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莊的營業模式完全是銀行的模式,蕭明知道現代金融企業中銀行的所有流程,其中最大的一塊業務就是借貸,利息按照基準按照百分之一起算,按道理講這個利息是有點高了,但銀莊是以盈利為目的的,所以先這麼規定者。
銀莊的另一個項業務則是存款,基準利息按照百分之零點五去算,也就是存一千兩銀子一年的利息銀莊需要給支付五兩的利息!按照市場上一般民間借貸的基準下調的,但這一出一進則會帶來百分之五十的收益!
銀莊放貸還容易讓人理解,但這個存款就有點麻煩了,當時大宋的百姓還沒有去銀莊存錢的習慣,攢下點銀子都是藏在家里,有人幾千吊幾萬吊的將鐵錢收集起來藏在床下或者院子里,蟲吃鼠咬的繩子都斷了!要想吸引大量的散戶存錢,還需做廣告!
于是蕭明將後世的那些市場營銷技巧全部照搬過來,什麼敲鑼打鼓舞獅子,四處派人撒傳單,還從杭州帶過來一堆氫氣球放在半空中拉掛幅,但總是看熱鬧的人多,實際行動的人少!搞得蕭明很郁悶!
事後他與艾奇立分析,覺得目前來講還是市場教育期,凡事不能著急,太平銀莊是隸屬于日昌隆這個大企業麾下的,要擴大影響也需要慢慢來才行,但按照日昌隆老號多年的信譽,倒是可以先從一些經常有生意往來的商號和商家身上打打主意。
在東南一帶日昌隆畢竟是商號老大多少年了,商行之內也是巨無霸級別的,這個也是靠信譽來保證的,所以有一些商家還是對其很信任,往來賬款很多都是先付或者日昌隆墊付,過去中國人做生意做的就是一個信譽和長久。
所以派人先去找這樣的客戶才是最重要的,艾奇立安排人手先先後後忙活了幾天,也有所收效,但總歸收效不大,也有商家願意把銀子寄存在天平銀莊的,但很少有一存一年的,因為他們都是現錢流動的都比較大,這對太平銀莊的核算能力就是個考驗。
對于大額金錢來講,人家存一天也會產生利息,你必須要給人家核算清楚並準確支付利息才行,但這筆錢你卻不能通過放貸來獲取利潤!看來步子又邁的有點大了!為此蕭明讓丁建鵬給他找了幾篇十八十九世紀「錢莊」的經營模式的資料,想從中找出點辦法出來。
蕭明回家之後對此事仍然郁郁寡歡!蘇彩兒問他為何悶悶不樂?蕭明將這件事情的原委跟她說了,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做錯了!但蘇彩兒卻笑了!對蕭明說出了一番道理。
「相公真是一時糊涂啊!歷來民間之事都是眾人跟風而做的,你在東南開銀莊的想法沒錯,但這里畢竟不比京城,而且官家也不關注,大宋朝風行任何一件事情,那都是先從京城而起的,你倒不如先把銀莊開到汴京去,並且走一走官家的路線」
蕭明一想,彩兒說的對啊!很多事情只要跟官府沾了邊自然就好辦多了,老百姓看到就連官府都推崇的事情,那哪還有不跟風的道理!況且官府每年光是賦稅就多少銀錢,這些錢有時候會在庫房一放好幾年,這些錢只要進了銀莊,周轉起來所獲得利潤肯定無法計算的。
可是將銀莊開到京城去的話,又免不了一番折騰,況且這事情必然要自己親自出馬,那不是又要離家很久?他現在實在不願在沈瓶兒臨產之際離開的,想一想覺得還是暫時先不用急著到東京汴梁去開分號,倒是可以先從東南等地的官府下手的好。
東南等地的官府一直以來都和日昌隆關系很好,這一點不利用起來自然不行,況且蕭明將銀莊開在東南的意思最先考慮的是航海貿易的商人借貸問題,好在銀莊的準備金充分這一點倒不用操心。
京城之行是蕭明考慮必須要走的一步,這個被提到了日程上,可具體什麼時候去,還要等孩子出生之後再說了,前面的工作要進行,後面的工作要跟上,蕭明只是用紙將需要的辦的事情寫下來計劃好,但卻不敢給蘇彩兒看到。
彩兒和瓶兒兩人對蕭明的計劃其實心知肚明,他不願說,也就裝作糊涂,三個人聚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但你要滿足這種辛福,就什麼事情也做不了了!
元老會曾召開了一次會議,會上有人提出杭州城里市舶司的問題,這是蕭明入主日昌隆的時候答應的事情,長時間以來,杭州港的建設與碼頭的興建都是高速度的,日昌隆的確需要盡快將海外貿易開展起來才行,這也是蕭明需要前往京城要辦的要事之一。
蘇府在蘇州有一座比較好的宅院,蕭明陪著二女住在這里,這次他們什麼人也沒帶只有一些丫鬟婆子之類,而蕭明也只帶著顧小六而已,人少自由人少的樂趣,一切吃穿用度也不用他們操心,蕭明安心在這里等待著自己的孩子出生。
新春已過慢慢的天氣轉暖,在三月份春暖花開的時節,沈瓶兒終于臨產為蕭明生了一個大胖兒子!重七斤三兩,按照蘇州當地的習俗,這可是大喜之術,得到消息的街坊鄰居們都來道喜!
