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和李康就像是電影兩個正副導演,花費巨資完成自編自導的電影後,又開始坐在沙發上欣賞起自己的作品。
海底龜城佐藤宏介的一間私人休息室里,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一面牆壁下全部是通體相連的橙色真皮大沙發,使人聯想起舊時練歌房包間里的景象,前面長長的茶幾上擺放著各種美食和酒水,對面牆壁上幾個大屏幕上不斷播放著各種重要的信息,包括最新局勢的各種新聞報道。以佐藤宏介為首的黑鷹社幾個重要的頭目都聚集在了這間私人休息室里,李康和王小寧也在其中。
杜鵑行動取得巨大成功後,佐藤宏介在玄武社的地位更加如日中天,老會長甚至已經表示要把會長的寶座傳給他,只需要董事局會議的最後通過,不管老會長是客套還是害怕,佐藤並不在意玄武社會長的位置,他感覺自己猶如已經插上了翅膀的猛虎,隨時都能夠撲向任何他想獵取的目標。
美中不足的是,自從上次李康私自利用新研發的中微子追蹤器以偵查的名義報復古國強後,新新人類協會的中微子通信系統好像停止了運作,偶爾出現的短暫信號無法準確追蹤定位目標,佐藤知道這套設備已經作廢了,對方一定升級了通信系統,改變了應用技術,要想重新尋找新新人類協會的基地無疑又增加了很大的難度。想到這些佐藤就對李康感到厭惡,再加上以往堆積起來的各種怨氣,如果不是安田修三一直在努力制止佐藤的沖動,佐藤可能馬上就要發飆了。此時,佐藤宏介把身體埋在大沙發里,手上拿著冒著一縷青煙的雪茄煙,嘴里嚼著一顆檳榔果,眼楮看著大屏幕里顯示的正在出發中的龐大的a國航母戰斗群,他的心情慢慢愉悅了起來。
李康根本沒有在意佐藤宏介近日里對自己的態度,他並不傻,知道佐藤的野心正在不斷地膨脹著,自己也快成了佐藤的眼中釘,但是李康並不擔心,因為有幾項核心技術依然在自己手里,他並不怕佐藤翻臉,而且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雖然不能稱霸天下,但是一方諸侯還是能做的,況且對佐藤的了解也使他很清楚,現在還遠遠沒有到要翻臉的時候,彼此間的利用價值都依然存在,所不同的只是隨著實力的增長,佐藤好像有些等不及了。
李康也手里掐著半只雪茄,右手把一名漂亮的、白白的藝妓摟在懷里,大腿上還坐著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女人正拿起一枚大櫻桃喂進李康的嘴里,這些原本對他們來講巨大的水果都已經過廚師們加工過了,大小合適而且新鮮味美。
幾名黑鷹社的高級干部也環坐在佐藤的周圍,安田修三摟著幾個女人也正忙碌著,人群里不時傳出藝妓**的笑聲。佐藤宏介興致勃勃地看著大屏幕,他的系統接入了a國的軍用衛星,能夠看到五角大樓看到的大部分信息,他不時和旁邊的親信談論著什麼,仿佛這場由他導演的鬧劇有些地方還需要重新剪輯。
王小寧一直坐在李康的旁邊,雖然他現在也是黑鷹社級別很高的人,但他始終沒有把黑鷹社當做是自己的組織,而是唯李康的馬首是瞻,王小寧聰明就聰明在這里,他準確地知道一團和氣下面的危機,也知道如果李康被佐藤干掉了,那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因此與其說王小寧是做為高層干部來參加佐藤這個所謂的賞析會,還不如說他是作為李康的保鏢來的,他始終密切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動靜,稍有意外的響聲他都會不自覺地把手伸向腰間的飛刀皮囊,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變故。
這時,佐藤的興致好像更高了,他開始大聲評論起a國最新型的航母,認為這種低矮、且沒有傳統島式艦橋的航空母艦缺少了以往的霸氣,完全像是一條正在匍匐前進的毛毛蟲,自動語音翻譯機里傳出來佐藤的這段本國話使李康和王小寧也跟著大家一起大笑了起來,現場的氣氛也更加活躍了,一個干部甚至跳到了大屏幕的跟前,指著畫面上一架正準備升空的f-48b新型戰機說︰「大家看,這麼破爛的玩意還不淘汰,這油箱、導彈哪樣都是咱們黑鷹-18最好的目標,只要打幾個小洞,它們就都會自己爆炸了,整個不堪一擊,全是嚇唬人的擺設,哈哈-哈。」
這個狂人的話又引來大家的一陣大笑,佐藤這回倒是沒有笑,他好像是被這番話提醒了,開始擔心費蒙的新新人類協會如果出手助陣,會不會形成一邊倒的局面,那樣的話,他導演的這場戲中戲可能就演不下去了,他希望的世界大戰乃至核大戰根本就沒有爆發的機會,只有勢均力敵的時候,戰爭才能不斷升級,摧毀現今世界的一切秩序,然後再由他佐藤出來收拾剩下的一切。
