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駕駛的黑鷹-18和兩架僚機緩緩地降落在雲仙地獄敦豪賭場酒店頂樓基地的停機坪上,看著機組人員抬下還未蘇醒過來的古新雨,李康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邁步向不遠處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在他的身後緊跟著一身黑色制服身後挎著飛刀囊的王小寧。
佐藤宏介站在門口迎接了李康,兩個人一起走進了李康的辦公室,王小寧則一拐彎進了正對面自己的辦公室。佐藤宏介高興地指著大屏幕上還在播放著的實況錄像說︰「我又反復看了幾遍攻擊的錄像,太完美了,這次的行動計劃太完美了,攻擊也很完美。」
李康開始以為佐藤是在夸自己,沒想到他先夸的是他自己的行動計劃,不屑地努了努嘴說︰「精彩的還在後面那,我已經把古國強的寶貝兒子順便抓來了,好戲才剛剛上演!」
對于李康順手牽羊抓來了古新雨,佐藤開始時並沒有什麼興趣,這個年輕人雖然是知名大學的高材生,已經在攻讀文學博士學位,可是除了本國的教育,佐藤看不上其他任何國家的高等教育,所以古新雨對他來講沒有什麼用,只是李康復仇的一個棋子而已,但對于佐藤宏介來講,復仇這種個人芝麻點大小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如果把古新雨作為誘餌,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能不能釣上幾條大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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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新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努力回憶著自己記憶里發生過的事情,可是大腦里除了感覺到陣陣眩暈,余下的好像就是一片空白。看著周圍滿目潔白的牆壁,他以為自己在醫院里,可是不對呀,為什麼自己躺在地上,身上也是一件式樣很奇怪的黑色衣服。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想看一看手表上顯示的時間,可是原來自己的那塊手表已經不見了,換上了一個大一些的黑色‘手表’,復雜的顯示屏上閃爍著各種不知道意義的數字,左腳腕上也被戴上了一只更大一些的‘手表’,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綁架了,或者是到了費蒙叔叔的地盤,他知道爸爸有一個很要好、也很神秘的朋友費蒙,爸爸還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無敵騎士’,但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在屏幕上見過他,從來沒有像大多數朋友那樣常常聚聚,所以古新雨沒有和費蒙叔叔真正在一起過。
古新雨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房門打開了,一個陌生的人出現在了門口,他嘴里叼著一只巨大的雪茄煙,也穿著黑色的制服,胸前懸掛著幾顆閃亮的星星、袖口上也有幾顆,古新雨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些不是金色的星星,更像是閃閃發光的鑽石,這讓古新雨想到了美國戰爭電影里面威風凜凜的五星上將,將星從袖口佩戴到領口,從頭上的軍帽再到汽車的車門、戰艦的桅桿上,到處都彰顯著霸氣。陌生人走到古新雨的身前,從嘴里把雪茄煙拔了出來,向著古新雨的臉上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古新雨趕緊用手捂住了口鼻,他憤怒地問道︰「你是誰?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陌生人沒有著急回答他,而是走到了白色的牆壁邊,拍下了牆壁上一個很不容易察覺到的白色按鈕,一只椅子大小的方塊從牆壁里面伸了出來,陌生人慢慢坐到了上面,開始用眼楮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古新雨。勻實健壯的身體說明古新雨經常鍛煉身體,白皙的皮膚和清秀的面容說明他衣食無憂,飽受關愛。陌生人看著看著忽然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要是我的兒子還在我的身旁,也會像你一樣,健康、英俊、瀟灑!」
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古新雨有些懊惱,他感覺自己像動物園里的猴子,被游人觀賞品評著。他也在自己身後的牆壁上搜索著,發現一個按鈕後伸手按了下去,一個方形的物體伸了出來,但是卻伸出了很長的一段,足有古新雨的一人多長,古新雨愣愣地看了看,也顧不了這許多了,就坐了上去。陌生人笑了笑說︰「小伙子,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睡覺的床,就是有點硬。」
