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來的變故讓飛天鼠有些不知所措。見自己功夫和令狐沖相差甚遠,臉上不禁有些羞紅。
令狐沖站定一抱拳,道︰「這位姑娘剛才在下多有冒犯請恕罪!在下只是想請姑娘隨在下去莊家走一趟別無他意,還請姑娘三思!」
飛天鼠見令狐沖數次對她手下留情,心中自有打算,她暗自封住穴位,血早已止住。說道︰「哼,臭小子,本姑娘剛才不過大意一次,故而你贏我一招,別太得意太早。本姑娘好歹在江湖上也有來頭,壯士可殺不可辱這個道理,想你自然明白。若想讓本姑娘隨你去莊家倒也容易,你把寶劍還與我,再來戰幾回合,若你再能勝我,我自然會跟你走。不然的話,你就直接過來殺了我吧,本姑娘是不會和你走的!」
「活月兌月兌一個潑皮無賴!但當下也不能把她綁回莊家去吧,罷了再與她過兩招也無妨!」,想到這令狐沖無奈的嘆口氣道︰「姑娘此話可當真,若姑娘再輸于在下,就與在下去莊家?」
「當然,本姑娘向來說一不二,江湖人誰人不知?你小子是不是剛出道的?」
見飛天鼠這般胡亂吹噓,口無遮攔,令狐沖自覺得好笑,便把軟劍雙手向前一遞,飛天鼠上前,右手接過劍,突然一招「借花獻佛」揮劍刺向令狐沖左臂。
令狐沖知此人甚是無賴,早做防範,右手揮劍一擋,撥開飛天鼠的劍鋒。哪知,飛天鼠先招是虛後招是實,見令狐沖揮劍而來,右邊門戶大開的空檔,左手一揮高喊︰「著」,一團黑呼呼的東西沖令狐沖就飛了過來。
令狐沖劍鋒回轉,沖那團東西擋了過去,就听見「撲」的一聲,只覺得一些粉末樣的東西,粘到自己的衣服上、手臂上、脖子上,頃刻間,一陣奇癢充滿全身。
令狐沖暗自叫苦,心道︰「不好,這飛天鼠好生歹毒,這種江湖不恥之術也用。」
乘令狐沖分神的機會,飛天鼠雙腳點地,拔腿便走。
令狐沖不禁大怒,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這麼暗算。他強忍身上奇癢,追了上去。
飛天鼠見令狐沖中了自己的「奇癢散」竟然還能如此迅猛,不由又是一驚。眼看飛天鼠快溜的不見蹤跡,令狐沖心中大急,雖然奇癢的滋味讓他很是難受,但他心中生擒飛天鼠的決心很是堅決又怎能輕易放棄。
思襯片刻,他亦然有了主意,飛速月兌下兩只鞋,然後用盡全力,一個飛身而起,沖著飛天鼠扔了過去。莊家的新郎鞋,為了討個吉利,鞋底不僅厚,而且里面放了金片,含富貴之意。這兩個重量級的「暗器」,在令狐沖這奮力一擲之下,竟然也是威力無比。一只鞋落了空,另一只鞋「嗖、嗖」的正中飛天鼠後腦勺,這樣的神力再加這樣的家伙,頓時打的飛天鼠,撲通一聲,暈死過去。
令狐沖見飛天鼠暈倒,這才將心稍微放了放。他暗暗責備自己太大意,一邊又對飛天鼠的不恥行為討責一番。只是這奇癢散果然相當厲害,一會的功夫中招的地方起了不少水泡,他知道中了這種道數,唯一辦法只有趕緊找到解藥。
頃刻,那些水泡又大了數倍。
令狐沖只感覺身體內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叮咬。那種癢深入骨隨,他渾身無力,身體又如被火炙烤般滾燙滾燙的,眼楮冒著金星,這種痛苦無以名狀,癢到極致他大叫一聲丟下寶劍。
癢到深處,他情不自禁之下撓了一下。不撓只是癢,這一撓竟然是疼癢交加,幾欲昏厥。
「解藥!解藥!」,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兩只眼珠充血,幾欲爆裂。那汗珠踫到水泡,疼癢又重不少。令狐沖緊咬嘴唇,顫抖著雙手在飛天鼠身上模索著解藥。只是這痛癢讓他已經失去理智,他每動一下,骨髓里那些螞蟻只是動的加倍,「啊……啊……啊」,他終于忍不住叫出聲來。
他不再去模索,為了找到解藥,開始拼盡最後一絲力氣,開始撕扯飛天鼠的衣服。飛天鼠衣服本已被令狐沖的劍劃的七零八落,令狐沖又竭盡全力,故而撕扯起來甚是容易,三下兩下盡已被撕的精光。但哪里有什麼解藥。他越是用力,那折磨越甚,終于他再也支撐不住,口噴一口鮮血,倒在飛天鼠身上,人事不省。