想到這里,佐藤站了起來,不安地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把雪茄煙的煙狠狠地咬在嘴里,腦子里盤算著如何能用最小的損失,取得最大的效果。玻璃窗外就是海底龜城內部巨大的空間,他知道很多間廠房里都在緊張地忙碌著,因為他加快了黑鷹-22的生產步伐,很多的武器彈藥也正在加緊生產,原來的機器人生產車間也停止了工程機器人的生產,轉而制造鋼鐵戰士。在沒有發生世界大戰之前他不想動用這些未來的資本,這些寶貴的資源都是他以後統治世界的利器。佐藤轉回身看著牆邊一排沙發上的男男女女,李康正在摟著一個女人狂啃,他思索了片刻,終于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眼楮里也隨之露出了狡詐的目光。
李康正抱著一個藝妓猥瑣的時候,發現眼前一暗佐藤和顏悅色地出現在了自己的身旁,他有些不情願地把那個女人推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服,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佐藤宏介問道︰「有事兒?」
挨著李康坐下,佐藤未曾說話先露出了笑臉,然後輕聲說道︰「何必性急那,過幾天你走的時候,可以挑幾個最漂亮的帶走,隨你挑,我絕對無償奉送。」
李康眨了眨眼楮,警惕了起來,每次佐藤送他好東西和新設備以及女人的時候後面總是跟著艱巨的任務,他苦笑了一下說︰「是有什麼事兒吧,說吧,洗耳恭听。」
佐藤也沒客氣,把剛才自己的擔心向李康講述了一遍,李康听完點點頭,他覺得有道理,原本他是想等佐藤的設想實現之時也能分一杯羹,看情形是要泡湯了,他知道這杯羹並不好分,只是自己讓老爸躲進敦豪賭場酒店下面深深的地下室就有些多此一舉了,所以他有一搭無一搭地說︰「哦,那樣也不錯,省了一片焦土之後,我們也只能撿個破爛地球,多沒勁呀!」
見李康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佐藤又說道︰「真那樣的話,你尋找兒子的計劃可能就更沒譜了,你要知道,新新人類協會的實力越強大,我們就越不能輕易戰勝他們,那樣你還怎麼找回兒子來呀?也許你兒子到時候給你收尸時,還以為你是個大惡人,也許還會踢上幾腳!」
佐藤危言聳听的話正好射中李康的心病,他翻起白眼瞪了佐藤幾眼,沒好氣地說︰「你可真夠喪氣的,我這連兒子的面還沒見到,你就一通胡說八道,你的幾個孩子都很好,想激怒我是吧,告訴你佐藤,我可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有事就好好商量,別在這里耍你的鬼子心眼。」
見李康被自己說急了,佐藤也知道目的快達到了,不緊不慢地又點上一支煙,把藍色的煙霧緩緩吐向渾濁的空氣中,他拍了拍李康的大腿說︰「別激動,我們是有共同目標的,如果說誰能幫助你,那也只有我了,是不是,所以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你說對吧。」
李康的怒氣又被佐藤宏介捋了捋覺得有些順了,他也不想現在就和佐藤弄的太僵,索性直率地說︰「那你說吧,有什麼事,我能辦的盡量辦。」
佐藤點點頭說︰「就是嘛,只要我們一起努力,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的成功。我現在正在改建我這里的部隊,無法抽出力量去對付費蒙,費蒙這次很可能會派來援軍,我會給你的基地再撥去一百架最新型的黑鷹-22,我要你回到基地後率領你的人進入太空,尋找費蒙的隊伍,如果發現就進行騷擾攻擊,讓他自顧不暇,這樣,我們的設想才有成功的機會。」
李康低下頭尋思著佐藤新的計劃,他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一時也想不明白,之前已經答應了佐藤會幫助他做事,這時也不好反悔了,尋思片刻後,李康勉強答應了佐藤的要求,承諾回去後會率領自己的人去執行這個阻擊、騷擾計劃。佐藤滿意地離開了李康的身邊,李康再拿起酒杯時,覺得杯中的美酒已經沒有了方才的香氣。
坐在一邊的王小寧看著李康和佐藤之間這次秘密的談話,因為聲音太小,他無法听清楚全部內容,只是感覺李康的情緒波動很大,王小寧緊張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他把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擔心隨時會有意外發生,看見佐藤宏介滿臉帶笑地離開了李康的身邊,王小寧才把剛剛緊張的神經放松了下來,慢慢湊過身去,向李康詢問剛才他們的談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