當穩婆將孩子抱出來給蕭明看的時後,蕭明忍不住熱淚盈眶!自己終于開枝散葉了!可是孩子卻生在了古代,他的爺爺女乃女乃是看不到了!
小孩子出生後呼聲響亮,每日喝完女乃就睡,但沈瓶兒女乃水不足,蕭明讓人又找來了一個女乃媽,這孩子于是每天都要喝兩個人的女乃水才夠,身體長的飛快!小臉蛋紅撲撲的!夫妻三人每日逗弄孩子,其樂無窮。
這樣的日子雖然快樂,但很短暫,在孩子滿月之後沒多久,之前就因太平銀莊在東京開辦分號,而向薛炳昌打過招呼,此時他來了急信,聲稱現在就是到東京開辦銀莊分號的好時機,以為皇帝要大肆慶壽。
今年是宣和九年,按照大宋的傳統和歷法,那就是國號逢九之數,皇帝就要大肆的慶祝壽辰,按照禮部的定制皇帝的年號不能用過十年,但逢九之數乃是大吉,這也是徽宗使用的的第六個年號。
大宋歷史上只有仁宗皇帝使用過是個年號,這是不吉利的,易數之理在于九為老陽,陽過後就是陰,凡是老陽之後則由陽轉陰,徽宗現在有執信道教,對這方面看的很重,今年的國號用完,就要另外選取國號。
這個國號的使用,忌諱較多,你還不能使用先皇使用過的年號,徽宗的六個年號分別是︰建中靖國、崇寧、大觀、政和、重合和宣和,那麼再往下就要選一個更加契合的年號了,這方面徽宗自己想了多個都不滿意,于是他讓太學院的大學士們給他想。
大學士們苦思冥想,查據經典之後給他選了一個「道德!」的年號,徽宗就得很滿意,趕上他的生日就在五月份,那麼慶壽就要大操大辦,過完生日之後,年號也就隨之而改,于是普天同慶,天下大赦。
曉明也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于是安排了行裝之後,辭別妻兒北上東京汴梁,臨行之時,蘇彩兒頗為不舍,最近她越來越是依戀蕭明,沈瓶兒現在一副心思全都撲在了兒子身上,反倒讓彩兒感到孤單,但她是懂事之人,心中雖然不舍,但還是給蕭明送行,並矚他多多來信,反正飛鳶家中便有,可隨時來信以報平安!
最後彩兒為此還作詞一首送與蕭明,那是一首相見歡名字叫︰恨離別
伊人獨舞江沿,步蹁躚。
蝶在花叢偷看,美容顏。
手縴豎,玉容怒。
淚盈含。
只為郎君不返,信還殘。
蕭明臨啟程之前才想起來,光顧著高興了還沒給孩子取名字,而沈瓶兒和蘇彩兒一直叫還在的乳名︰允兒!因為這孩子總是吸吮手指,蕭明思索良久,想起還在是在蘇州出生的,于是給孩子起名︰蕭允吳。
蕭明坐船到金陵等待,近衛佣兵還有虎衛也趕到那里會合,眾人坐船直奔徐州,如果要在東京開辦分號,那麼資金的準備最為重要,而徐州的天平鐵廠和鐵礦加上太平城的企業目前是蕭明自己的產業中最富的了。
介之聰則是整個太平城的實際管理者,現在的太平城可不比以往,這里已經建設的像大宋的一個中型城郭了,高大的城牆,且居民眾多,太平縣的縣令已經無法管轄了,結果是由徐州府的府尹派人過來管理。
但太平城本身自成一種體系,大宋的賦稅和徭役制度往往在太平城沒人理會,而且此座城市有自己的護衛武裝,根本也不需要大宋官府的管理。但介之聰還是比較低調,他和徐州府的關系搞得一直很好,並在太平城之內設立了三級官衙,相應的稅收任然讓徐州府佔了六成,所以官府對此也是非常認可,對太平城的存在也是順其自然了。
蕭明與介之聰見面,商談在東京開辦銀莊的事情,介之聰當然支持,銀莊這種事情但凡是思維敏銳的商人都能理解,而現在太平城的高層,基本上都是听蕭明的,礦長李老禾和守將郝棍子還有水泥廠,玻璃廠的廠長都是蕭明提拔的人,自然也沒話說。
于是蕭明從徐州太平城抽調了一百萬兩的銀子,由近衛佣兵護送一路抵達東京汴梁,遠遠地看去,汴梁城的景象大不一般,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城外一條寬敞的大路,那竟然是一條水泥鋪設的道路!
水泥路面上奔跑的全是馬車,兩輪的四輪的最多,而且騎馬之人也是非常的多,以往的那種滿地牛車的景象已經完全看不到了!看來與遼國通商經年,再加上西夏國的淪陷,大宋現在完全是不缺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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