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將阿咪埋在了山陰的東方,那里是一個山坡,漫山遍野的野花,每天都能看到朝霞的地方,阿咪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現在魂歸故里也算是一個解月兌,蕭明站在墳前久久不願離去,直到顧小六拽他,示意翰魯找他。
「大王!」翰魯見到蕭明過來,躬身行禮,他們這些老人始終稱呼蕭明為大王,蕭明也就由著他們,翰魯曾是蕭明手下的第一員大將,如今在西域奔波了多年衷心護主,始終沒有辜負老酋長的所托,也是蕭明非常敬重的漢子!
翰魯交給蕭明一封書信,那竟然是耶律大石所寫的,耶律大石在心中仍然稱呼蕭明為︰「大王!」心中除了拜托蕭明照顧阿咪之外,還寫了一首詩︰
黃沙風卷半空拋,雲重陰山雪滿郊。
探水人回移帳就,射雕箭落著弓抄。
鳥逢霜果饑還啄,馬渡冰河渴自跑。
佔得高原肥草地,夜深生火折林梢。
這是遼代趙延壽的一首七律,名字叫《虜廷感賦》,耶律大石原來也想回歸草原!回到遼國原來的土地,但他的苦衷蕭明也知道,這只是一種願望罷了!從翰魯嘴中蕭明也了解到現在西遼的狀況真的不是太好。
蕭明心中已有定數了,他收起書信問翰魯道︰「你有何打算?」
「我願在此守護公主之墳!」翰魯答道,蕭明心中不免難過,但翰魯是個將才,他不想放過,他對翰魯道︰「你是一名著名的契丹勇士,作為男人應該去做更大的事情!阿咪在這里有他的族人陪伴,她雖然走了,可是卻在天上看著她的部落,不過她更想看到遼闊的草原上烏槐部的勇士在建功立業,翰魯我需要你!」
翰魯單膝跪地,向著蕭明拜倒,忍不住痛哭失聲,蕭明重重的拍著他的肩膀!兩人站在阿咪的墳前,唏噓良久……
翰魯其實早就把蕭明當做自己部落的成員,也把他當做自己的大王,這一次蕭明能收下翰魯這樣的大將,心中也是稍有安慰了!他決定將黑水一帶五國城的管理交給翰魯,至于如何擴展土地他全權教給了翰魯。
……
蕭明回到了遼陽的時候,已經是七月初了,由于自己的動員令下達之後,遼東的兵力做了一次集中,同時大量的武器彈藥和後勤物資被從海路運送了過來,而蕭明如今手下也是戰將如雲了。
楊祈中率領的兩萬黃金騎兵全是精銳,加上韓靈壽回歸的部分兵馬總數不到三萬,但耶律沙則可以指揮現代化的虎衛軍,所以蕭明從威海,杭州等地大量調兵,但這兩處的兵員實在太少了,大部分兵員目前沒有樞密院的虎符現在蕭明還真的調不出兵馬來了。
無奈之下,蕭明只得依靠這三萬多兵馬了,但楊祈中的人馬和韓靈壽的兵馬目前來講還不是完全火器化,這就還需要一個訓練的過程,但這個過程卻被楊祈中快速的突破了,他的將純火器的部隊和重甲騎兵進行了分開然後再混編起來。
作戰的主力仍然是耶律沙的炮兵,其次是重甲騎兵,但持有最先進火器步槍的步兵卻是最大的突擊力量和殺傷力量,除此之外,步兵還擔任阻擊的任務,這個重甲騎兵可干不了,尤其是韓靈壽帶回來的部隊。
但西域而來的部隊卻是早就跟楊祈中戰斗磨合過的,所以同意調配起來也沒有太大的問題,關鍵的問題則是西域部隊的種族大多不是漢人和契丹人,而多半是回鶻人和畏兀兒人,這個在政令的發布語言上存在障礙。
但蕭明很快從旅順等地將懂得旗語的虎衛調了過來,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蕭明抽空問了一下韓靈壽現在西域的情況,韓靈壽告訴他,目前整個西域的大部門地區在從事農業和林業種植上,並且還在修路,由于環境的改善,使得整個西域的風光已經為止大變!
