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威和鮮于卓住的地方佔地極大。米軒注意到里面有三處院落,中間的院子最大,只不過這個院子門口有北原兵丁把守。米軒猜想這應該是鮮于成的住所,他死之後家屬被北原帝國軟禁起來了。
米軒來到後直接釋放出強大的神之力向三個院落探尋而去。三處院落中的左右兩處立刻分別涌出兩道神之力,三者剛一接觸,左側院落中馬上傳出鮮于威的聲音︰
「軒王殿下來訪,未曾遠迎,恕罪啊!」
「小女女圭女圭來沒來?」一個急切的蒼老聲音高聲喊道,竟比鮮于威的聲音大得多,仿佛炸雷般回響在右側院落的上空。
米軒發現這兩個聲音發出後周圍許多崗哨便偃旗息鼓,不再往米軒這里窺測了。
「東霧米軒攜月如來訪!」米軒朗聲說道。
「哇哈哈哈,小女女圭女圭也在啊」伴隨著狂喜的大笑聲,白胡子鮮于卓迅速從右側趕來。
「師弟休得無禮!什麼小女女圭女圭,那是東霧國公主!」鮮于威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來,人已經凌空而至落在地面。
米軒和月兒已經下馬,米軒微笑向鮮于威拱手道︰
「米軒冒昧拜訪,擾二位前輩清修了。」
鮮于威也笑著拱手︰
「軒王殿下駕到,蓬蓽生輝啊!」
這時那鮮于卓已經來到近前,依然是死死盯著月如。突然他面露怪異之色,隨即目光轉向旁邊的米軒,眼中滿是促狹的笑意︰
「小友享盡人間罕有之無邊艷福,實在是令人羨慕啊嘖嘖!」一邊說還一邊嘖嘖有聲。米軒面色微紅,月兒更是羞澀地低下了頭,不過卻無忸捏之態,而是大大方方地挽著米軒的臂膀俏立在他的身側。
鮮于威老辣的目光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端倪,忙微笑著替兩人解圍道︰
「師弟休要口無遮攔!軒王殿下請,月如公主請」說著伸手引路。
在四人往鮮于威的院落走去時米軒無意間抬頭一掃,看到中間院落里有一女子正向他們這里望來。此女頭發已經全白,就像一個垂暮的老嫗,正拿著一把碩大的掃帚在清掃院落。米軒分明看到此女眼中飽含的刻骨之仇和滔天恨意,不由得疑惑地看向鮮于威。鮮于威搖了搖頭帶著厭惡的神色對米軒說道︰
「此乃程氏,鮮于成之妾,進屋說吧」
在鮮于威的介紹中米軒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這位程氏正是東霧帝國建國之初被秦泰滅族的三大軍事世家之一程氏家族的人。
秦泰在創建東霧帝國的過程中曾借助北原狼騎兵的力量,在中間牽線搭橋的就是程氏家族。在北原騎兵的無敵戰力幫助之下秦泰得以統一封雀大陸東部的六個小國,建立了東霧帝國。
當時的程家家主程天嘯亦是一代梟雄,他北聯北原,西拒西岩,為秦泰的霸業立下了汗馬功勞,其卓越戰功僅次于作為東霧擎天柱的米家老祖宗米天佑。
後來米天佑潛心修煉逐漸隱退,程家成為當時東霧僅次于米家的第二大軍事世家。在米宏崛起之前程天嘯更是成為東霧軍界舉足輕重資格最老的元老重臣。如果不是米天佑很快踏入先天估計程家就會取代米家而成為東霧第一軍事家族。程天嘯因此滋生了狂妄自大的情緒,認為自己幾乎打下了半個東霧國,功勞無人可比,居功自傲的他對皇帝秦泰提拔新晉的宋、洪、呂三大軍事家族的人十分不滿,同時對重用米宏也頗有微詞。
後來程天嘯的孫女程小霞嫁于北原國師鮮于成為妾,憑著這層關系程天嘯與北原鮮于成打得火熱。程家在東霧帝國更是如日中天,聲望之高一時無兩。
雖然鮮于威說到這里的時候僅僅是一語帶過,但是米軒很清楚,當時的北原帝國恐怕也很想控制新近立國的東霧,而程天嘯就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再加上程天嘯對東霧國和皇帝秦泰的不滿情緒,其中肯定有不少相互串聯的陰謀——其實國與國之間的關系本來就是如此,鮮于威不用諱言。不過鮮于威既然不說,米軒也不點破,只是靜靜傾听——
東霧帝國的皇帝秦泰終于無法忍受程家的狂妄,聯合其他軍事家族在周密謀劃後于一個月內清洗了程家在軍內的勢力,並以雷霆手段誅滅程氏全族。整個過程中以當時東霧宋家表現最為積極,出力也最大。
這件事之後東霧算是與北原徹底決裂了。北原國師鮮于成在其新納小妾程氏的挑唆下狂怒不已,要不是听聞米天佑已經奇跡般地迅速突入先天初期巔峰,恐怕他就要直接插手俗世之爭,親赴東霧廢了秦泰這個皇帝了。
隨後北原帝國陷入了皇室內訌之中無力南顧。一年以前呼延浩贏得了絕大多數的軍內支持平息了內訌重掌大權,鮮于成在程氏的挑唆下舊事重提,鼓動呼延浩對東霧帝國用兵,這才有了兩國之間後來的一系列大戰和北原帝國的涼城慘敗。鮮于威也因為與鮮于成政見不同,兩人之間爆發了數次激烈爭執,最後終于發展到現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境地。
米軒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表面看來兩國之間的國仇都是由這位程氏女子的家恨引起的,實際上也說明北原帝國這個北方游牧國度對南方農耕國度的覬覦和侵略由來已久。
鮮于威和米軒交談時鮮于卓在一邊不停地給月兒講述煉丹和岐黃之術的奇妙,月兒微笑地听著,不時還點一下頭,可是她那小小神之力卻一直縈繞在米軒身上。鮮于卓興奮地講了半天,最終卻發現沒有一點效果——在他詢問月兒是否願意拜他為師時,月兒先是點了點頭,隨即猛烈搖頭道︰
「我要跟軒哥哥學別的東西,老爺爺對不起~~~」
郁悶萬分的鮮于卓依舊執著地勸說著︰
「他除了打打殺殺還能教你啥哦,女娃子家家,跟我學醫術煉丹才是正途啊」
這時米軒和鮮于威正好剛剛講完他們兩人的話題,米軒微笑著看向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