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三年冬,蕭明辭去了身上的一切職務,只保留工部局的專使身份,向趙構進言他準備專門督造海船和專行鐵路修造一事,將不再過問朝廷之內所有政事與軍事,蕭明此舉在朝堂之上惹起軒然大波,趙構更是意想不到。
蕭明這一次不算罷官,他總共三次起落有兩次都是請辭的,但這一次反響更大,可以說目前大宋的情勢一大半的功勞都在于有蕭明的存在,他也是目前朝中唯一的三朝老臣,他的辭官將給整個大宋朝帶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宋王朝如今也算國勢強盛,朝廷之內很多人並不在意蕭明的離去,甚至很多人很是慶幸,有人將蕭明比作董卓,也有人將他比作慶父,但一些中下級官員則把蕭明當做是郭子儀,對蕭明的離去很是惋惜,甚至無比悲痛,似乎大宋又一次失去了頂梁的柱石。
十一月蕭明辭官,十二月,李綱拜太師,進平章事,縱覽一切朝政事物,有了李綱的存在,蕭明也就比較放心了,可是事情顯然還沒有完,蕭明無官一身輕了,但公主的婚事卻不能夠善了,再說韋太後那里的也不會輕易將此事作罷。
蕭明覺得自己就是躲也沒用,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嗎,所以他最後一次進宮,進宮去見趙福金,看著趙福金略顯瘦削的面龐,蕭明突然感覺又沒話說了,那張臉曾經是那麼的熟悉,那雙眼楮也曾經那麼的熟悉,但現在除了脈脈含情,似乎已無熟悉可言。
「在遙遠的東海之上又一圈散落的明珠,那里曾被成為留求,它不是蓬萊仙島但卻風景宜人,島上之人那是我華夏百越時的子孫,湛藍的天空和金色的沙灘,還有數不盡的熱帶水果!你想跟我一同去看看嘛?」
趙福金眼眸的神采一閃而過,蕭明的話似乎打動了她,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神采過後的黯淡,她低下了頭,隨後搖了搖頭!如今的趙福金已經不比父親做皇帝時的任性和妄為了,她現在身上承受的太多的東西。
蕭明無奈,嘆了口氣之後告辭離去。大宋朝廷上已沒有自己的位置,他也完成了該干的事情,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蕭明在離職之前,將一名御史中丞叫做秦檜的大臣貶往了鄂州!並且只做了一名通判,好像是報復,因為秦檜曾經聯名反對過蕭明。
冬日的陽光在杭州是很難得的,杭州碼頭上「蛟龍號戰船正準備出港,碼頭的建橋上,工人們正在為蛟龍號補充煤炭和清水,對與出海兩天以上的船只按例是要補充足夠的給養,一車一車的新鮮蔬菜和腌制的臘肉臘魚等被搬上船去。
蕭明站在碼頭上正在等待開船的時間,顧守貞前來送行,這一次隨同蕭明出海的還有幾個人,安道全也準備前往琉球開辦醫學館,還有幾個墨家的工匠,虎衛軍除了留在杭州保衛必要的兵工廠和鐵廠等重要設施外,其余全部跟隨蕭明這次出海。」家中之事我會安排,你這次出去要多久才能回來?」顧守貞問道。
蕭明搖了搖頭不知道怎樣回答,安道全捋著胡須道︰「看來制度要現在朝廷之內實行,只是我等一廂情願的事情啊!老弟往下作何打算?」
蕭明道︰「我有些累了!還需容我想想」
顧守貞道︰「杭州基地完全是你的心血啊,千萬不可拋棄,皇帝那里真的是沒有挽回了嗎?」
蕭明道︰「杭州不能讓皇帝長期在這里,我已經上書談到了遷都之事,但金國的事情不了,我們暫時還不適宜輕舉妄動!」
他轉向安道全道︰「琉球的醫學院事情一了,還請安大哥跟我去趟威海,我想下一步做點大動作!」
「一切都听老弟的安排!」安道全道。
一聲悠長的汽笛聲,蛟龍號駛離了杭州港,徑直向東航行而去,按照航線來算應該在第二天早上會抵達琉球,隨行的還有兩艘戰船,本來四艘戰船的艦隊,因為有一艘目前正在威海基地,而隨行的兩艘戰船上全都是虎衛軍。
正在船艙休息室內和安道全閑聊的蕭明,此時被外面的嘈雜聲吸引了,顧小六敲門進來報告,說是底下人來報捉住了兩名奸細!好像是偷渡客!蕭明很奇怪,對方是怎麼混進蛟龍號的?而且能看上蛟龍號作為偷渡的工具,看來這兩人不簡單啊!
于是蕭明和安道全都去看著兩人,一間艙室被作為臨時的拘押室,門口站崗的虎衛見到蕭明過來立刻持槍敬禮,蕭明擺擺手,示意將門打開,他要看看那兩名奸細,到底是奸細哪?還是偷渡客總要審問一下再說。
門內的兩個人仍然在憤憤不平,顯然虎衛們給他們這樣的待遇讓他們很是氣憤!見到有人進來,就一同轉過身來準備發作!可是在看到蕭明的同時,兩人全都不做聲了。
被抓住的是兩名男子,一個年長一個年輕,蕭明看到年長的那人時愣了一下,月兌口而出道︰「郡主!怎麼是你?」此人正是女扮男裝的趙福金!
