黃金無比喜愛,這種喜愛發自天性,黃金代表著財富,但作為一個現代人來講,黃金更代表著是其價值的延伸性,而不是富貴氣。
賓主都很是客氣,蕭奉先請蕭明赴宴上的是羊羔美酒,菜式也很精致,基本上很有漢人的特點,甚至非常清淡,在蕭明看起來這倒是像素齋,但他很快就明白了為什麼,因為酒宴之上又出現了一個人。
這人則是個和尚,正是遼國的國師巴納鐵掬!巴納鐵掬高鼻深目的確不是中原人士,也不是遼國人,他本就是回鶻人士,他的出現立刻就引起了蕭明的謹慎。
畢竟這個和尚身後還有一個龐萬春在,甚至于巴納鐵掬曾經為他出面派人襲擊過蕭明,蕭明覺得,似乎有很大的危險在想自己壓過來!
「王爺不要客氣,小可以後還需王爺多照顧!」蕭明向蕭奉先拍馬屁道。
「國舅爺是海量,前幾日已經見過了,本王還真喝不過你,不過今日專門請你前來,乃是我們大遼的國師,听聞最近出了一個能打敗女真人的大英雄,托我引見一下的」蕭奉先打著哈哈說道。
巴納鐵掬合掌為禮道︰「國舅爺!老衲有禮了!」
「大師有禮了!」蕭明謹慎的回答。
「國舅是遼人,但不知契丹的名字叫做什麼呢?巴納鐵掬問道。
「這個嗎?我的契丹名字……叫做這個忽而塔」忽而塔是契丹語‘黑熊’的意思,蕭明不止一次的听契丹人說起過,說他一個人能殺死一只忽而塔,所以他只好借用黑熊的名字了!
「大師何故問此哪?」
巴納鐵掬突然咧嘴笑道︰「沒什麼,國舅突然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所以才如此問你」
「不知大師想到了什麼人哪?」
「這個人是一個大宋朝的人,是一個富甲一方的商人,外還叫做赤眉神!」巴納鐵掬突然盯著蕭明的眉毛說道。
「不知大師跟此人有何過節嗎?還是欠了此人的銀錢?」
「那倒沒有,只是此人壞了我朋友好幾次事情!老衲一直想找此人討個公道而已」
「大師盯著我的眉毛看,是否覺得我很像是那個赤眉神哪?」蕭明繼續問道,同時全神戒備,他知道可能要壞事,如果被人揭發自己的國舅身份,其實是一個大宋人士,恐怕要牽連很多人出事。
如果被這個老和尚揭穿的話,說不得,這個帳篷之內所有的人他都不能放過,慢慢的他將手上的力氣就使了出來。
巴納鐵掬听到蕭明的問話,沒有回答,反而桀桀的笑了起來。
「呵呵……」蕭明陪著干笑了幾聲道︰「素聞南朝的大宋,強盜響馬很多,這些人很喜歡化妝,有的頭戴鮮花,有的畫著鬼臉,還有人染紅了頭發眉毛,想來大師所說的那人就是如此吧?」
「哦,」巴納鐵掬不置可否。
蕭明說道︰「在下的眉毛乃是在部落里生了一次大病所致,後來索性被大巫師給治好了,到沒有听說,還有人為此冒用在下的名號,可是在下的名字叫忽而塔而不叫什麼赤眉神!」
巴納鐵掬的眼神陰鷙,沒有說話,但一直思索著什麼,他看到蕭明不經意間將喝酒的金杯已經捏扁了,指痕清晰,但是臉上只是笑嘻嘻的看著他。
蕭奉先突然插話道︰「國舅爺好大手勁啊,是不是覺得我的杯子不夠結實啊?」
蕭明抱歉道︰「對不起王爺啊,在下手上有個愛好,那就是看到金子的東西,忍不住就想捏兩把,搞壞了王爺的東西,還望贖罪!」
蕭奉先哈哈大笑道︰「些許金子不算什麼,國舅太過謙虛了,想你一個屠熊的英雄,大概也是天生神力吧,那金杯本王就送與你了!」
蕭明裝的大喜,將金杯鄭重的揣在懷里,嘴里嘆息道︰「可惜陛下賞賜的金子太少,還要作為軍費餉銀,真不如王爺這麼大方!哈哈」
蕭奉先道︰「國舅喜歡金銀,這還不容易,我大遼富有四海,金銀成山,要多少都有,國舅建功立業之後,本王一定建議陛下多多賞賜與你!」
蕭明躬身道︰「如此就多些王爺了!在下借花獻佛,就此敬王爺一杯」
「國舅爺客氣,請!」
「請!大師也請」巴納鐵掬無奈舉杯。
……
蕭明回到帳篷,看著蕭奉先送給他的兩千兩黃金五千兩白銀,不禁覺得很是好笑!可能在蘭陵王心里,蕭明只是一個貪財之人,這樣的人最好收買也最好控制,只要給錢就行了,蕭明想在他那里達到的效果基本已經達到。
以後需要辦什麼事情,看來蕭奉先不一定會從中作梗的,倒是他身邊的那個大遼國師巴納鐵掬倒要小心了,不知道龐萬春是否在他身旁,如果此人就在巴納鐵掬身邊的話,一定要個機會將其除去才行,並且有可能就巴納鐵掬本人也要除掉。
吩咐幾名虎衛嚴密注意巴納鐵掬的動向,蕭明不想事事被動,既然知道了敵人在哪里,那就只有主動出擊的份,決不能讓對方先動手。
半夜時分,有一名女子到訪,這名女子是烏槐部阿咪的貼身侍女,一直跟隨阿咪前來,阿咪被選作皇後之後,也自然而成為皇室的宮女。
宮女跪在地上交給蕭明一樣東西,那是一塊契丹貴族女子隨身攜帶的玉玦,上面還有一個漢字的「咪」字。
「公主說了,心里面永遠都只有哥哥一個人!希望能經常看到哥哥!」那侍女轉達了阿咪的話,蕭明有點發證,手里拿著那枚玉玦,那上面還帶著阿咪的體溫,不覺痴了。
第二天天祚皇帝起駕回京,他現在只能回西京,而蕭明卻要前往南京,那里才是南院的駐地,但現在蕭明基本是個光桿司令,他決定帶著一萬烏槐部的勇士先護送阿咪到西京再說,至于下一步,要看天祚帝何時給他派兵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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