工商貿易是西格答理最注重的經濟形勢,所以在這方面是大力扶持的,蕭明走後,野利宏和韓靈壽負責軍事,西格答理負責民政,他大大的緩和了民族矛盾,境內的所有民族一視同仁,這也使得西格答理很受西域人的贊譽。
所以在一定時間之內,西域在招募士兵和興建一些工程,比如建造水渠和擴建道路等方面都會很容易招到人手,野利宏的黃金軍團也從楊祈中那里得到了資金,所以現在的軍隊有十幾萬之眾,這也使得旁邊的耶律大石不敢輕舉妄動。
楊祈中可以說與他們都是戰友,這一批人基本上都是跟隨蕭明的老人,而最早跟他一起征服西夏,西域的人中,只有趙彥文目前一起跟隨韓世忠去了雲南大理,而韓靈壽與翰魯的回歸,則讓蕭明想起了當年金戈鐵馬的時代。
這一次針對日本列島的軍事行動,蕭明不想拖得太久,特決定兵分兩路夾擊,南方一路由武松松率領合計六千名虎衛軍加一個輕炮團,而自己則帶領三萬多人的騎兵北上奴兒干城,通過大庫頁島直接行到與日本北海道的宗谷海峽,跨海征討北海道。
由于要經過女真部落的屋里眉部落地區,還有經過北方最大的部落契丹的室韋部部落,一條進攻路線相對難走,蕭明給部隊全部配備了馬匹,但耶律沙的重炮團卻是個問題,最後決定耶律沙和他的重炮團轉進圖們江的入海後在哪里等待姬通的戰船運輸,然後運送到宗谷海峽。
這一條注定是艱苦的,夏季一到,整個東北下了幾場大雨,道路十分的泥濘,蕭明面對著兩條路一條是沿著海岸先從東邊的原始森林直奔奴兒干城,但這條路是眾多的峽谷山地和森林,幾乎沒有道路,有可能還會受到女真部落的騷擾。
雖然整個地區女真人留下的原始部落已經不多了,但蕭明也不得不防,還就是直接北上從大小興安嶺的西側進入北部的草原和沼澤地帶,那里是契丹最大的部落室韋部的領地,但繞過黑河之後再向東既可以抵達中國人常說的北海。
抵達北海後也就距離奴兒干城不遠了,春天過後,加上夏天的雨水,使得整個興安嶺以西和以北地區的草原林場郁郁蔥蔥,充滿著無限的生機,而完全配備了馬匹的蕭明軍隊則可以快速的行進。
楊祈中,韓靈壽、翰魯和蕭明全都騎在馬上,四個人商量著進軍的方向和範圍,如今的軍隊配屬已經全面現代化,作為指揮官必備的單筒望遠鏡是必須的,所以四個人全都舉著望遠鏡在瞭望前方。
「好像有點不對勁啊?」楊祈中說道。
韓靈壽道︰「讓部隊暫停前進吧?」他詢問蕭明的意思。
蕭明皺著眉頭,他也感覺不太對勁,以為前面的一片密林之內似乎埋伏著不少人,他心里覺得應該不會是金國的女真人,基本上殘存的女真人有八成已經被楊祈中俘獲了,剩余的全都逃向了極北方向,誰還能組織大隊人馬進行伏擊?
「將熱氣球升起來,命令部隊原地休息,保持警惕!」他下令道。
熱氣球很快就升了上去,負責瞭望的士兵手拿望遠鏡緊張的注視著前面的動靜,虎衛軍和黃金鐵騎全部停了下來,下馬休整,而在這個時候瞭望哨傳下情報︰「左側三公里處,密林後方,隊人馬集結,目標正是虎衛軍!」
「戒備!」
「布置陣地!」
緊急命令被立刻傳達了下去,虎衛軍的步兵立刻組成戰斗隊形,馬匹被迅速牽往後面,單兵鏟快速的挖掘地面準備簡單的掩體,蕭明下令制止了他們,吩咐將所有的迫擊炮全部調過來,步兵做好三層射擊準備。
很快的時間之內,敵人就已經發動過了進攻,先是大地上傳來了巨大的震動,然後緊接著就感覺烏雲蔽日的黑壓壓一片,壓了上來,對方大概有一萬多人,滿山邊也的騎著戰馬向著蕭明的服務沖了過來!
「敵軍穿的不是金軍服飾,黑乎乎的好像是獸皮!」蕭明放下望遠鏡說道。
「是塔塔爾人!」楊祈中說道。
「什麼塔塔爾人?」蕭明不解,心說塔塔爾人不是蒙古人嗎?怎麼跑到這來了?
楊祈中為蕭明解釋,原來現在的契丹室韋部落已經被分裂成了好幾個部落了,而塔塔爾人的部落則是其中最強大的,可是塔塔爾人也分為十幾個部落較大的有察阿安塔塔兒、阿勒赤塔塔兒、阿魯孩塔塔兒等等,他們之間都是一些松散的聯盟。
而像蕭明了解的蒙古部落目前正在塔塔兒人的西北,在客魯漣河和斡難河上游之間游牧著,他們才是真正的蒙古人!他們的部落被稱為泰亦赤兀惕部落和孛兒只斤部落,而孛兒只斤部落則是眾所周知的成吉思汗的部落。
一直以來蒙古部落還只是一個野蠻的部落,他們一直生活在蒙古本部或外蒙古,從貝加爾湖向南伸展,由阿爾泰山至于興安嶺這一個地區,北方為樹木繁生的山嶺和牧地,南方為草原地帶,一直從事打獵和游牧生活。
這種狀態一直到了十一世紀的下半葉,隨著地質氣候的改變,蒙古人才逐漸轉變成了完全的游牧民族,並且向南遷徙,而到了蕭明所處的十二世紀的上半葉,蒙古人的部落才慢慢地形成了氣候,但他們今天遇到的顯然不是蒙古人。
塔塔爾人雖然屬于契丹室韋部落的分支,但是跟大多數的契丹人半游牧半耕種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而他們稱呼這些契丹人為南蠻,一直以來都對他們進行劫掠和殺戮,楊祈中追擊金兵的時候也曾多次戰敗過他們。
塔塔爾人十分的野蠻,他們現在還完全處于奴隸社會的形式,不足的戰士劫掠人口完全是為了做自己的奴隸,所以這次的進攻完全不是早先預謀的,而是臨時發起的,因為蕭明隨軍攜帶的大量車隊物資成了他們的主要目標。
可是這一次的攻擊行動則注定是血腥悲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