趙福金看到蕭明後,眼圈一紅,嘴一扁!也不顧旁邊有人,猛的撲進蕭明的懷中大哭起來,搞得蕭明手足無措,安道全一看無奈搖頭,拉著顧小六出去,順便讓虎衛們撤了崗哨,房間里只留下趙福金蕭明和那個年輕男子三個人。
蕭明一直等到趙福金哭泣夠了,這次輕撫她的背心,勸道︰「叫你來你不來,卻要偷偷模模的溜進來,這是何苦!」
趙福金抽抽噎噎的道︰「我的身份哪能……隨便就答……答應跟你出海,可是人家就想跟著你,這次偷偷跑出來,我們躲了一個晚上,好辛苦,這次混進了,可是……可是!」
蕭明笑道︰「可是又被當做奸細抓了起來!」
「你還說!我和弟弟商量好的,就躲在食物儲藏室內,又餓不著還安全呢!」
蕭明這次去看趙福金口中的「弟弟!」之間那人才是個孩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虎頭虎腦,嘴上淡淡一圈絨毛,他大大咧咧的看著蕭明對趙福金道︰「他就是你嘴里總是提到的那個蕭明吧?好像樣子也沒你說的那麼高大魁梧嗎?」
蕭明笑道︰「是,是,我小時候受窮吃苦身體沒張開,讓你失望了!」
那少年咧嘴一笑,總算是覺得蕭明十分有趣一些了!
趙福金斥道︰「你知道什麼?他一個人就敢獨闖金兵大營主帥的帳篷,輪到你的話,你敢?」
蕭明道︰「好了!兩位,如今誤會解除了,二位不是什麼奸細,而只是兩名偷渡客,準備偷渡到哪里去自己也不知道吧?還是跟我上去換了衣服再說吧。」
趙福金道︰「你不說什麼球島,又是沙灘和水果的,要不誰非要跑到這里來!」
蕭明解釋道︰「是琉球群島,景色迷人,現在隨時冬季但卻四季如春,對了你偷偷跑出來,陛下和太後不會著急找你嗎?」
「別理他!」趙福金道︰「皇兄一天那些小九九我清楚的很,他早都不是原來的那個九哥了!反正我現在出來了,只想跟著你,你到哪里我都跟隨!」說完這話,忍不住雙頰生氣了兩朵紅暈!
蕭明心中一蕩,忍不住心中感動,一名女子拋下她所有的身份而願意跟隨與他浪跡天涯,當初李冰兒如此時,蕭明都被感動的無以復加,但冰兒單純,可是趙福金卻是絕頂聰明之人,他也能做到如此可見心底對自己用情之深。
趙福金的弟弟自稱叫做趙伯棕,趙福金也不做解釋,顯然是皇室中人,但估計沒什麼地位,這次跟著趙福金一同出來胡鬧,顯然也沒人管,蕭明將他們兩人領上上層居住艙,洗臉換衣服,趙福金恢復了女裝之後,去除了雍容華貴,倒顯得英颯爽。
海上的風光自然比陸地上別有一番風味,蛟龍號船行不但很快而且非常穩,姐弟二人在船舷上觀看海景,听海鳥的鳴叫觀水底的魚行,忍不住興趣盎然,久久不願回艙,蕭明也就陪著他們,給他們講講海上的一些典故,和大海中的豐富的物產。
趙福金就如同一個小姑娘一般睜著大大的眼楮,不斷地問這問那,絲毫不懷疑蕭明給她講的那些故事。
「你說海里面真的有跟風車一般大的八爪魚嗎?」
「那紅紅的珊瑚就是從這個話里面長出來的嗎?」
「海底下真的會有小美人魚嗎?為什麼那個王子最後不要她了哪?」
……
蕭明的耐心真的得到了進一步的鍛煉,好在第二日的一早,蛟龍號就到了琉球群島的中山港基地,如今的中山國首里城可比原來熱鬧了很多,蕭明在這里修建了兩個港口,第一個港口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建的,用以停靠民用商船,而另一個則是自己的基地港口。
丁建鵬將很多杭州基地的設施和人才都帶到了這里,並且在很快的時間之內就建造了水泥廠和玻璃廠,港口基地的建築也是依托于這些現代化的建材而修建,所以整個基地充滿了現代化的風格。
中山國的老國王知道蕭明要來,組織了宏大的歡迎隊伍,一大群王族和當地百姓都來碼頭上迎接蕭明,除了美酒還鮮花之外,中山國還組織了龐大的花車,載著各種當地的水果,琉球國現在仍然是太陽高照,絲毫沒有冬日的寒冷,島上郁郁蔥蔥顯得生機盎然。
趙福金瞪著大眼楮和趙伯棕兩人跟在蕭明後面,充滿興趣的觀察著,對這個嶄新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興奮,就、這次覺得他們能夠偷偷的上了蕭明的海船,是有生以來做出的最英明的決定了。
蕭明先去看望了正在建造基地的丁建鵬,他發現丁建鵬竟然將他在杭州基地的化學實驗室也帶到了琉球基地,見到他時,他正在研究海藻,而趙伯棕竟然一進到實驗室的大門就再也走不動道了,他像著了魔一般看著丁建鵬把弄著那些瓶瓶罐罐,最後說什麼也要拜丁建鵬為師!
蕭明甚覺好笑,不過他還是勸丁建鵬收下了這個徒弟,因為蕭明覺得能有一個宋代的人接受現代科學的洗禮那是一件好事,何況趙伯棕這樣年輕,絕對不耽誤他能接受更新進的理念和現代的傳統。
蕭明已經早早將家中的老婆孩子安排到了琉球,如今的新家環境非常不錯,采用大塊玻璃建造的采光窗戶是最新式的設計,蕭明將趙福金安排在了家里,讓她跟自己的三位夫人多多相處,再說他也實在沒有時間再陪著她了,他要準備前往威海基地,有重要的事情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