不知過了多久,令狐沖感覺一陣疼痛,又覺得吼嚨發癢,一口液體噴涌而出。他努力的抬了抬眼皮,只覺得眼皮沉重無比。她努力著試了幾次,終于把眼楮打開了一條縫。「額…額…」他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
「狗賊醒了,狗賊醒了,快去稟報幫主和堂主!」一個聲音傳了開來,隨後遍听見「嘩」的一聲,一桶冰水把令狐沖淋了一個激靈。在這刺激下,他又清醒了幾分。先前的奇癢不見了,取代的是**的疼痛,縱然是疼痛令狐沖也竟然感覺比先前舒服數百倍。
他努力的提了提精神,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囚牢,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各式刑具。面前一個大火盆,里面的火苗子旺的出奇。火盆邊上站兩個彪型大漢,光著身子,手里拿著皮鞭沖他陰冷的笑著。他自己被綁的結實,吊在橫梁之上。此時他已經明白自己被人家生擒活拿了,心里又是一陣激靈,忽又覺得眼皮異常沉重,耷拉了下來。他又昏了過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眼楮才又慢慢的睜開來。對面站了好幾個人,有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婦人,後面站著四個大姑娘,左邊第一個他覺得有點眼熟,只是記不清楚是誰了。
「幫主,看這樣子,這小子恐怕又要撐不住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進令狐沖耳朵。
「恩,給他吃顆靈花大補丹,本座有話要問他。」
「是」
令狐沖感覺一只臭哄哄的大手,捏住自己雙腮,又一只手拿了一粒東西,往自己嘴吧里塞。他想反抗,但哪里有半點力氣。那人甚損,見那丹藥進了令狐沖嘴巴,又沖他肚子猛擊一拳,丹藥在這疼痛中亦然下了令狐沖月復中。
又一桶冷水潑了過來,他精神瞬間恢復到平日的七八成。
老太太把手中屠龍拐往地上猛力一頓,喝道︰「好你個惡賊,我幫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與我幫三番五次做對?如若這般,本幫主倒也罷了,你這狗賊竟然還做出令人不恥之事來,難道你吃了熊心豹膽不成,你姓氏名誰?何門何派?來自哪里?都從實招來,敢有半句假話看本幫主如何活刮了你!」
那老婦人話音未落,便听見一女子在婦人身後痛哭道︰「幫主何須與這惡賊多言,一刀把這小賊給結果了,給屬下報仇雪恨,還屬下一個清白,嗚………嗚!」
令狐沖認真看了看那女人,終于想起來,那不就是飛天鼠麼,今天她這一身大閨女的打扮倒一時還真沒認出來。
老婦人回頭沖女子道︰「青兒,不要義氣用事,本座自有主張。」飛天鼠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令狐沖不再說話。令狐沖腦中突然閃現昨天晚上在飛天鼠那里搜藥那個橋段,不由也是從臉紅到腳。
于是說道︰「這位老俠客,昨日……我對這位姑娘並非不……規矩,只是她用損招在先,在下一時也是出于無奈,才做那荒唐之事。如若姑娘要責罰在下,在下悉……听尊便。」
老婦人笑了笑,道︰「想我雲逍派雖然用毒使蠱天下無雙,但從未有人使用這‘奇
癢散’,我雲逍派雖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行事也是光明磊落,我代青兒先向少俠賠不是了。」說到這里,老婦人,微彎子,向令狐沖一鞠躬。令狐沖被老婦人這一舉動給搞糊涂了,
他懷疑是自己腦子錯亂還是這婦人腦子錯亂,一會惡賊,一會少俠的,他真有點迷糊了。