古新雨有些尷尬但也毫不示弱地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
陌生人想了想說道︰「那要看怎麼論了,如果往近了說我是你爸爸的老朋友,你費蒙叔叔的親同學,所以我是你的叔叔,你是我的世佷。」
「那往遠了說,又怎麼樣?」古新雨接著問道。
「那可就太遠了,往遠了說,你是我仇人的兒子,我兒子仇人的兒子,我老婆仇人的兒子,你是我最大的仇人!」
听到這里古新雨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已經知道眼前陌生人的身份了,問道︰「你是李康?」古新雨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爸爸和費蒙叔叔他們的事,雖然自己不是很感興趣,但是父親好像總是時常向自己說一些,還說以後會去和費蒙叔叔他們在一起。
「你應該叫我叔叔,李康叔叔!小孩子怎麼一點不注意禮貌。」李康說著又把一口煙霧噴向了空中,然後愜意地又吸了一口,接著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听了這個故事你就會覺得我很仁慈了。在很久以前,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吧,那時候我還是一個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的商人,可是你的爸爸,也就是古國強,用卑鄙的手段敲詐了我近百萬美元,後來我才知道,他拿著這些錢去給你那個費蒙叔叔發展自己的事業去了。再後來,我不計前嫌幫助你爸爸剛剛成立的公司,給了他很大的一筆業務,可是他竟然卑鄙地讓你的費蒙叔叔綁架了我,讓我戴著‘手銬腳鐐’像苦力一樣,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刷碗、洗盤子、掃廁所,一干就是好幾個月呀!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我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新新人類協會的苦力,被強迫轉化了,被徹底終結了過去富豪的生活,現在你該知道我有多麼的仁慈了吧,起碼你現在就已經知道了真相。」
李康見古新雨吃驚地听著自己的故事,又繼續講道︰「再後來,我通過自己卓越的才干幫助費蒙賺了很大一筆錢,才得到了應有的自由和職業,但只是我應該得到的很小的一部分,其實我是新新人類協會能夠快速崛起最主要的功臣,但是他們卻一再恩將仇報,因為一些小事就追殺我,最後竟然又摧毀了我重新開始的事業,奪走了我的寶貝兒子,讓我的妻子你的衛清妍阿姨也痛不欲生,我和你的爸爸古國強、你的叔叔費蒙有斷不了的孽緣,解不開的仇恨。」
李康越說越激動,把雪茄煙的都快給咬爛了,他要是知道了衛清妍和古國強的事情估計還要加上奪妻之恨。
古新雨越听越覺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這麼大的仇恨如果都要還回來,自己肯定是沒有活路了,想到這,他也就不再害怕了,忽然有了一種「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感覺,于是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一屋一凳一張床,一個痴人一嘴忙。
一友一敵一番夢,一個文人一條命。」
李康沒有想到古新雨忽然蹦出這麼幾句話,他忙用腦子尋思著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良久之後他才明白過來,這是古新雨在說他一面之詞,信口雌黃,說自己是一個文弱之人,已經將性命置之度外。李康狠狠地把已經被咬得稀爛的雪茄煙扔在了光滑的地面上,用腳狠狠地碾碎,然後咬著後槽牙說︰「還真像你老爸啊,不過說這些廢話也沒用,今天開始享受我以前的待遇吧,刷鍋洗碗,掃廁所,對了,好心提醒你一下,你手上和腳上的東西叫‘智能流動監獄’,我勸你想都不要想逃跑的事,它的懲罰手段比我原來戴的那個厲害十倍,失陪了。」
看著李康惱羞成怒離去的背影,古新雨也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李康說的那些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他也沒有弄明白李康說的「被強制轉化了」是什麼意思。他站起身來,向有窗戶的那扇牆壁走過去,遠處的青山看著比原來見過的都要高大很多。這座坐落在半山腰上的敦豪賭場酒店後面,有一棵巨大的參天白楊樹的頂部枝葉正在古新雨所站位置的窗口下,他望著一片巨大的綠色樹葉驚呆了,一陣暈眩感又迎面而來,這時他手腕上的黑色‘手表’猛烈地震動起來,古新雨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面顯示著︰「午飯時間已過,立刻去外面的餐廳盥洗間,今天洗碗盤數量三千只,刷鍋碗瓢盆二百個,然後去掃餐廳的廁所,不許有一點殘余的氣味——李康叔叔。」古新雨看完後定了定自己的心神,輕蔑地撇了撇嘴,走到房門前拉開門,向外面的廚房盥洗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